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決普通話教學中的輕聲詞問題

摘 要：普通話輕聲詞是學習普通話的一大難點，也一直是研究者關注的焦點。雖然輕聲詞有何規律可循，但輕聲詞數量究竟有多少，如何進行規范，至今尚未得到很好的解決。本文將對普通話教學中的輕聲詞問題進行考察，并針對這一現狀尋求解決的辦法。

關鍵詞：普通話 輕聲詞 規律

輕聲詞是普通話教學以及各方言區學生學習普通話的重點，也是推廣普通話及語音規范化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日常學習生活及普通話水平測試中，哪些詞語應讀為輕聲，急需理論上的規范和引導。但如何來判斷一個詞是否是輕聲詞，就我們現在關于輕聲的理論研究來看，很難有效地利用理論依據來掌握所有的輕聲詞。

一

普通話輕聲詞的數量相當大，《現代漢語詞典》（1996年版）共收輕聲詞語2750個。據筆者統計，《普通話水平測試指南》（2001年版）所列的雙音節輕聲詞就有936條，所選50篇朗讀范文中，一共有829條語音提示音節，其中輕聲音節360條，占提示音節的43%。在這些輕聲詞中，有一部分是無規則輕聲詞，其規律不明，不利于記憶，給來自不同方言區的學生學習普通話增加了困難。

李如龍《漢語方言學》，對北京話的輕聲詞做了分類：一種是詞匯輕聲，如果用字相同，輕聲不輕聲可以表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如“東西、兄弟、大意、干事、生氣、打手、靠背、自然、練習、老子”，讀為輕聲的或者是偏義復詞（兄弟：弟弟），或者是詞性轉移（打手、練習），或者是詞義轉移（東西、老子）；另一種輕聲是語法所使然，包括后起的詞綴，表示語法意義的虛成分等等。這種分類，我們也可以對應到普通話的輕聲詞中。

《普通話水平測試指南》中把輕聲詞分三類：一是區別詞義：兄弟xiōng di（弟弟），兄弟xiōng dì（哥哥和弟弟）；二是區別詞義和詞性：對頭duì tóu（仇敵、對手，名詞），對頭duì tou（正確、合適，形容詞）；三是習慣輕聲詞：神氣、秀才、商量、丈夫、別人、故事、土氣、丈人等。

從上面的分類看，學習輕聲詞似乎很容易，其實并非如此。《普通話水平測試指南》所提示的輕聲音節可以分為有規則的和無規則的。有規則的輕聲詞，比如：似的、乖乖地、繞著、爪子、瞧瞧、后面、吃上、底下、石頭、腳啊、過去、鉆了、地上、人們、記得、心里、放開等。無規則的輕聲詞，比如：知道、胳膊、自在、什么、指甲、腦袋、風箏、東西、家伙、眼睛、工夫、時候、姑娘、朋友、老人家、莊稼、價錢、別人、便宜、在乎、熱鬧、意見、舒坦、石榴、位置、力氣、地方、衣服、尾巴、吩咐、胃口、模糊、告訴、休息、籬笆、關系、扁擔、消息、厚實、羅嗦、親戚、喜歡、招呼、抓撓、麻煩、早晨、素凈、先生、動彈、故事等等。

無規則輕聲詞無任何規律可循，只能靠多讀多記來掌握，但問題是無規律輕聲詞輕讀與否，分歧很大。比如上面提到的“知道、吩咐、自在、意見、胃口”等輕聲詞在《現代漢語詞典》中都為非輕聲詞。

徐世榮在《普通話正音手冊》中，把比較穩定的輕聲字列了出來：吧（去吧）、杷琶、膊（胳膊）、臂（胳臂）、噴（嚏噴）、卜（蘿卜）、嗎（對嗎）、嘛（喇嘛）、蟆（蛤蟆）、么（什么）、們（我們）、瘩（疙瘩）、地、的、得、沓（疲沓）、遢、萄、哪、呢、啦、了、哩、璃、琍 、咧、瑰（玫瑰）、和（軟和）、著、碡（碌碡）、匙（鑰匙）、殖（骨殖）、裳（衣裳）、子（斧子）、嗦（哆嗦）、啊（是啊！）、哇（好哇）。徐先生所列的這些較穩定的輕聲字，其實也可分為有規則的和無規則的兩類。是否除此之外的輕聲字就都屬于可輕可不輕的呢？李如龍在談到詞匯輕聲時，認為有些雙音節的“老資格的口語詞語”的后音節，只能讀輕聲，資格不老的則可輕讀也可不輕讀。但“資格老與不老”在人們的實際運用中很難把握。

語言生活中，普通話輕聲詞靈活多變。有些原來讀輕聲的詞語，現在在許多場合已經不讀輕聲了，比如“點撥、篇幅、牡丹、身份、胡琴、雅致、潑辣、添補、勻稱”等等；有些詞在一部分人中讀輕聲，在另一部分人中不讀輕聲，比如“報應、惦記”；有些詞單說時讀輕聲，在詞組或句子里不讀輕聲，比如“知道”讀輕聲，但在“不知道”中一般不讀輕聲。“棉花、報酬、氣氛”通常認為是輕聲詞，然而從電視節目中會經常聽到非輕聲的讀法。這些差異的存在，加重了學生學習普通話的負擔，增加了普通話學習的難度，也使我們在普通話教學中無據可依。

二

針對以上問題，如何在教學中使學生更好地掌握輕聲詞，是本文所要探討的關鍵。

（一）在普通話中，有幾類詞語的輕聲讀法是比較固定的。許多教材都從語法角度給出了依據。

1.語氣詞“吧、嗎、呢、啊”等。如：行啊、好吧、去嗎。

２.助詞“的、地、得”“著、了、過”。如：大的、鉆了、覺得、蹲著。

３.后綴“們、子、頭、么”如：我們、桌子、木頭、什么。

4.方位詞“上、里”。如：心里、地上。

5.重疊式動詞、名詞的第二個音節。如：爸爸、說說。

6.量詞“個”。如：五個。

7.趨向補語。如：放開、過去。

這些語法輕聲詞如果單靠死記硬背，只能得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因而，在教學中，我們試著把這些輕聲詞再次分類，并把平時常用的但又容易被忽略的輕聲詞補充進去。如：

末尾為助詞“得、的、著、了”所組成的輕聲詞。如：“顯得、覺得、別的、本著、隨著、除了、為了”等。

由后綴“子、頭、么、們、巴、夫、乎”等所組成的輕聲詞。如：“孩子、肚子、饅頭、木頭、這么、多么、我們、嘴巴、丈夫、在乎”等。

重疊形式的名詞、動詞。如：“爸爸、爺爺、太太、謝謝”等。

一些有區別意義的輕聲詞。如：“東西、地方、地道、買賣”等。

再分類之后的這四類輕聲詞是被普遍認可了的，基本上不存在分歧。有些詞語可以讓學生用來造句子，以增強學習興趣，加深記憶。

（二）有幾類詞語是否輕讀存在分歧，但在學習中也可以從中尋找出一定的規律來。

1.末尾為“邊、面”的方位詞。如“上邊、左邊、前邊、東邊”一般標注為輕聲，只是有個別教材標注為非輕聲。“旁邊”標注為非輕聲。“上面、下面、前面、后面、西面”標注為輕聲，“里面、外面、東面、北面、南面”標注為非輕聲，但“東面、南面、西面”也有被標注為輕聲的。對于讀法不固定的輕聲詞，可以暫且將其統一處理為輕聲詞。

2.趨向動詞“上來、下來、進來、出來、回來、過來、起來、上去、下去、進去、出去、回去、過去”是否輕讀也有分歧，可以統一標為輕聲。

3.由“實、糊、和、量、叨”等構成的詞，如：“結實、踏實、老實、扎實、迷糊、模糊、含糊、暖和、軟和、商量、打量、嘮叨、絮叨”等，讀為輕聲。

4.由“氣”構成的詞，如：“客氣、脾氣、力氣、和氣、志氣”為輕聲詞。而“福氣、口氣、神氣”卻為非輕聲。其實后三個詞中的“氣”與前五個詞中的“氣”在本質上并無多大差別，因此，可以統一處理為輕聲。這樣做必然大大減輕學習者記憶的負擔。但這類詞的類推性不強，如：“打量、思量”中的“量”讀輕聲，“估量、掂量、衡量、酌量”中讀音兩可，“測量、丈量”中讀去聲；“勤快、松快、爽快、涼快”中的“快”讀輕聲，“愉快、輕快、歡快”中讀去聲。

在普通話輕聲詞教學中，我們試著依據現有的輕聲理論在輕聲詞的實際使用中尋求輕聲詞判斷的規律，但還有大量的輕聲詞無規律可循。例如“毛病、知道、味道、麻煩、佩服、笑話、已經、干凈、小姐、意見、編輯、邏輯、講究、挖苦、漂亮、聰明、道理、眉毛、琢磨、熱鬧、價錢、委屈、告訴、打算、還是、要是、葡萄、荒唐、耽誤、關系、容易、便宜、費用、芝麻、和尚、時辰、上司、抽屜、穩當、難為、招牌、駱駝”等等。這類詞語是有待規范的重點，也是我們學習的難點。

（本文系寧夏大學科研基金資助項目[SK200821]）

參考文獻：

[1]徐世榮.普通話正音手冊[M].北京：語文出版社，1997.

[2]北京市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普通話水平測試指南[Z].北京：北

京出版社，2001.

[3]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代漢語詞典[Z].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6.

[4]李如龍.漢語方言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5]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6]楊益斌.普通話輕聲詞規范若干問題新論[J].現代語文（語言研

究），2009，（3）.

[7]趙新，馬貝加.試論普通話的輕聲詞[J].語文研究，2005，（2）.

（馬曉玲 銀川 寧夏大學人文學院 75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