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是儒家思想的集中體現,儒家的治國思想有德治、仁治、禮治、孝治等,注重以德感化人,講究人的內在修為。而北宋堪稱儒術治國的典型,其政治實踐中有相當濃厚的儒家色彩,北宋是中國古代經濟最為發達的時期,但是整個北宋一直國力不強,最后敗亡得相當悲慘,這又說明儒家治國思想有其局限性。
孔子是我國古代最有影響的大思想家,他開創的儒家學說有一套自己的治國安邦思想,主張仁治,禮治、德治、強調上下等級秩序。而在孔子之后一千多年后的北宋,其治國之道最符合儒家的治國思想。
一 、德治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論語·為政篇》)用道德來治理國政,自己便會像北極星一般,在一定的位置上,別的星辰都環繞著它。又如,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篇》)用政法來誘導他們,使用刑罰來整頓他們,人民只是暫時地免于罪過,卻沒有廉恥之心。如果用道德來誘導他們,使用禮教來整頓他們,人民不但有廉恥之心,而且人心歸服。在孔子看來,統治者要以德來感化人心,道德是第一位的。對于為政者,如果沒有良好的道德修養,很難治理好國家。因為“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論語·里仁篇》)可見孔子對君主以及朝廷百官道德修養的重視。
綜觀整個北宋,從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到靖康之變的一百多年的時間里,相對于其他朝代,北宋政治總體上還是很穩定的,它既沒有出現東漢的戚宦之爭,也沒有重蹈李唐藩鎮割據的覆轍,統治集團自身基本沒有什么動亂,君臣關系也算相對緩和。而且整個北宋沒有出現一位暴君,這些與君主在人格修養方面尤其在“德”方面的修養是分不開的。在這一點上,北宋應該說比所有朝代都強。
二、仁治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論語·子路篇》)意思是善人上臺教導老百姓七年,百姓也可以為他們上陣作戰了。
在北宋一百多年的歷史中,君臣之間關系的和諧是史無前例的,宋太祖開國之初的“杯酒釋兵權”被傳為處理君臣關系的典范。我們知道,這一舉措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在于皇帝要使自己的江山不失,并不是純粹為了讓自己的臣子衣食無憂,更談不上什么高尚的動機。但是,對于最高統治者來說,和之前的漢高祖劉邦及之后的明太祖朱元璋那種兔死狗烹的做法相比,同為開國皇帝,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里面終歸還算有些人性的色彩。我們知道,北宋的包拯以剛正不阿被人譽為“包青天”,他數次當面指出宋仁宗的過失,給人一種敢于直言犯上的印象,但需要注意的是,是宋仁宗的善于納諫成全了千古流芳的包拯宋仁宗是中國古代史上少有的幾位仁君,因此他才會對包拯的直言不諱有所包容。而且,“仁”就是對帝王的最高評價。北宋一朝,盡管有不少文臣,如蘇軾王安石遭貶謫、被流放,但是幾乎沒有出現大臣被殺的事情,這是別的朝代都沒能做到的。因此,我們且不提 “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人”是否真的出自趙匡胤之口,宋朝在這一點上的確做得不錯。這不能不說是仁治的結果。這一點是與儒家治國思想最吻合的一處了。
三、重學
學習是修身的基礎,孔子倡導“學而優則仕。”(《論語·子張篇》) 意思是學習優秀的人才可以走上仕途。其實孔子自身就是一個好學的人,如他所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焉,不如丘之好學也。”(《論語·公冶長篇》) 就是十戶人家的地方,一定有像我這樣又忠心又信實的人,只是趕不上我的喜歡學問罷了。
北宋重文輕武,自宋太宗開始,不斷擴大科舉取仕的數量,使得大量讀書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形成文人主政的局面。文人一掌握政壇,那么儒家的治國思想理所當然就是治國之術了,于是就有了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的神話。重學這一點是與之前的德治、仁治相互促進的。因為重學提高了讀書人的地位,使他們進入政壇,才能夠使德治、仁治發揚光大。同樣,統治者實行德治、仁治又會吸引大量讀書人去選擇入仕這一條道路。此外,北宋的重學還表現在對傳統文化的繼承發揚,在北宋建立之初,就有了《太平御覽》、《太平廣記》、《文苑英華》、《冊府元龜》這四大類書的問世。之后的司馬光耗時十九年主持編纂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資治通鑒》。這一系列的官方活動表明北宋是一個非常重視文化的朝代。
如果僅僅從文學、哲學的角度評價北宋,北宋的確堪稱成果輝煌。這也可以說是宋代實行“重文輕武”政策的結果,如果僅僅從這幾個方面來看,這一階段的成就的確可以稱得上傳統文化發展的最高峰。但是,眾所周知,擁有發達文明的北宋,最后卻是亡于在經濟、文化上落后于自己的金政權,這確實給人留下許多遺憾。
北宋科舉取士,吸收大量文人參與政治,提高文臣地位,就連掌管全國軍事的樞密院,其最高長官亦是文人擔任,這些舉措盡管使國家內部能夠長期保持穩定,但是由此帶來的后果卻是顯而易見的。內部官僚機構臃腫、對外關系上直處于保守內斂的形勢,它最后的的敗亡就證明了這一點。我們不能把它頃刻間灰飛煙滅僅僅歸咎于徽宗和徽宗一朝,導致北宋的滅亡的許多因素在其立國之初就存在著。盡管經歷過慶歷新政和王安石變法,但都以失敗告終,這說明儒家治國思想是有其局限性的。其實任何一種理論思想在實踐過程中難免會被檢驗出有疏漏的地方,這需要實施者及時修正,北宋一朝將儒家治國思想發揮到極致,這本身無可厚非,但是一味地照本宣科,盡管發現諸多問題,但終究沒有徹底解決,所以最后導致自身的覆亡。
參考文獻:
[1]楊伯峻.論語譯注[M].中華書局,1980年12月第2版.
[2]脫脫.宋史[M].中華書局,1977年11月第1版.
(作者簡介:李杰白,男 ,重慶師范大學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