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音節詞的“X來Y去”/“X去Y來”可互換結構原因初探

摘 要：“X來Y去”/“X去Y來”兩個結構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時還可以互換，將其互換后放在一起比較，總結出能同時進入兩個結構的詞性。兩個結構可以調換的原因有四方面：“來”“去”的虛化；結構的凝固性，結構重心以及結構內部詞的含義。

關鍵詞：X來Y去 X去Y來 可互換詞性 可互換原因

學者對“X來Y去”/“X去Y來”兩個結構的研究很多，大部分都將研究的重點放在“X”“Y”的詞性和“來”“去”的虛化上，對兩個結構可以相互轉換的研究還不是很多。

一、可互換詞性

當X=Y時，兩個結構可互換的詞性有：動詞、名詞、副詞、數詞。

動詞：想來想去、想去想來

名詞：潮來潮去、潮去潮來；

副詞：不來不去、不去不來；

數詞：一來一去、一去一來。

當X≠Y時，兩個結構可互換的詞性有：動詞、形容詞、名詞、代詞、方位詞。但是兩個結構的互換有兩種情況，一是“X來”和“Y去”整體調換；二是“來”“去”調換，“X”“Y”不換。

動詞：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翻去覆來；出來進去——進去出來、出去進來；

形容詞：明來暗去——暗去明來、*明去暗來；

名詞：眉來眼去——*眼去眉來、*眉去眼來；馬去車來——車來馬去、馬來車去；

代詞：你來我去——我去你來、你去我來；此去彼來——彼來此去、此來彼去；

方位詞：南來北去——北去南來、南去北來；上去下來——下來上去、上來下去。

二、可互換原因

（一）“來”“去”的虛化

不論X=Y還是X≠Y，“X來Y去”“X去Y來”結構中的“來”“去”已然指的不是位置上的變化沒有了位移的特點，沒有指定所要來或去的地方，“來”“去”的動作義已經削弱，這個時候，我們認為“來”“去”的意義已經虛化。當“來”“去”虛化的時候，兩個詞的含義可以看作是等值的，因為本身其動作義已經削弱。

張虹（2007）認為“來、去”不再表示動作的趨向，也不表示動作行為空間位置上發生了變化，只表明某種事態在過去的時間里發生反復的變化，此時的“來、去”已經基本失去趨向動詞的本義，其意義接近于表明事情出現變化的事態助詞，“來、去”充當事態補語。[1]

當X=Y時，結構的互換只是單純的“來”“去”的調換，調換的前提就是“X”“Y”具有可流動性，假設有一個起點，當“X”開始變換后，不論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借助于外力的原因，“X”經過一段變換后還會回到原點，也就是說可以反復地循環，這樣的結構往往可以互換。

當X≠Y時，“來”“去”在類固定短語中有兩種虛化：完全虛化、半虛化。有些類固定短語中，“來”“去”的動作義很弱，幾乎已經消失，比如，看來看去、算來算去。結構的側重點在動詞身上，并不在“來”“去”的動作義身上，所以這時“來”“去”的虛化是比較明顯的。

半虛化里“來”“去”的含義也分兩種：一種表達的含義是過去、到來；另一種表達的含義是其動作義本身的含義去、來。如“犬去豬來”意思是狗年過去了，豬年到來了。“人去車來”表達的是人們和車輛來來回回，有來的，也有去的。

（二）凝固性

結構的凝固性本文分為三類：凝固性很強、凝固性較強、凝固性較差。

凝固性較強的結構，輕而易舉不會發生結構的互換，已經接近于固定短語，無論哪種調換都是不能夠用的，如眉來眼去——*眼來眉去、*眼去眉來。當結構中字與字之間的含義比較緊湊，不能夠隨便分開時，結構的凝固性最強，這種結構在日常生活中也經常用到。

凝固性較強的結構指的是那些可以調換，但只能是前后兩個部分的調換，比如“明來暗去——暗去明來、*明去暗來”。平時，我們都希望好的東西來到自己的身邊，而壞的東西離我們遠去。所以，人們往往在“來”前加上自己所希望的，而在“去”前加上自己希望遠離的事物。

凝固性較差的結構指的是那些既可以調換前后兩個方面也可以只調換“來”“去”的結構。這些結構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結構本身存在著兩個方面。如“出來進去——進去出來、出去進來；南來北去——北去南來、南去北來”。結構中前后兩個部分聯系的不是很緊密，當調換后不會發生語法意義的改變，而且不影響其句法功能。

（三）結構內部詞的含義

結構內部詞的含義也會影響結構的互換，比如“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死來活去”。兩種互換的方法都不能運用到這個結構中。首先，因為結構內部詞與詞之間的凝固性比較強；其次，還有一個原因即是詞內部之間的意義聯系。“死”，我們只能說“死去”，不能說“死來”，否則有違人們的日常生活習慣。相對應的“活”，我們都說“活過來了”，沒有說”活過去了”。因為“來”指的是從遠處到自己的身邊，而“去”指從自己的身邊離開。“活”我們可以假設是從閻王殿過來的，所以人們通常說“死去活來”。第三，因為思想意愿的問題，人們都會把好的希望放在“來”前面，而相對的，會把不好的東西放在“去”前面。最后，因為跟其動詞本身有關，“死”瞬間完成，所以當人們說“死去”的時候，意味著不可能再活過來，“死”的動作完成的一剎那，“來”的動作也會消失，所以“死去活來”不可以說成“死來活去”。

結構內部的詞義是客觀化的，是固定的，但是由于看的人心情不一樣，所以有了不同的思想，這里有主觀化的原因，也就是說心理的向往，長時間后，這些短語被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經常用到。

（四）表達的重心

表達重心的改變也會讓結構發生調換的問題。如“你來我去”。

（1）你別去了，待在這里吧，你來我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很明顯，例（1）中“你來我去”側重的是“去”而且是“我去”，強調的對象是“我”。假若反過來，“去”的不是“我”，而是“你”，結構就會變成“我來你去”。

（2）把手里的活放那吧，我來你去，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例（2）中的側重點是“去”，并且是“你去”，強調的對象是“我”，兩個結構只換了下對象就可以了，因為表達的重心發生了改變，“去”的對象有所變化，加上這個結構本身就沒有很強的凝固性，所以只要調換對象就可以實現。也就是說，表達重心的轉變也可以使結構發生互換。

前三個原因都是結構本身的，表達的重心有所改變，人為的因素比較大，人們主觀上讓表達的重心發生了改變，那么相應的結構也發生了變化。

三、結語

本文探討了“X來Y去”/“X去Y來”兩個結構中可互換的部分，總結出了可互換的詞性，當X=Y時，能進入“X來Y去”結構的詞性有動詞、形容詞、名詞、副詞、數詞、代詞；當X≠Y時，能進入“X來Y去”結構的詞性有動詞、形容詞、名詞、數詞、代詞、方位詞。當X=Y時，能進入“X去Y來”結構的詞性有動詞、名詞、副詞、數詞；當X≠Y時，能進入“X去Y來”結構的詞性有動詞、形容詞、名詞、代詞、方位詞。此外，本文還對兩個結構能夠互換的原因進行了探討，總結出四個原因，分別是：“來”“去”的虛化、凝固性、結構內部詞的含義、表達的重心。

注釋：

[1]張虹：《談“V來V去”》，《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

科學版），2007年第52卷第1期。

參考文獻：

[1]陳樂平.位移動詞“來”“去”語用含義分析[J].韶關學院學報

（社會科學版），2005，（11）.

[2]范曉，張豫峰.語法理論綱要[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

[3]高艷.趨向補語“來”“去”使用不對稱的語用考察[J].晉中學

院學報，2007，（2）.

[4]李林立.“V來V去”的語義及語用分析[A].北京地區第三屆對外

漢語教學學術研討論文選[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5]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6]馬慶株.“V來/去”與現代漢語動詞的主觀范疇[J].語文研究，

1997，（3）.

（焦潔 遼寧錦州 渤海大學中文系1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