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寬松”的全球效應

美聯儲醞釀中的二次“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可能引發全球新一輪貨幣增發潮和匯率戰。美聯儲官員不久前表示，美聯儲或再次直接入市購買國債，而這一決定有可能在11月3日的美聯儲議息會議上做出。

美國欲再度實行擴張性貨幣政策，背景是經濟復蘇乏力，就業增長緩慢，以及中期選舉臨近。10月8日，美國勞工部發布最新就業數據顯示，9月非農就業總數環比下降9.5萬，降幅超出市場預期。盡管9月失業率維持在9.6%，環比持平，但非農就業數據下降的現實，必定減少美聯儲內部政策分歧，幾乎可以肯定認為美國會再次實行寬松的貨幣政策。

如果美元繼續貶值，這將打擊出口型經濟體的復蘇。這些國家為穩定匯率，也會被迫跟隨美元實行寬松的貨幣政策。

日本央行已提前反應，日本在宣布干涉日元匯率后，又先后采取購買資產和降息行動，其在10月4日宣布將購買約合600億美元的政府債券、企業債券、房地產投資信托基金及交易所交易基金，以向市場注入流動性，避免美元增發導致日元大幅升值。

英國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波森也表示，決策者不應出于對通脹的無謂擔心而滿足于疲弱的經濟增長，這意味著英國央行也可能再次進場直接注入流動性;最早實行“退出政策”的澳大利亞央行則宣布停止加息行動。

發達國家主要央行放松銀根，是跟隨美聯儲的指揮棒轉。一方面為了應對經濟復蘇乏力和財政困境，另一方面也是應對可能的匯率戰，而新興經濟體在美元貶值壓力下也將被迫實行寬松貨幣政策。

導致美國再次實行“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的主要原因在于國內經濟不振，特別是就業增長緩慢。民主黨在即將到來的中期選舉中面臨巨大政治壓力。為了政治需要，奧巴馬政府必須推出新一輪經濟刺激政策。由于財政政策受制于赤字規模以及繁瑣的立法程序，因而，選舉政治制度下的宏觀刺激工具更偏好貨幣政策。當然，通過擴張性貨幣政策，美國也想達到利用美元貶值刺激出口的效果。

國際經濟學理論認為，儲備貨幣發行國加速其貨幣增長，會自動導致外國貨幣增長率的加速和通貨膨脹。因為外國中央銀行要購買該種儲備貨幣以保持其匯率穩定，從而加速本幣供給。

主要國家的貨幣擴張和低利率政策，正推動國際資本向新興市場流動。新興經濟體恐怕只能選擇保持匯率穩定和自主貨幣政策。新興經濟體的自主貨幣政策由于“被寬松”而大打折扣，因此，為抑制資產價格通脹，限制國際資本流動就成為有效的政策選項。

目前，印度央行表示將干預匯率，巴西和韓國已經就外資實行管制措施，烏克蘭表示將仿效巴西、韓國，泰國也在準備推出相應的對策。新興經濟體資本管制措施已經得到國際組織認可和支持。可以說，由于貨幣政策“被寬松”，使新興經濟體政策選擇變得更加困難和謹慎。

全球性的釋放貨幣和低利率趨勢，勢必影響到中國經濟。匯率戰將波及中國出口，因而中國也將被迫維持寬松貨幣政策，但這會在短期內緩解人民幣升值壓力。在各國增發貨幣、疲于穩定匯率的當口，對人民幣的過分要求顯然不合時宜。不過，由于美聯儲受到批評，因此美國為轉移視線或許會加大對人民幣施壓，以達到諉過于人目的。

實際上，中國在加大匯率彈性同時，也在采用增加貨幣供給的辦法來達到匯率穩定目的。由于無法判斷人民幣對美元的均衡匯率點，因而在壓力下，人民幣實際采取兩種方式向均衡目標靠攏，一是主動進行名義匯率升值，二是利用通貨膨脹來提高實際匯率水平。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避免名義匯率波動沖擊出口，負面后果是通貨膨脹壓力增大。

在新一輪貨幣增發潮出現后，國內資產價格又面臨新一輪上升壓力。在這種情況下，限制熱錢流入，抑制資產泡沫就是當務之急。目前房地產市場采用的限制商品房購買數量辦法，能夠起到一定效果。但可以預料的是，中國貨幣信貸增速會有所提高，而A股市場或迎來一波流動性行情。

(作者為經濟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