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教師又何以會對發表論文有那么高的熱情?原因很簡單,因為教師發表論文都與職稱評審掛鉤,一些地方甚至還實行了論文“一票否決”制。也就是說,一位教師即便教學能力再強,只要沒有論文發表,就評不上高一級職稱,也就得不到相應待遇。
據報道,每年一到教育系統職稱評定期間,主流媒體都會接到一些教師的投訴:為評職稱,掏錢在一本雜志上發表了論文,卻突然發現不頂用,原來該雜志是假的。
前兩年,新聞出版總署公布了許多非法出版報刊的名單,并宣布對這些非法報刊予以取締。在這份被取締的非法報刊名單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屬于教育類的報刊非常多。然而,為什么還有那么多的“歪”報刊存在呢?是什么土壤讓它們生存?
這就應當引起我們深思。
眾所周知,有需求才有市場。這些非法教育報刊多用來刊登中小學教師的論文,因為想發表論文的中小學教師很多,而可以發表論文的正規教育報刊又太少。中小學教師又何以會對發表論文有那么高的熱情?原因很簡單,因為教師發表論文都與職稱評審掛鉤,一些地方甚至還實行了論文“一票否決”制。也就是說,一位教師即便教學能力再強,只要沒有論文發表,就評不上高一級職稱,也就得不到相應待遇。
而一定水準的學術論文并非人人都能寫,人人寫出的論文更非都能達到正規刊物的發表水平。為此,一些正規或非正規媒體以及一些別有用心者,便看準了職稱論文這塊潛力巨大的牟利市場,紛紛將謀財之黑手伸向這里。
近年來,教職員工花錢在某些雜志上發表論文可謂比比皆是,教職工們持有雜志的樣刊卻沒有稿酬匯款通知單和用稿通知書,有的連自己發表的文章都讀不順暢,說不清楚創作思路已是普遍現象。
據中國教育報報道說:如今的教師職稱評定,大多要求有論文在某一級報刊發表。有的地方只認《中國教育報》和《人民教育》雜志。可兩家報刊得出多少版,才能滿足全國評職稱教師的要求啊!于是,一些報刊便看到了教師論文發表這個巨大的市場需求(就算全國教師里只有一半人涉及評職稱,也有足足500萬之數,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論文交易市場),利用教師急于發表論文的心理,索要版面費、評審費、出版費、活動費等。為了自己的論文能發表,許多教師“甘愿”節衣縮食,從有限的工資里拿出一筆“發表費”來。
其實,國家新聞出版署早就聲明指出,中國的出版物只有正式和非正式之分,沒有所謂國家級、省級等的等級區分。新聞出版單位發表出版作者作品,應當向作者支付稿酬,禁止新聞出版單位向作者索要版面費、評審費、出版費、活動費等。
事實上,好多正式報刊(甚至黨報黨刊),都專門開辟版面刊登收費論文,只因為正規報刊即使收取“發表費”也無法滿足巨大的論文需求市場,于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也將黑手伸了進來,他們用欺騙的手段向論文需求者索取錢財。
《齊魯晚報》曾報道過這樣一件事:廣東省茂名市人簡達凡,只有初中文化,無任何專業技術職稱。其人左腳有殘疾,一向不務正業,善于鉆營。虛構了“中華科學教育研究雜志”和“當代中國學術促進會教育專業委員會”等名目,偽造公章,征集論文行騙,出版《當代中國學術研究》(上、下冊)。書號是從北京某文化出版公司買的,卻公然冒用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之名,使用假書號。從簡達凡已出版的“論文集”看,三年多來,已有成千上萬人被卷入了這場交錢出書的鬧劇中,涉及范圍達全國l0多個省、市、自治區,尤以廣東為甚。他們當中,既有教育部門的領導、大學教授、碩士生、醫生、工程技術人員,也有中小學老師及普通政府工作人員。
其實,像簡達凡之流在全國各地都不同程度地活躍著,尤其是教育行業,據說已出現了上百種來路不明的教育刊物。這些刊物都標有國際標準刊號,而打著國家級甚至世界級旗號,廣大的教職工們只要在上面發表論文都可以作評職稱用,可事實上,這些都是未經國家新聞出版署注冊的“歪”刊物。
現如今,究竟有多少錢流入了這些人的腰包無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借著其“論文集”獲評職稱也無從統計。
多年以來,一些地方用論文來“卡”教師,逼得很多事業單位人員,特別是教師想盡方法去尋找發表門路。一些教育刊物對想要發表論文的教師收取種種不合理費用,教育科研偏離正常的軌道越來越遠,也給非法教育報刊的出現造就了可乘之機。
筆者認為,對非法教育報刊光靠打擊是不夠的,只要現行的中小學教師職稱評審制度不改革,非法教育報刊生存的土壤就仍然存在。要想真正地消除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只有從源頭上找辦法,讓論文與評職稱分開,沒有了市場,無法獲取暴利,“歪”媒體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呼吁相關部門改變評職稱中的相關條件,讓老師們把重點轉移到教學上來。
本欄責任編輯 張頤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