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禾木,仿佛走進了童話世界。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禾木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它的全稱是“禾木喀納斯鄉”,位于新疆北部布爾津縣境內,與蒙古、俄羅斯接壤,是中國西部最北端的鄉。如果說中國的版圖形似一只啼鳴破曉的公雞,那么,禾木,就在它美麗的尾羽頂部。
保持著最完整民族傳統的圖瓦人現存3個村落——禾木村、喀納斯村和白哈巴村。其中禾木村是最遠和最大的村莊,總面積3040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1800余人,以蒙古族圖瓦人和哈薩克族為主,其中圖瓦人有1400多人。傳說圖瓦人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是成吉思汗西征時在這里留下的一支族人。
清晨,站在山坡上眺望被群山和墨綠色白樺林包圍著的禾木村寨,四周的山脈像是一雙大手,將禾木村呵護在掌心。山澗中樹林頂部,霧氣氤氳,像長長的白綢飄浮在半空,煞是好看。這景致,似乎更多了點兒神秘色彩。
圖瓦人的木屋,就星星點點地散布在山地草原上。木屋是圖瓦人的標志,它們與高山、森林、草地、藍天、白云結合在一起,構成當地獨特的自然景觀。
這些木屋原始古樸,并帶有游牧民族的傳統特征。墻壁都是用一根根碗口粗細的原木橫向排列搭建而成。每一根木頭連接處的縫隙都要用一種叫“努克”的草填滿,然后用泥巴粘合,這種草吸水后膨脹,可以使墻壁密不透風。
傳說圖瓦人最初建造的木屋頂部是一個平臺,一層木板上面壓上一層干草,再蓋一層厚土。后來,他們的祖先發現屋頂做成平臺既不利于防雨,又不能保溫,不知經過哪位高人的指點,便成了現在的樣子:在屋頂的平臺上,用木板釘成人字形雨棚,這樣斜頂與平臺構成一個三角形的“儲藏室”,每家每戶都將閑雜物品放在其中。由于透風效果好,食物很容易被風干,可保持長時間不變質。
春暖花開的時候,圖瓦人趕著牛羊,帶著氈房,走進大山,在山野間放養牲畜。冬天來臨了,大雪要封山了,圖瓦人就回到木屋村落的草場,來度過一年一度最艱苦的寒冬。村子里,每家木屋外頭還有一圈一圈的木柵欄,其景致和北歐的村落十分相似,卻和人們一般印象中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大相徑庭。
禾木村的標志性建筑是禾木河上帶門樓的禾木橋。這座木橋經歷了百多年喀納斯冰川溶水的沖擊,古樸而敦實。禾木河自東北向西南流淌,清澈見底的河水像禾木村一樣簡單而純潔,滿岸的綠色植被被水氣滋潤,疊落出深厚而濃郁的蔥蘢。
跨過禾木橋,河對岸便是一大片幽靜的白樺林,遠處是青黛色的山巒,真是一幅意境優美的圖畫。
晨曦微露,老黃牛便先出圈領頭向橋走去,鄰家的牛聞風而動,排著縱隊井然有序,依次走過禾木橋。它們披著清晨的陽光,格外地精神抖擻。傍晚,它們又排著隊回家,慢悠悠地行走,構畫出一幅充滿詩意的暮歸圖。
禾木村莊清晨,炊煙裊裊升騰,飄忽在半空,宛若一條條白色飄帶。陽光映照著偌大的草場和山坡,讓人只能想到“干凈”這個詞。這種干凈,與人們平時的理解不同,這是喧囂塵世看不到的一種大自然原生態的美。綿延起伏的山坡上,草木蓊郁,綠草叢中布滿白色小花,像是天上的星星撒落在草地上。幽靜的白樺林里,晨曦斜射,光線散落在林中草坪上,靜謐中增添了幾分鮮亮。
美麗的地方,總會有凄美的故事。
相傳大約40C年前,禾木村最勇敢的小伙兒叫舒開,最美麗的姑娘叫古麗。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他們就在禾木橋上相會,彼此傾訴愛慕之情。他們約定來年的冬天,古麗年滿18歲,舒開從深山放牧歸來,就按照圖瓦人的風俗舉辦婚禮。為此,舒開建好了新的木屋作為他們的新房。
可沒過多久,古麗的大伯病了。大伯生活在內蒙古草原,是烏拉特部落的首領。大伯一病,古麗全家自然要前去探望。離開禾木前,古麗和舒開在禾木橋頭再次相會。古麗說,一定會回到禾木。舒開說,只要禾木河水不枯涸,一定在橋上守候愛人歸來。舒開把腰間佩刀遞給古麗作為信物,精致的佩刀上刻著舒開的名字。古麗脫下羊皮大衣給舒開披上,說讓它代替自己陪伴在舒開身邊。
可是,一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古麗一直沒有回來。村子里的老人勸舒開娶別的姑娘,舒開搖搖頭說,要信守自己的承諾,只要禾術河不枯涸,就一定守候愛人歸來。舒開在禾木橋頭守望了一生,臨死的時候,他對村子里的人說,把他安葬在美麗峰能夠看見禾木橋的地方,他要等著古麗,她一定會回來。
400年后的一天,從遠方來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她找到禾木村最年長的老人,說自己名叫古麗,來找舒開。古麗姑娘取出一把佩刀,上面刻著舒開的名字。古麗姑娘說祖祖輩輩傳下來一句話,一定要回到禾木,找到舒開。
老人帶古麗姑娘走到禾木河木橋上,指著遠處的美麗峰說,它就是舒開,舒開就在那里。老人又帶古麗姑娘來到白樺林深處一間非常古老的木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古麗姑娘看見墻壁上掛著一件舒展開的羊皮大衣,正是當年古麗留給舒開的。
太陽升起的時候,古麗姑娘騎馬來到美麗峰。她站在舒開的墳頭,面朝禾木橋高聲喊道:舒開,古麗回來了!遠處傳來回聲:舒開,古麗回來了!舒開,古麗回來了!舒開,古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