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云南災害及救治

摘要明代云南自然災害頻仍，發生率達到年均一數次以上，地震、次生地質災害、水災、旱災、霜雨雪雹、鼠蟲災害頻發，嚴重制約了當時云南農業的發展。為了抵御自然災害，明朝中央政府采取了禳弭、賑濟、興修水利和建設倉儲等措施，降低災害對農業的影響，推動了云南農業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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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以前云南的災害史料被記錄下來的數量比較稀少，進入明代以后，記錄資料很多，透過這些材料，我們發現這些災害時刻危害著當時脆弱的云南農業。

明代兩百多年的時間里，云南境內地震、滑坡、水旱、風霜雨雪等自然災害頻仍，使得農業生產受到災害影響很大。明代云南地震發生次數據不完全統計有近百次之多，波及府縣一百三十七縣次左右，①主要集中在大理、楚雄、保山等地。洪武十九年一年間，就發生了兩次地震:“(洪武)十九年六月辛丑，云南地震，十一月己卯，復震，有聲。”②云南監察御史張羽曾在正德七年說:“云南地震，甚于他省。”③隨著地震的發生，還出現了次生地質災害，比如地下水泛濫，淹沒農田等。萬歷四十年二月間，“乙亥，……云南大理、武定、曲靖等府地大震，大聲連震，次日又震，倘甸亦震，河忽溢，干泉俱涌。”④“正德十三年五月……癸亥，云南黑鹽井地震，山崩井塞。”⑤

明代是云南水災的多發期。比如“景泰六年閏八月，……戊申，……鎮守云南都督同知沐璘等奏:所轄府、衛水潦民饑，米價騰貴，預備官倉已盡。”⑥“景泰六年十一月……己卯，……巡按云南監察御史牟俸等奏:‘云南左衛諸處并尋甸諸府，今年四月至七月，雨水連綿，所種禾苗凍秕，青空無收’。”⑦

此外對農業發展影響較大的氣候災害還有旱災。比如洪武十八年，“云南烏蒙軍民府知府亦德言:‘蠻夷之地，刀耕火種，比年霜旱疾疫，民人饑窘，歲輸之糧，無從征納’。”⑧景泰四年“昆明、姚安大旱，民多饑死。”崇禎七年閏八月，“云南大旱”。⑨

霜雪雹等低溫無常天氣也較多。洪武十七年十二月，“戶部言:‘云南布政使司自十四至十六年多被霜災，田租一十一萬九百五十石，無從征納’。”⑩雪雹災害也十分普遍，弘治十六年，“隴川宣撫司十月大雨雹，大者如手掌，小者如雞卵，盡殺田禾。”正德元年四月，“武定隕雪，殺麥，寒如冬。”還有“倒春寒”，正德元年四月，武定“自是月乙丑雨雹，溪水漲，決堤壞田。霜露谷麥，寒如冬。虎為害。”

鼠蟲災害在當時也較流行。史載萬歷二十四年，“云龍州碩鼠長尺余，群食禾稼俱盡”。成化元年，“祿豐，蝗，無秋”。萬歷三十七年七月，“新興黑蟲食禾殆盡。”

明代云南自然災害各府州縣或旱或澇，或地震滑坡，或蟲害冰雹，競相遭受襲擊。地震多發生在地殼運動比較激烈的滇中、滇西一帶，洪災一般多發于降雨量集中的夏秋兩季和有較大河流、湖泊、水庫及其周邊地區。時間上，云南水災也多發生在七、八、九三個月的雨季時期。在明代實行全國統一的二百七十六年里，云南自然災害發生的次數已經占到了年均一次以上。

明代中央政府對云南的災害治理主要包括天命論影響下的禳弭行為、災害發生后的賑濟蠲免行為、預防災害的水利和倉儲行為。

弘治十年到弘治十四年的短短四年里，云南發生的自然災害九起，政府在弘治十五年正月“命廷臣議考察，以謝天變。”但這方法并不奏效，不過禳災可以從心理層面上安慰勞動人民，這和如今全世界發生災害政府首腦馬上奔赴抗災前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對鼓勵勞動人民恢復生產的積極性還是有一定的作用。

明代中央政府對云南的賑災工作相當重視。永樂六年三月，“賑云南麗江軍民府饑民一千三百余戶，麥三千一百八十石。”正統九年閏七月，云南大饑，政府賑濟。正德十年十一月賑大理。為了救災民于倒懸，明朝政府也采取了蠲緩免征等措施。如洪武十四至十六年云南各地多被霜災，洪武十七年，云南“田租一十一萬九百五十石，無從征納。詔免之。”蠲免和賑濟相比，賑濟屬于臨時性的短期救治方式，對于穩定民眾信心有著相當大的作用。蠲免主要是從長遠著手，對穩定和促進農業生產，穩定農民生活的作用更為大，二者互為表里，共同把災害的損失降到最低程度，維護了農業的發展。

同時，明代政府也廣泛發動個人的力量與到救災中來，如正統八年夏四月，“云南鎮南州土官同知段護、判官陳全、阿雄村巡檢者些、沙橋驛臣楊北極奴、廣通縣土官主簿段惟忠、定遠縣土官主簿李祥、太和縣主簿溪瑤、大理衛指揮使鄭俊、胡直、楚雄衛致仕所鎮撫華雄并旗軍吏民六十五人，各出谷三百石助官賑濟。上賜璽書旌勞之。”民間力量參與賑災是這個時期云南賑災發展的重大表現，也說明了明代云南農業確實得到了較大發展。

為了從根本上治理水旱災害，政府興修了水利。明代云南境內各族人民創建和修復的灌溉水利工程，僅見于天啟《滇志》的記載就有一百九十六處。這些水利工程中，一些是蓄水量可供灌溉萬畝以上的水庫，許多都能夠灌溉千畝以上。根據方慧、方鐵的研究，明代修建的這些水利工程中，灌溉千畝以上的就有近三十處。這些水利設施的興修，促進了糧食生產，保證了云南的農業發展。 (下轉第250頁)(上接第246頁)

對災害的預防性措施還有倉儲制度。明代云南社會經濟落后，倉儲力量雖然不足，但是還是盡力而為。永樂十年十一月，“戶部言:‘云南麗江軍民府通安縣民饑，請以所貯課小麥賑給。’詔從之”，這里所說的所貯小麥應該就是當時云南的倉儲了。正統九年閏七月“庚寅，云南楚雄、臨安、曲靖、大理諸府衛饑，總兵官左都督沐昂奏，發廩賑濟，俟秋成償官，從之。”在這次災害當中，云南人民受災嚴重，同時也說明了云南倉儲實力的不濟之處。

明代云南災害頻仍，地震及次生地質災害、水災、旱災、霜雨雪雹、鼠蟲災害頻發，嚴重制約了當時云南農業的發展。為了抵御自然災害對農業的破壞，明朝中央政府采取了相應的諸如禳弭、對農民的賑濟、興修水利和建設倉儲等措施，努力降低災害對農業的影響。總之，明代政府的救災工作一定程度上救助了危難中的云南百姓，降低了災害對云南農業的破壞，同時也維護了一直以來經營云南的成果，使明代成為云南農業發展史上的非常重要的時期之一。

注釋

①龍云，盧漢修;周鐘岳纂.新纂云南通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

②(清)張廷玉.明史(卷三十).五行三.中華書局，1974.

③明武宗實錄(卷八十七).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④明神宗實錄(卷四百九十二).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⑤明武宗實錄(卷一百六十七).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⑥明英宗實錄(卷二百五十七).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⑦明英宗實錄(卷二百六十).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⑧明太祖實錄(卷一百七十一).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⑨明崇禎實錄(卷七).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⑩明太祖實錄(卷一百六十九).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明孝宗實錄(卷一百九十九).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龍云，盧漢修;周鐘岳纂.新纂云南通志(卷十九).氣象二.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

明武宗實錄(卷十二).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龍云，盧漢修;周鐘岳纂.新纂云南通志(卷二十).氣象考三.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

(清)張廷玉.明史(卷三一三)·列傳第二百一.云南土司一.1974.

明太祖實錄(卷七十七).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明英宗實錄(卷一百一十九).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明武宗實錄(卷一百三十一).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明太祖實錄(卷一百六十九).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明英宗實錄(卷一百零三).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

方慧，方鐵.明代云南地區的水利工程.中南民族學院學報，1996(4).

明太祖實錄(卷一百三十四).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19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