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人已在身邊

　　當初被言承旭版的道明寺秒殺，只為了一句，他對來表白的女生說：滾開，丑八怪！
　　我愛的男人，必須是剛烈派，沒有前女友來糾纏，不跟女同事搞曖昧，不屑與小女孩玩哥哥妹妹的劇情。他要對全世界其他女人狼心狗肺，只對我一個人掏心掏肺。
　　他必須符合現代老公的最高標準：帶的出去，帶的回來。尤其是后四個字，它意味著一個男人能給人多大的安全感。而眾所周知，這個時代，安全感比魚翅還珍稀。
　　這，莫非是夢想？不，這是現實！？
　　
　　早慧
　　老婆，我認識你的時候，我4歲。你走路像小兔子，一跳一跳，哼著“小燕子，穿花衣”，很羨慕和你牽手的那個男孩。到現在我還記得他的名字，但我絕不告訴你。
　　我和他上同一所幼兒園。早熟的我為登上“十大杰出幼兒榜”拼了小命裝乖巧，處于事業上升期的我，怎么會注意到他這樣一個長得像哈利·波特的懵懂小男孩？
　　不愛一個人，他可能就是隱形的。
　　幼兒園時期，才4歲的我就知道了潛規則——一個表現差的女同學突然被評上了小紅花，聽說她爸爸給老師送了一只雞。而現在，超過30歲的我卻連去銀行還信用卡都不會，還常常對著心懷叵測的人掏心掏肺。
　　據說，一個深刻的女人往往有很多的不幸，而一個無腦的女人卻可能是因為幸福過剩。
　　得到太多的愛會讓一個人變得低能。
　　
　　緋聞
　　老婆，小學時，我的眼里就只能看到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我拿了全校第一，要上臺領獎，你是年度優秀學生干部，也站在臺上。那是第一次我以對等的身份向你靠近，也是第一次，你給了我一個高清版的微笑。那一刻，我心跳加速。
　　小學時期的我，年輕有為。三年級我就當上了大隊長，他還仍是那個路人甲。
　　林志玲怎么會愛上哈利·波特？作為全校的超級偶像，我的緋聞對象有一大把，愛慕我的同桌、放學后跟蹤我回家的高年級男生、公開放話喜歡我的學弟等等，讓我一次性透支了此生全部的桃花運。
　　我必須感謝此后二十多年的少人問津，因為這樣，我才可以靜下心來感受他的好，并作出此生最對的決定——嫁給他。
　　
　　偏差
　　老婆，為什么你總是說你初中的時候很胖？從小我就覺得在這世上，你最漂亮。如果松島菜菜子和中山美惠她們的模樣能打80分，你是95分。扣掉的5分是因為你最近有點長痘痘，你看，我還是很客觀的。
　　初一開始，我突然發胖，身材成為最顯赫的污點，就像動畫片《瑪麗與馬克思》里的男主角一樣，我想變成任何一個人，除了自己。
　　我最怕的就是游泳課，必須穿泳裝，讓可恥的脂肪拋頭露面。于是，我選中泳池最隱蔽的角落，祈禱穿越到下課時間。但他不愧是愛看阿加莎小說的偵探迷，永遠能第一時間逮到我，向我潑水。我以為他熱愛圍觀我的狼狽，卻從沒想到我胖成豬頭，他還覺得我美。
　　張小嫻說，我們愛上唯有自己才覺得無與倫比的人，那是一種視覺上的偏差。而我又多么感謝他，這樣的審美扭曲奇跡般地治愈了我橫行多年的自卑。
　　
　　分裂
　　老婆，你曾問我，暗戀辛苦嗎？怎么會？首先，喜歡一個人，就是發現這世界美好的一面。大學時候每次坐長途火車，我都拿這大段的時間，專心想你。
　　大二的寒假，我去北京旅游，之后跟他一起搭火車回家。你知道，在中國，那時候搭火車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種懲罰。那種鐵皮火車，沒有暖氣，冷得像冰窟，還有一種難聞的火車味。我度秒如年，他卻很HIGH，談笑風生，大吃大喝，簡直像在度假。48小時后快到成都時，他竟然很變態地說：“怎么這么快就到了？！”我以為，他就是那種罕見的火車控。
　　之后，他的大學女同學（也是我們的初中同學）告訴我，大學里他是以耍酷著稱的。每天擺出一張“所有女生都是隱形的”冷臉；暗戀者在全班聚會時借醉去牽他的手，他甩開；同班兩年的女生表白，他卻冷冷地問她是誰；甚至還有人賭他是GAY；根據同學的說法，跟他一起搭火車是恐怖片，他可以做到幾十個小時不講話，全程COSPLAY植物人。
　　
　　流氓
　　老婆，大三的時候我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如我所愿，你已經有男朋友。我說沒關系，我會永遠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你，請你不要因為這樣而有負擔。為了讓我死心，你帶著男朋友跟我見面。我提醒自己要早早離開，可是卻舍不得。你是幸運的，可以選擇愛我或不愛我。我卻只能選擇愛你還是更愛你。那天晚上，跟媽媽打電話，講了這件事，長大后，我就哭了這一次。
　　和男友談戀愛5年，直到有一天接到電話，對方說，我是××的女友，我才發現，自己已被劈腿5年，這讓我懷疑人生。
　　還是他，治好了我的悲觀。
　　那時候我開始頻繁上網，他告訴我有個游戲論壇很好玩。我進去一看，有點傻眼，他用我的名字做ID。我才說了幾句，立馬就有網友起哄，說，你一定是他女朋友！因為，他在網上從來沒有跟女生搭過訕。
　　有一天，論壇上討論金庸小說中的男主角，很多人說最喜歡楊過。他卻說，楊過態度曖昧，給了其他女生太多機會，他的愛情，不純粹。他最喜歡的是胡斐，因為他對袁紫衣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愛。我怕這種執著會給他造成傷害，對他口不擇言，以后我會隨便找個人結婚，你放棄吧。
　　他說，為什么隨便也隨便不到我頭上？
　　我說，那我們也隨便談個戀愛好了。
　　他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那是耍流氓。
　　
　　撲火
　　老婆，那時候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你真的選擇遠離我，我也不能阻止你。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上天讓我來這世上找尋另一半的話，我相信，是你。有一天在籃球場，我向天發誓，如果可以跟你在一起，我愿意少活10年。
　　讀研時我去廣州聯系實習，他說賓館不安全，一定讓我住他單位的宿舍，他去住同事的空房間。
　　到了他們宿舍樓，他有個同事見了我就打趣：這小子昨天破天荒問我哪家西餐廳不錯，我就知道，絕對有問題！
　　他的床上，被子床單枕頭都是全新的。第二天起床，我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餓了吧？冰箱里有牛奶和蛋糕。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樓下有一家小店牛肉米線很好吃，我記得你愛吃米粉。”旁邊還有他畫的地圖。
　　也許我很昏庸，看了這紙條，突然很想以身相許。
　　
　　浪漫
　　老婆，愛你，是我此生做過最好的事。我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以你的名，冠我的姓。我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宇宙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守在你身邊。
　　有人問，結婚是不是殺死了浪漫。我卻說，結婚讓我修正了對浪漫的定義。
　　年少無知時，我以為浪漫就是單膝下跪說我愛你，就是在沙灘點煙花看星星。而現在，我是這樣闡釋浪漫的——
　　浪漫就是，他的視網膜自動過濾掉其他一切女性。就算其他女人在他面前突然長出第三只眼睛或者頭上冒出一根天線，他也可能視而不見。
　　浪漫就是，有時候在路上吵架，不管我多么蠻不講理轉身就走，還用怨恨的眼光看他說：“你滾開！”他也只是默默地跟著我，跟我保持一米的距離，不發一言。
　　浪漫就是，我媽媽打電話來，他會要求旁聽，在旁邊嘰嘰喳喳，還要很狗腿地問：媽媽，你去旅游，要不要我們給你寄錢？
　　浪漫就是，去單位旁邊吃蘭州拉面，吃著吃著就下起暴雨，回去的路上我看著積起的水灘皺眉，他蹲下來，酷酷地命令：過來，我背你。
　　浪漫就是，只要我想看什么電影，哪怕他看過了，也會極有耐心地陪我再看一遍，還要應付我提出的各種弱智問題。
　　浪漫就是，我頂著大餅臉問他，老公老公，我是什么臉型？他認真觀察一番，誠懇地下了結論：你是鵝蛋臉。明知道是睡覺的鵝蛋，但是還是開心得一塌糊涂。
　　浪漫就是，每天來我的辦公室幫我倒水（我們后來成了同事，他的辦公室在我隔壁），因為我會懶得動而一直渴著。
　　浪漫就是，他不喜歡開車，只在我需要坐車的時候才給我當司機，否則就自己去搭地鐵。和姐妹淘在外面玩喝多了，他開車來接我，擔憂地說，你明早起來頭疼可怎么辦？
　　浪漫就是，我來例假時他去買了鯽魚煲湯，看我倒在沙發上虛張聲勢地喊肚子疼，憐惜地感嘆：“我嬌柔的老婆啊……”我心虛地四處張望，小聲點啊，旁人聽了一定會吐的，會有這么癡肥的嬌柔嗎？
　　浪漫就是，每天晚上寶寶醒了，都是他哄著安撫，而我負責繼續睡，因為他怕我睡眠不足。寶寶哮喘，在兒童醫院的觀察室，我陪寶寶睡，他活生生站了一夜。
　　浪漫就是，每次兒子睡覺的時候，他就很迷戀地看著，對我說，兒子這時候最可愛，因為最像你。
　　李碧華一語說中女人的夢：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苦，免我驚，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可以確定，我的這人，已在身邊。
　　邵文音//摘自《女友·家園》2010年第9期，晁慧/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