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者在領導過程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只是,當我們將視點聚焦在中國的組織和群體中,我們可以看到順從型追隨者不在少數。在分析中國式順從之前,我們必須首先對“權力”這個詞有一個清楚的認識。所謂“權力”就是:社會交往歷程中,一方以社會道德的說服或群體的壓力加諸另一方,使其改變態度、動機或行為而表現順從的力量。有些社會心理學者以為:個人以“權力”影響他人的歷程,基本上也是一種“社會交易”的歷程。之所以會用權力來影響別人,主要是這樣做可以讓其獲得對方所能支配的某種社會資源,來滿足自己的需要。同樣的,對方之所以愿意接受個人的影響,也是因為他預期這樣做能帶給他某種酬賞,或幫助他避開他所嫌惡的某種懲罰。
很多國外學者曾經做過許多非常戲劇化的研究,即一些強迫順從的實驗。這些實證研究的證據顯示:社會取向的。國人,往往不是根據客觀的標準,而是依他對外在情境中權力結構的知覺而表現出順從或反抗社會要求的行為。
根據夏勒夫(Ira chalerf)給出的定義,順從型追隨者是那些在組織中總在說“是的”的追隨者,他們往往會因為群體壓力而改變自己的行為或信念。實際上,這樣的改變方式是出于追隨者的自愿,并不伴隨著明顯的強制性和潛在的懲罰。順從型追隨者是在組織或群體中高度服從領導者,毫無異議地執行被賦予的工作和任務,而從不加入工作的制定、任務的分配和組織的構建等討論性工作中來的追隨者。從這種意義上說,他們從來不會質疑或拒絕任務,也不會帶著獨立的、批判性的思維來考慮自己的工作和組織環境,而是機械地接受所有被給予的事物并一再地回答“是的”。
從表現形式上說,中國的順從型追隨者一般是那些很聽話但是不太聰明的下屬或成員。在組織或群體中,順從型追隨者一般高度服從上級領導者的命令,對于苛求或不合理的要求,他們也表現得唯唯諾諾,謹言慎行,最終向地位和權力妥協。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他們往往會以積極的態度來努力工作,巨細無遺地將任務中的所有事項按部就班地如期完成,并認為這是完成工作的最好方式。在對待自己的內心需求和真實想法上,一旦這些個體要求與組織大環境或社會標準相悖,他們通常采取抑制自己欲望和情緒的態度,明哲保身,消極避世。
所以,順從型追隨者一般屬于消極的追隨者,他們高度依賴組織和領導者,并自始至終帶著非批判性的思維參與群體活動。他們工作的全部內容來源于全盤接受的任務,而非自發自覺地融入群體中,并帶著獨立的思維去批判工作和組織的缺陷和不足。
順從型追隨者在中國各種組織和群體中普遍存在,這讓我們不得不聯想到中國傳統文化所傳揚的國人性格。從魯迅、辜鴻銘、梁啟超和阿瑟·亨·史密斯等國內外學者的研究來看,中國人在參與社會活動時往往有著一些較為明顯的性格劣勢:順從與盲目相伴、自我壓抑、消極忍耐、逆來順受、循規蹈矩、唯唯諾諾以及安于現狀和不思進取。傳統文化和社會因素在潛移默化間影響并培養了中國人的這些f生格特點,而這些性格特點又反過來對中國人參與社會活動的行為傾向起了很重要的影響作用。
現在,讓我們專門就中國式順從型追隨者的文化影響和社會成因作一些深入的剖析。
中國的地域環境和生存條件培養了中國人所謂順從式的合作方式。中國人順應環境,善于接受,在社會生活中講求儒家文化式的行為規范。而西方民族崇尚人與大自然的搏斗和抗爭,相應地培養了他們積極競爭、熱衷批判的獨立性思想。為此,我們不難理解為什么中國人較西方人更容易成為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的順從型追隨者。
中國傳統儒家文化過分強調了階級的職能作用,并以此壓抑國民的自由和個性。儒家文化強調“君臣父子”、“三綱五常”,宋明理學甚至主張“存天理,滅人欲”,并以此告誡人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幾千年來,儒家文化一直給人們灌輸著嚴格恪守自己的階級準則并永不越界的思想。因此,作為組織中地位較低的追隨者,人們自然習慣于壓抑自我,謹言慎行,循規蹈矩地工作。
封建社會末期低下的社會生產力和經濟狀況造就了部分中國人安于現狀、不思進取的思想。階級剝削愈演愈烈,頑強隱忍、隨遇而安、勤儉持家、知足常樂的民族特征在當時逐漸轉化成中國人的求生本能;另一方面,它也逐漸形成了中國人隨遇而安、安于現狀、不思進取的性格劣勢。這種性格促使很大一部分中國人成為順從型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