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國的戰略目標是要在全世界推進美國式的民主,維護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對霸權戰略和合作平衡戰略進行了理性分析:假如美國要采取單邊主義,它將承受一定的成本風險;在日益凸顯多極化的世界,合作平衡戰略必將成為美國的一種戰略選擇。合作平衡戰略必然需要一支與之相應的軍事力量。
關鍵詞:美國;戰略選擇;合作平衡戰略;巧實力
中圖分類號:F11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0)26-0222-03
9·11后,美國宣稱其正在進行“長期戰爭”或“全球反恐戰爭”,這為軍事扮演一種關鍵性的但不是支撐作用的角色提供了一個方向,因為減小來自基地組織和其他異教徒的威脅首要的任務,是情報機構、警察的第一責任。美國新的大戰略將具有兼容美國基本價值觀和在今后幾十年形成的世界秩序中完成美國目標的能力。當然,既不是美國霸權戰略,也不是新孤立主義戰略和離岸平衡戰略面臨這些考驗。美國不是唯一的強國,而是幾個大的強國之一,即使在未來幾十年里它仍是最強大的國家,但美國需要為多極世界而有所準備。美國不得不準備與其他主要大國在安全利益上進行合作,要么作為大國合作中的一員,要么作為聯盟成員國反對一個或多個強權侵略,也就是運用所謂的“巧實力”。因為軍事實力接近,將需要國家合作或需要國家平衡戰略,這種方式可界定為適合于多極化世界的合作平衡戰略。
一、美國戰略選擇的理性分析
(一)霸權戰略
合作平衡戰略與霸權戰略相比較,霸權戰略是與新保守主義思想和布什政府所采取的政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管是合作平衡戰略還是霸權戰略,都是尋求一種能夠提供一個安全的世界秩序,從而能夠在全世界推進美國的價值觀和民主政治制度。目標一致但尋求的方式完全不同。霸權戰略認為,保障在全世界推進美國式民主的最好方式是要維持美國在每個關鍵地區的領導權。在眾多的強國中,與美國領先地位相比還遠遠不足,這要求美國要具有比所有大國聯合起來的力量還要強。
除美國所有戰略所承擔的任務之外,包括本土防御、威懾和美國力量部署,霸權戰略還需要美國努力完成三個特別的任務:勸阻、確保和強制性防擴散。正如美國五角大樓1992年《國防計劃指南》中指出,美國必須采取一種勸阻戰略或者“阻止潛在的對手從正在崛起的階段逐漸成為更大的地區甚至全球的領導角色。” 美國的一些新保守主義記者對美國永久性的霸權也持相同的主張:“更多的政府官員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一切與美國力量相抗衡都是無用的,無論在實力規模還是在技術能力上,他們都很少能擁有這樣的機會,像中國和伊朗抱有顛覆當前世界秩序的野心。”布什總統在2002年西點軍校畢業典禮的演講也認同勸阻的思想:“大國之間的競爭不可避免,但在我們這個世界,軍事沖突不是常有,然而美國有,并可能長期保持。軍事實力超出了挑戰,已經破壞了其他任何時代的軍備競賽,使軍控變得毫無意義。我們會限制對手的貿易和任何其他對和平的訴求。”
如果有必要,美國愿意通過戰爭來確保美國在亞洲、歐洲和中東等盟友的安全。根據五角大樓的計劃,這樣才能“足以說明美國阻礙他們挑戰我們的領導地位或尋求顛覆已經建立的政治經濟秩序,保護先進工業化國家的利益。”一位美國的政治學家在《美國21世紀怎么擔當世界政府》中寫道:“確保是要保證不發生什么,同時源自主權國家體系框架的需要。因為如果沒有超級強權控制他們的關系存在,一國反對另一國的襲擊就總有可能發生。因此,各國政府趨于采取措施準備保護自身,但一國為純防御性的因素采取軍事準備可能出現對其他國家構成威脅,這也許引發他們采取相應的軍事措施,從而造成不信任和強化軍事能力的舉動成螺旋式上升。”幸運地是,“美國目前在歐洲的軍事存在充當反對一系列不受歡迎事件的屏障。它打消了西歐增加軍備,保護自身,反對復興的俄羅斯的各種可能。同時,美國的存在消除了俄羅斯20世紀前半葉的最大對手德國不再采取那種導致俄羅斯在1914年和1941年兩次毀滅性的德國入侵的顧慮。”
勸阻戰略要求美國單反面在軍事上的投入比其他大國軍事總投入還要多,但“美國高興看到它的防御能力是它其后的六個大國力量的總和。”“實際上,他們有意在縮小與美國國防戰略之間的差距。盡管美國近期面臨全球威脅,但美國將開創它兩倍的實力(甚至三倍或四倍),來保持其軍事上的霸權。”
然而,美國當前軍事首位意識很容易被夸大化。在2004-2005財年,美國對軍事的投入總計占全球軍事投入的45%。 這主要是在蘇聯威脅消失之后,其他大國國防投入相對減少的結果。假如北約成員國在國防投入上繼續維持在1985年的水平,那么美國的國防費用將超過他們至少10%。
(二)合作平衡戰略
與霸權戰略不同的是,合作平衡戰略不要求美國勸阻潛在的攻擊者或通過依靠長期單方面的軍事準備來確保盟國的安全。這種戰略,勸阻潛在攻擊者的任務依靠合作或聯盟的形式,美國受到的牽制較小。潛在入侵者將受到來自美國及其聯盟的聯合力量的共同抵制,而不是僅僅是美國孤軍作戰。從這個方面看,合作平衡戰略將大大降低美國的成本。
假如遵循的合作平衡戰略,美國又拒絕對保護其他大國安全負有義務。那么作為與美國合作,受保護的日本和西德的地位就成為冷戰的怪胎。霸權戰略的倡導者們尋求的是維持日本和德國對美國的長期依附關系。相比較而言,假如沒有真正的平等,合作平衡戰略也就變成了期望全面復興和獨立的日本與德國完全致力于傳統的國家合作、大國沖突和傳統的正式聯盟。提升日本和德國地位從依賴美國的保護國到正常的美國盟友政策,就如同拒絕勸阻政策,可以使合作平衡戰略的成本低于霸權戰略。
假如美國采用合作平衡戰略,那么它有時就需要加入到聯盟中去干預、反對地區入侵者。從這個方面來看,合作平衡戰略的參與者們與霸權戰略的參與者們一樣,都在關注核武器和其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通過大國合作或聯盟的形式提高干預弱小國家的成本。但伊拉克戰爭的后果,預防性防擴散戰爭的思想,是單邊還是多邊的,已經受到了質疑。未來防擴散政策繼續追尋短暫的轟炸、入侵和控制來實施。無論防擴散的努力在哪里失利,迄今為止的歷史已經告訴我們,威懾被證明是最有效的手段。
(三)美國單邊主義成本急劇上升
合作平衡戰略遠不及美國霸權戰略的花費,然而與新孤立主義相比依然昂貴。霸權戰略信徒們時常聲稱,美國能很輕松地負擔得起在軍事上的巨額開支,勸阻和確保將獲得保證。然而,即使這可以實現,一旦當前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結束,美國民眾是不可能支持長期處于高位的國防開支。在可預見的未來,即使衛生保健費用增加的幾率比美國GDP增長快,能夠得到解決,但退休人口的增長可能會提升社會安全和醫療保險的費用,至少要達到GDP的4%。正如一些人提出的那樣,要使美國選民容忍實質性稅的增加或削減中產階級的權利,需要長期花費在軍事上的費用是美國GDP的4%~6%,這是不可能的。
霸權戰略的成本,不管怎樣,即使它認真執行,也不可避免地將增加美國的花費,假如勸阻政策未能成功以及新興大國的崛起,如中國選擇發展與它經濟實力相稱的軍事力量,美國將負擔不起這樣的軍事費用。法國國際關系協會已經預測到2050年大中國區(中國大陸、香港、澳門以及臺灣)將成為引領世界經濟,達到國際經濟的24%。北美(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居次之,占世界GDP的23%。 美國投資銀行高曼薩克斯也得出同樣的結論,預測到2050年中國將成為最大的經濟體,緊隨其后是美國和印度。第二個等級的可能是俄羅斯、巴西和日本,處于第三個等級可能包括德國、英國以及其他曾經有經濟實力的歐洲國家。歐盟占有全球經濟的份額,與美國相比,大概從當前的22%下降到2050年僅占到12% 。
與霸權戰略不同的是,合作平衡戰略避免無力支撐,避免政府“破產”,放棄那些注定要流產的努力,這些努力是建立在長期超出其他所有大國的總花費和支出之上來預防一個多極世界的出現。合作平衡戰略是通過增加其他大國的實力以增強美國的實力,來彌補美國全球分散的軍事力量的不足。這也就是美國當前政府所提出的“巧實力”。這種方法已經運用了近70年,經久不衰。憑此,美國兩次挫敗德國和戰勝作為強大聯盟中一員的蘇聯。然而,美國在將來為什么能通過其他國家來決定自身的位置戰勝敵對的大國呢?如果發生將來成為地區或全球霸權國家真的入侵,面臨入侵者的直接威脅比來自美國的威脅更大,那么美國一定能找到聯盟,包括一些大國。美國孤立主義的失敗告誡美國人,就是他們不會把保護一個安全的世界的責任轉嫁到其他國家。過去可以與強大的盟國一起承擔責任,將來也一定可以。“美國將對長期分散的全球力量進行調整,但不反對全球存在。本世紀,美國首要解決的領域將是縮小全球部署,最終目標將是引導正在崛起的權力中心進入與美國合作的軌道。”
二、合作平衡戰略與美國軍事力量
首先,合作平衡戰略對于美國軍事的意義。一個適當的大戰略一定能形成美國軍事任務和發展框架。重要的是,合作平衡戰略要求在力量架構上區別于執行霸權戰略的力量架構。上文已經討論過它們之間的不同。對作為美國單方面的任務“勸阻”的否決,及對合作或聯盟的“勸阻和威懾”責任的重新分配(美國居于從屬位置),也意味著美國整個軍事力量規模的要求比霸權戰略小。要挫敗潛在的對手不是由美國獨自完成,而是被美國和它主要盟國的聯合力量打敗。
合作平衡戰略,正如戰略的名稱一樣有它的雙重含義,需要的力量適合于兩種情況。第一,力量想定合作。世界大國將處于動態聯盟中,有時候在共同關注的地區需要執行聯合干預。第二,力量想定平衡。大國關系惡化,需要美國介入達到國家聯盟的平衡,阻止敵對國家或集團的入侵。
乍一看,這兩種“想定”似乎要求兩種不同的軍事力量:一是設計適度的軍事力量,進行有限的干預,并且由大國與其他國家的合作來主導軍事力量;二是設計大規模的軍事力量,戰勝敵對大國。但這種情況將不可能實現。因為隨著核武器的問世,在許多大國中,像美國、中國、俄羅斯、日本、印度以及主要的歐洲國家仍然保持傳統戰爭的思想不太可能。大國中任何力量平衡的斗爭最可能的是采取“冷戰”的形式而不是傳統戰爭形式。像已經結束的冷戰一樣,未來的冷戰將是武器競賽、禁運和各種間接的代理人戰爭的混合體,不需要維持巨大的傳統軍事力量,不需要設計侵略和占領另外一個大國或多個大國。未來的冷戰可能會像第一次冷戰的結果一樣結束,那將是各種談判的結果,是沒有軍隊占領而選擇有條件投降的結局。
那么,國家平衡戰略要求具有冷戰時期的軍事實力而不是世界大戰所具有的軍事實力(假如軍事力量優勢設計是為與蘇聯從來不太可能發生的傳統沖突而準備,有證據表明,冷戰后期,美國軍事力量已超出準備打世界大戰的軍事力量)。當冷戰再次發生時,設計戰勝未來冷戰的美國軍事將類似于以前的軍事力量架構,意欲通過大國合作參加聯合行動。同樣的威懾力不僅能成功地對抗一個潛在大國的對手,而且也能威嚇少數國家挑戰大國合作的權力機構,包括美國。在未來與敵對的大國進行“冷沖突”期間,美國軍事準備參與到代理人戰爭中,也便于參與到大國聯合的軍事和在關注的無政府地區進行人道主義干預。合作平衡戰略所需要的是一支混合軍隊,在大國進行合作和失衡的情況下,都將發揮同樣的功效。
其次,選擇合作平衡戰略美國軍事力量面臨的挑戰。就機動性標準,可以表明軍事力量的任務在更多的局部地區,作為合作平衡戰略的一部分,是很有用的。極度的野心以及勸阻與確保任務的代價昂貴,是合作平衡戰略對美國霸權戰略的嚴厲批判,也將被合作平衡戰略所拋棄,保留美國軍事五個核心任務:威懾、本土防御、保護全球公共通道的安全、力量投送和遠征干涉。第一,威懾。美國威懾力量的目的,包括傳統的精確制導武器或者說是除核武器之外的所有武器,是為了阻止襲擊美國本土和盟國。大國合作期間,大國共同的武裝力量能阻止那些極少數國家;大國處于敵對狀態期間,美國和它盟國的軍事能力能打敗它們共同的敵人。第二,本土防御。這里再次強調,類似的能力將服務于合作戰略和平衡戰略。在大國霸權的時代,本土防御主要集中在阻止無政府集團的恐怖分子和有政府支持背景的恐怖分子襲擊美國。在大國處于敵對狀態,同樣的本土防御能力是要挫敗敵對大國通過發動不對稱戰爭來破壞美國基礎設施或使美國人民恐慌的企圖。第三,保護全球公共通道的安全。保護海上、空中和空間的“全球公共通道”安全是保證美國指揮、控制與力量投送的有效性的前提條件,不僅是作為大國合作活動的一部分,同時還是在大國對抗中成為聯盟的一部分。 第四,力量投送。在多極化的世界,美國是遠離其他大國和有紛爭地區的大國,因此,美國對通過安全的全球公共通道來部署美國全球的軍事力量給予極大的關注,美國認為這是與所有主要大國合作的一部分,也是與特殊的敵人對抗形成聯盟的一部分。第五,遠征干預。與其他大國發生傳統戰爭這種可能性不大,不但考慮到相互之間的核威懾,而且傳統沖突本身暗含的高昂成本。如果陷入敵對國家或大國聯合的新冷戰,美國獨自或與盟國一道,也許需要參與代理人沖突。訴諸的最后手段,就是通過培訓當地的軍事力量和警察,要么實行美國軍事力量的介入,對抗由另外一個大國支持的本土力量。在沒有大國參與的冷戰,美國作為大國合作的領導成員,將需要類似的遠征能力,參與聯合干預行動,完成地區安全或人道主義救助。多數的干涉行動,假如美國主要依靠盟友或已經訓練和裝備的當地軍事力量,那么遠征軍隊的規模不需要非常大,使用美軍只是作為力量倍增器。
美軍如何分配去執行這五種任務,是一個有爭議的主題。海軍和空軍主要依靠海上和空中補給對威懾、保護全球公共通道安全和力量投送做出反應。假設二戰模式的戰爭不可能發生,“水上”海軍、“沿岸”海軍在無政府主義區域的作戰能力,也許將依靠航空母艦和其他形式的海軍基地來支撐,用潛艇來保護海上交通線,這可能比設計用有時代差的艦隊與對手的海軍發生海上傳統戰爭更有意義。
本土防御,是為無政府主義的恐怖分子和他國從事破壞、贊助恐怖分子或直接襲擊美國做準備。本土防御要在非軍事首要反應人和預備隊人員之間有個責任區分。貫穿美國的大多數歷史,我們發現,對美國本土防御做出反應是美國陸軍的首要責任。颶風卡特里娜的結果反映了美國應對自然災害模式的局限性,在當地和州職能失效的情況下,動用軍隊是最好的選擇。9·11事件已經證實了美國本土是一個潛在的戰場,以及對20世紀的美好眷戀,當美軍血戰海外時,軍人和普通平民已經失去了武裝力量才是保護美國本土安全的關鍵角色的判斷力。美軍不想扮演國內警察和首要反應者,但任何其他災難性的恐怖襲擊或被他國攻擊的后果,它需要美軍去完成它的使命。未來的大國沖突,美國不會過多地在海外投送地面力量而使本土防御相對薄弱。使用相同的多效政策推動本土防御和進行海外遠征干預,可能引起敵對國家在美國后防線制造混亂。
在凸顯多極化的時代和國內預算吃緊的情況下,合作平衡戰略將是美國國家安全戰略的一種較好的選擇。它是要放棄離譜的高額軍費和始終通過各種手段勸阻潛在的對手和確保盟友的安全來預防其他的大國的崛起,目的還是在多極化的世界很務實地為美國作為在合作和聯盟中處于領導地位而準備。自冷戰結束以來,美國缺乏一種值得信賴的能指引美國國家安全的政策。要使美國在多極化的明天不至于沒有經濟支付能力或完全散失公眾支持,合作平衡戰略將彌補美國當時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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