“神醫(yī)”張悟本在巔峰之際被揭露,讓人喜憂參半。喜的是,被“神醫(yī)”搞得暈頭轉(zhuǎn)向的人終于清醒;憂的是,如果僅拿“神醫(yī)”說事,繼續(xù)麻木于醫(yī)療黑洞,繼續(xù)蹣跚于醫(yī)療、醫(yī)保體制改革,保不定什么時候又一個“張悟本”會竄紅全國,被另外更能打動人心的神話取而代之。
從某種意義上說,張悟本算是一個常識宣傳者。不懂中醫(yī)理論的人也知道,綠豆清火解毒,茄子能緩解便秘,經(jīng)常食用一些有益無害。如果適當適度、適可而止,我們不妨接受張的一些觀點,或許對健康不無裨益。但他卻將常識推向極致,這就如同真理向前多跨一步,有用的常識就變成了害人的誑語,常識的神話勢必導致常識的顛覆。說常吃綠豆茄子有益健康則可,說綠豆茄子包治百病,則是引人誤入歧途。
“神醫(yī)”的走俏,張悟本不是掛帥者;“神醫(yī)”的倒掉,張悟本也不是第一人。在民間,經(jīng)央視、湖南衛(wèi)視這樣強勢媒體推介的“神醫(yī)”,其實大有人在,只不過盛名稍遜一籌,還沒到讓患者如癡如醉的地步。這些人本事有一些,就像張悟本、李培剛,雖有點編造“世家”、自戴光環(huán)之舉,但也并非一無是處之輩,否則張也不會著書立說開講座,李也不會被中國男籃請去做按摩。他們的不地道,就在于將自己的本事夸張過頭;他們應負的責任,就是不惜用顛覆常識的方法,輕率地挑戰(zhàn)科學,愚弄眾生。
然而,如果僅把批判的矛頭指向“神醫(yī)”,或僅問責于媒體的推波助瀾,卻也有失公允。
就醫(yī)療保障而言,我們正處在一個看病難、看病貴的時代。普通人一旦疾病纏身,尤其是重癥大病,那將不僅是患者一人的痛苦,或許也意味著整個家庭的破產(chǎn)。即使你有一份正常的職業(yè)收入,即使你已經(jīng)有幸納入社會醫(yī)保,但相比于昂貴的醫(yī)療費用,那也只是杯水車薪,不堪重負。但患者總是無法逃避,砸鍋賣鐵也要看病吃藥:即便得了絕癥,也難斷求生之欲。如此背景之下,“神醫(yī)”盛裝登場,教導我們?nèi)绾芜h離住院開刀、擺脫藥物依賴,如何“把吃出來的病吃回去”,這樣的誘惑誰能抵擋得了?
看穿“神醫(yī)”的破綻,是專家的聰明;看不清“神醫(yī)”走俏的根本原因,是社會的愚昧。醫(yī)改搞了幾輪,藥價也說一降再降,可我一直不明白,百姓為什么就沒有一點輕負的實際感受。我們到底是沒有看準問題,還是知道癥結(jié)所在卻無計可施,束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