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個家
結婚前,我是一家商貿公司的老板。與別的女人不同的是,我是那種天生適合在商場上混的女人,每天風風火火在商場打拼,沒用幾年,便將一個起步時一窮二白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然而,當我坐擁財富志得意滿地享受成功的喜悅時,才驀然發現,我已經29歲。如果再不抓住青春的尾巴將自己嫁出去,那就真成了剩女了。
有了成家的打算后,接下來的日子,我便開始馬不停蹄地相親。閨蜜馨兒給我介紹了一個“海歸”。這位從美國讀完碩士回國的叫張昊的男孩,在一家外企做高管,無論是學歷,還是職業和收入,都與我很是般配。但接觸了一段時間后,我發現我們并不適合。作為女人,我希望在外打拼一天滿身疲憊回到家里,有一個溫情體貼的男人,為我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庭氛圍,讓疲憊的身心得到休憩。但與我一樣視事業為生命的他,卻不能給我這些。相反,他卻要我婚后做他的全職太太,打理大后方。可是我覺得自己最適合的是職場,而不是廚房。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在張昊給我出的這道愛情和事業的選擇題上,我選擇了后者。于是,我們這對看似完美的組合只得無可奈何花落去,最終落得個各奔東西。我想,以后自己找老公,肯定要找一個重情顧家、且精于家務的男人,那種高高在上的“三高”男,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以后的家,有我這一個“三高”女人就夠了,再多一個,就不合諧了。
就這樣尋尋覓覓,挑挑揀揀,讓自己繼續“剩”著,直到遇見文杰。那天在朋友的聚會上,我與他偶遇。因為那天是他下的廚,菜式花樣不多,但精致可口,所以便多看了他幾眼。朋友看出了我對他的好感,便自作主張給我們牽線搭橋。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熟悉之后才知道,文杰是一個公務員,父母都是退休工人,家庭經濟情況很一般。每月3000多元的工資,既要應付自己的日常開支,還得照顧父母。相比之下,我無論是家庭出身還是經濟條件,都比他優越。但相處久了,我還是被他的溫厚、體貼、細心這些男人身上極少有的品格所吸引。作為公務員,他比較清閑,工作之余有著大把的時間,而我卻因忙于公司事務,一天忙起來往往連飯也顧不上吃。他看我常常加班熬夜,便會變著花樣給我燉補品,在他的調理下,我原本因為勞累而暗黃憔悴的膚色,重新又光彩照人。看著這個圍繞在我身邊忙進忙出的男人,感動之余我就想,這輩子,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了。
然而,當我向親朋好友宣布我將與文杰結婚的消息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作為女強人的我,會看得上一個普通的公務員。面對他們的驚訝,我只是微笑,并沒有過多地解釋。因為我知道,與其找一個在事業上與我并駕齊驅的對手,不如找一個愛我、體貼我的男人做我堅強的后盾。至于他的收入,多與少我并不在乎,只要他對我好便OK了。
我也會心理失衡?
婚后的生活如我所料,為了讓我安心打理生意,文杰在工作之余將家務事全部承包了,絲毫不讓我插手。每天下班回家一推開門,文杰便會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我的手里。享受著文杰的嬌寵和溫馨的家庭氛圍,我感覺幸福像花兒一樣漸次開放。
打從一結婚開始,我就告訴文杰,他的工資,除了補貼完父母后,剩下的就作為他的零花錢,家用的事,他不用操心,所有的開銷由我負擔。每月我會給他一筆錢,用于家庭的日常開銷,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不用問我,自己決定就是。雖然我有話在先,但文杰花起每一分錢來,還是小心翼翼,家里的一應開銷的明細賬,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什么大項開支,他都會事先與我商量。每次,當他拿著一個月支出的明細賬讓我過目,與我商量家庭的財務支出計劃時,我都會說:“我們是夫妻,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該用你就用,不用跟我商量,再說理財的事我也不在行。”
一年后,我們有了兒子。休完產假后,我就上班了。白天,我將兒子交給保姆帶,晚上,就交給文杰帶。而文杰怕孩子影響我休息,便帶著孩子住到了書房。孩子小,常常哭鬧,讓文杰睡不好。但文杰無怨無悔。他總是說,作為一個公司的當家人,你上班累,家里的事我多做點是應該的。再說你們女人老熬夜,會對皮膚不好,我可不想讓自己的老婆這么快就變成黃臉婆。文杰的話,讓我溫暖,也讓我倍感幸福。我慶幸自己找了個好老公。
我因為業務上的關系,常常參加一些商務酒會。酒會上,所有的人都帶了家屬,出于禮貌,我也不能免俗。每次有此類活動,文杰都會將自己收拾得帥氣瀟灑,欣然參加。很多與我有業務往來的商務伙伴都知道我結婚了,但并不知我與何方神圣喜結連理,于是,他們常常帶著好奇心,想借此機會,一睹真容。然而當見面寒喧后,問起文杰的職業,文杰坦然告訴他們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雖然嘴上說挺好挺好,但他們復雜的神情,卻還是讓我不舒服。
我一直覺得幸福與這些外在的光環沒有多大聯系,但帶文杰參加過幾次此類活動后,女人的虛榮心,卻讓我心理失衡了。這種心理失衡帶來的沮喪感和失敗感,就像一根扎在我心上的刺,稍稍觸及便讓我痛徹心扉。于是,我決定督促文杰改變,至少在事業上,他要能配得上我,讓我拿得出手才行。
婚姻幸福的不二法則
之后,我跟文杰談了一次。我問他,在單位有沒有升遷的希望,如果沒有,就來我公司幫我打理生意,做我的副總。但文杰卻說對于經商他不感興趣,也不在行。再說他不想過那種壓力過大的生活,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好,他不想做什么改變。
對于文杰的“不思進取”,我有些惱怒,于是就損他:“那你一個大男人,在家整天圍著鍋臺轉、花女人的錢你就心安理得嗎?你知不知道,當我周圍的人知道你僅是一個公務員后,他們既意外又鄙夷的眼神,讓我多沒面子嗎?”
看著我情緒失控地沖他喊,文杰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不卑不亢地說:“雖然你賺錢比我多,但我也有自己的一份工作,有一份自己的收入,所以,我們是平等的。我雖然賺錢不如你多,但家里的大小事務都是我打理的,對于我來說,我們的差距,僅是分工不同而已。”
我知道文杰說的有道理。從打算走入婚姻之初,我就打定主意想要過這樣一種生活,但為什么,過上這種生活后,我現在卻心理如此失衡呢?而且,當我每月支付家用時,當閨蜜們炫耀老公為自己買了名牌時裝、名牌包包,甚至買了鉆戒時,我竟然會委屈沮喪?
雖然我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奇怪,但之后,心理失衡的我再也沒有好心情享受文杰的體貼與溫情,總要無事生非地向他發難,與他不斷地摩擦。因了這些,我的家庭開始時常飄出不合諧因符,從來不爭吵的我們,開始時常吵鬧。有一次吵到激烈處,我竟然罵他“吃軟飯的”。文杰見我居然這樣罵他,眼色陡然變得鐵青。他揮起拳頭揚了揚,最終,那拳頭也沒舍得落到我身上。
看著兩行清淚從文杰眼角溢出。我后悔了。我知道自己傷了他,但不知道怎么向他道歉。之后文杰不顧我的阻攔,收拾東西帶著兒子回了婆婆家。臨走的時候,他說讓我好好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為了我快樂,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離婚。
沒有文杰的日子,我手忙腳亂,生活得一塌糊涂。沒有可口的飯菜,沒有整潔的環境,更沒有文杰的體貼與照料。居家的日子,我只能坐在零亂的家里,蓬頭垢面地以方便面充饑。委屈之下我打電話去向馨兒訴苦,馨兒在聽了我“苦大仇深”的控訴后,在電話中幫我分析說:“以前我給你介紹‘三高’男人你不要,你說你要一個能與你貼心過日子的居家男人。現在你找到了,你卻說沒有了幸福感?是什么讓你忽然就沒了幸福感呢?我以為,文杰沒有變,他一如既往是個好男人,變的是你,是你感受幸福的角度變了。你在世俗的目光中,否定了自己的選擇,所以你會感覺痛苦。”
馨兒的話,點醒了我。是啊,一直以來,我不就是想要這種安定的生活嗎?這種生活來了,我怎么就吹毛求疵起來了呢?仔細想想,其實我一直生活在幸福之中,只是缺乏一顆感受幸福的心。
想通了后,我去找文杰了。在婆婆家,兒子看到我,蝴蝶一樣撲了上來,而文杰,則站在一旁幸福地笑。擁著文杰和兒子,我的心里踏實了許多。我想,以后我不會再懷疑自己的選擇。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這是婚姻幸福的不二法則。ma-ch-ch@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