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問題是其經濟轉型過程中最為關鍵的問題之一,通過詳細研究了20世紀90年代以來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過程。從葉利欽的私有化,再到普京對能源和軍工等戰略產業的國有化,再到2010年聯邦財產私有化計劃,反映了俄羅斯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對政府經濟職能的曲折探索。對于落后國家來說,要想盡快實現“趕超戰略”,動用國家資源,采用“有形之手”是難免的,關鍵是這只“手”的力度的合適。在這種前提下,國有企業只能居于特殊的戰略領域,而不是占據絕大部經濟領域。就俄羅斯企業組織形式來說,股份制已經成為主要形式。
關鍵詞: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啟示
中圖分類號:F740.2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0)18-0172-03
在前蘇聯計劃經濟體制下,國有企業的優勢和劣勢都經過了理論和實踐的充分證明,經過了反復的改革探索后,前蘇聯最終于20世紀90年代初走上了市場經濟取向的改革之路。對前蘇聯來說,國有企業在國民經濟中占有絕對地位,因此,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問題就是其經濟轉型過程中的最為關鍵問題之一。
一、葉利欽主政時期的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
1991年“8·19”事件后,葉利欽成為俄羅斯掌權人,這個時期,俄羅斯企業的演化過程就是國有企業的私有化過程,主要分為小私有化和大私有化過程。小私有化方式是贖買租賃、競爭性招標和拍賣等,直接目的是把國有小型企業變為私人所有,實行股份制的企業極少,對象是職工人數在200人以下、1992年1月1日固定資產賬面凈值在l00萬盧布以下的小型企業,從1992年起,至1993年底基本完成。據統計,在小私有化中,采取贖買租賃財產方式的占42.8%,商業投標占44.0% ,拍賣占9.2%,股份合作制占3.9%。大私有化的方式是股份制,直接目的是把國有大型企業改造為股份公司,對象是職工人數在l000人以上、1992年1月1日固定資產賬面凈值在5 000萬盧布以上的大型企業。具體分兩個階段進行:“證券私有化” 階段(1992年7月至1994年6月),通過發放私有化證券無償轉讓國有資產;“現金私有化”階段(1994年7月以后),通過出售已改組成股份公司的國有企業股票,有償轉讓國有資產。
1.“證券私有化” 階段。1992年葉利欽依靠以蓋達爾為代表的“青年改革家”推行“休克療法”以推進俄羅斯經濟轉型。蓋達爾等人在實行休克療法的同時,推行了證券私有化,以期對國有企業進行產權改革。從1992年10月1日至1993年1月31日之間,俄聯邦政府向每位俄羅斯公民發放面值為l萬盧布(按當時匯率計算相當于32美元,或相當于俄職工4個月的工資)的私有化證券。每位俄羅斯公民不分年齡、社會地位、收入水平等都有權獲得一張私有化證券。在這4個月內,大約有1.44億人,即俄羅斯人口的96%,領取了私有化證券。私有化證券免費分發;證券與企業資產價值都用盧布表示,但證券價值與實際資產價值完全脫鉤;證券是無記名支票。但是,半年以后就因緊縮政策引起的社會陣痛和議會強烈反對導致休克療法被放棄,年底蓋達爾也下臺。緊縮政策的結束,銀根的放松導致了嚴重的通貨膨脹,政府內部一些人士力主重新評估國有資產,于是在1993年中后大幅調高了國有資產價值,但是私有化證券的價值卻沒有相應調高,導致了私有化證券相當國有資產的大幅貶值。另一方面,由于企業內部人的阻力,私有化證券的產權兌付工作不斷拖延,絕大部分證券的兌付工作都是在國有資產價值大幅調高以后的事。另外,由于信息不暢、交易不靈,還有部分證券作廢了,以至沒有兌付。據統計,自1992年12月至1994年6月的交易期中,共收回私有化證券11 639.5萬張,占證券總分發量1.44億張的80.8%,有將近1/5的私有化證券未被使用而作廢。在這期間,用私有化證券分掉的資產總值為2 848.69億盧布,其中有2 003.82億盧布(占70.3%)是在最后5個月內按大幅調高后的估價分掉的,共用去證券6 971.2萬張,占所使用證券總數的60%。這意味著只有一小部分私有化的資產維持了原先資產與證券的正常比價,而絕大部分證券都是以大幅調高了的資產估價成交。也就是說,原先預計的證券與資產的正常比價被大大壓低,證券大幅貶值。據統計,1993—1994年,俄一共建立股份公司23 400個,發行股票18.24億股,其中,向職工分配的股份占總股份的42.9%,公民用私有化證券購買的占13.9%,國家掌握的占42.9%。金雁、秦暉(2005)[1]指出,證券私有化“化”掉了的那兩千多億國有資產實在不能算個有分量的數字,俄羅斯根本沒把資產按原先允諾的“分”下去。
2.“現金私有化”階段。1993年白宮事件后,俄羅斯消除了議會與總統兩個政權并存的局面,并且通過總統集權的新憲法,使葉利欽大權獨攬,杜馬權力大為縮小,出現了新權威格局。“新權威主義”下的轉型經濟為權力資本的興起提供了最好的土壤,金融工業寡頭的壟斷勢力正是在這一階段形成的。這時候,俄羅斯經濟轉型的宗旨從世界主義轉向了民族主義與俄國利益至上。用國家權力把重點金融企業與重點工業企業結合成俄國自己的經濟巨人以抗衡西方資本列強,從俄國的傳統上很容易理解,因此其國有資產改制既不向外資開放,也不面向分散的民間資本,而是一種典型的官僚階層的“自己人”交易,1994年7月以后的私有化就進入了“現金私有化”階段。董曉陽(1998)[2]總結出,俄羅斯資產階級是由原蘇聯時期的權貴階層或官僚階層變化而來的,俄羅斯資產階級是在權力轉化為資本的過程中滋生的。葉利欽提出1994年為“金融工業集團年”,并在此后出臺了《促進金融工業集團建立并展開活動的措施》(1995年)、《關于金融工業集團的聯邦法》(1995年)、《關于促進銀行與產業界一體化》(1996年)等十幾個行政法規。通過全權委托銀行制、抵押拍賣、國有股份委托經營制等途徑,那些當局不愿“分”給老百姓的國有資產通過權錢交易的途徑就直接轉入到權貴手中,寡頭崛起了。1993年全俄還只有一家金融工業集團,1994年便有了7家,1995年21家,1996年37家,1997年已有近60家。并進一步從中產生了“寡頭中的寡頭”,即“七大寡頭”,其經營領域遍及一、二、三產業,觸角伸到了政治、經濟、社會和國民生活的各個角落,能量之大足以影響整個國民經濟的運行。發達國家的財團是隨著市場經濟發展的過程,通過不斷的兼并和聯合而逐步形成的,是市場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而俄羅斯的寡頭是在幾年的時間里,從無到有發展起來的,它的產生脫胎于俄國獨特的經濟、社會歷史和文化之中,是政治權力與壟斷資本的高度結合,是“官僚資本主義”的代表,其形成過程中自始至終伴隨著“尋租” 的泛濫。對寡頭的作用,學者們采取了辯證分析的態度,李建民(1997)[3]指出,寡頭的負面影響有:造成社會貧富兩極分化、尋租引起的嚴重腐敗、導致資源過多配置到利潤較高的銀行石油等行業;但也有正面作用:在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潤的同時,寡頭積極吸收先進的管理經驗,重視技術開發,依照國際標準組織生產、銷售和服務,努力使企業具備與國際先進大企業競爭抗衡的實力,這些都是金融工業集團的強勢所在,因此又被稱為“俄羅斯經濟增長的發動機”。湯洵(2005)[4]認為,俄羅斯金融工業集團的負效應遠遠超出它的積極作用,使俄羅斯的政府和人民承擔的經濟和社會成本過重。在一定時期,金融工業集團仍然在俄羅斯的經濟中扮演重要角色。張春萍(2007)[5]認為,金融工業集團對俄羅斯政治經濟轉型的影響是雙向的:一方面,它俘獲了聯邦政府,阻礙旨在重新分配利益的進一步改革,加劇轉型時期的資本外流和國有資產流失,加劇社會的兩極分化,阻撓軟預算約束問題的根本解決;另一方面,金融工業集團的組建便于國家對經濟進行調解,有利于吸納資金,幫助俄羅斯企業參與國際競爭,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俄羅斯的市場化改革。與其他企業組織形式相比,金融工業集團具有較高的經濟績效。普京執政以后,國家權威主義逐漸制服了寡頭干政現象,使得金融工業集團的負面影響不斷減少,積極作用逐漸增加。
總結起來,在葉利欽時代,無論是第一階段的證券私有化,還是第二階段的現金私有化,俄羅斯并沒有形成規范的民間資產階級與自由雇傭勞動者階層,也并沒有建成有積累激勵的產權制度與規范競爭的市場體系,而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處于有權勢者富貴無權勢者貧困的不合理狀態。新寡頭們權貴色彩濃于其資產階級色彩,多是計劃體制下的官僚出身,與權力的關系太密切。寡頭們的勢力遠遠超出經濟以外,開始干涉政治生活,已經嚴重影響了俄羅斯的正常發展。
二、21世紀以來的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
千年之交,普京接替葉利欽上臺執政,既不回到過去的計劃經濟體制,也不再搞照抄西方模式的自由化的激進經濟改革,而是走將人類社會經濟發展的共同方向與俄羅斯具體國情相結合的改革道路和模式,即第三條道路。俄羅斯應遵循這樣的原則:“需要國家調控的地方,就要有國家調控;需要自由的地方,就要有自由。”[6]俄羅斯終于開始走出從彼得大帝到斯大林一以貫之的由政府總攬一切的傳統,強調民主和自由,以及與之相應的政府經濟職能。從國際視野來看,普京的第三條道路同英國布萊爾的政策一樣,突破了傳統的“非左即右”的極端觀點,而是務實靈活,與本國實際情況結合。普京曾經在1999年指出,盡管私有化存在種種問題和錯誤,但是它為市場經濟奠定了基礎,因此不應該談重新分配俄羅斯資產的問題。另一方面,在其任期內,普京強力打擊寡頭。這表明普京在繼承葉利欽私有化市場經濟改革的基礎上,努力糾正其前任改革失誤的地方,開始塑造一個良好的經濟體制。在普京的領導下,俄羅斯經濟進入一個穩定的發展時期。
普京任內國有企業的產權改革表現出“大小有別”的政策。對于中小國有企業,繼續推進私有化,主要特點有兩個:(1)對象只能是非戰略性企業;(2)行為規范化。2004年6月1日至2005年6月1日,俄羅斯有961家企業實施了私有化,其中單一制國企929家,私有化企業占國企總數7.3%。
對處于能源等關鍵領域的大國有企業,俄羅斯則表現出再次國有化的行為,同時利用行政權力扶助國企實施資源、市場和資本擴張。2004年12月聯邦政府裁定拍賣尤科斯屬下尤甘斯克油氣公司76.79%的股份以抵償偷逃稅款,最終購買者為國有獨資的俄羅斯石油公司;2005年9月聯邦政府控股的天然氣工業公司以131億美元收購西伯利亞石油公司72.6%的股份。通過強力打擊能源和金融領域的寡頭,以“尤科斯事件”為分界,俄羅斯政府在石油、天然氣等戰略資源領域通過國有化保證了對能源工業的控制力。曲文軼(2008)[7]指出,與傳統的強制性無償征收不同,這次的國有化是在經濟補償基礎上的自愿交易,2005年6月俄羅斯政府通過國有公司借助于資本市場完成了股票交易,成功實現了國家對“天然氣工業”公司的所有權控制。從后果來看,再國有化不僅促進了企業經濟效益的提高,降低了國內供應價格,而且還幫助俄羅斯通過國際能源市場獲取了巨大的國際經濟和政治利益。曲文軼進一步指出,在具有國際戰略意義的自然壟斷領域,國有制比“私有化+保持距離型”的依法規制或許能夠更有效地體現國家意志。為獲取最大的國家利益,必須要在國有制的低效和國家戰略利益之間作出權衡取舍,從這個角度看,未來如何完善國有企業管理將是決定俄羅斯戰略產業政策演變的關鍵因素。對自然壟斷行業的改革思路,如果從全球開放競爭的角度出發,打破壟斷引進競爭就不是必然的最優選擇。
2007年以來,俄羅斯經濟領域中的一個重大舉措就是“國家集團公司”的建立[8]。2007年4月普京在國情咨文中正式提出俄羅斯發展高新技術工業的迫切任務,倡導組建專門的集團公司來完成這一任務。普京指出,在原子能、航空、船舶、通訊、微電子等高科技領域,俄羅斯正在喪失領先地位,必須集中國家資源快速發展這些關鍵技術領域,國家集團公司正是實現這些“趕超”任務的主力軍。國家集團公司的成立重新確立了國有經濟在戰略經濟領域的主體地位,俄羅斯國有經濟比例表現出明顯的提高趨勢(如表1所示)。
2004—2008年俄羅斯國有經濟比例結構變化趨勢表[10]
王偉(2009)[10]指出,俄羅斯2007年4月以后建立的國家集團公司,按職能及行業特點分為以下幾個類型:(1)以國防科研和軍工制造為主的集團公司,這是主體部分,包括聯合航空制造集團公司、聯合船舶制造集團公司、俄羅斯納米技術集團公司和俄羅斯技術工藝集團公司;(2)職能相當于政府原管理局的集團公司,如原子能集團公司;(3)負責具體建設項目的集團公司,是政府在特定時期為完成特定任務而專門設立的,如公共住宅經濟改革支持基金;(4)金融機構:外經和發展銀行。在運行上,國家集團公司對最高權力直接負責、可以快速重組國有資產;從法律上,國家集團公司跨越了政府和企業的界限,處于政治與經濟、政府與社會、計劃與市場、國家權力與利益集團的交界地帶,因此,在實現重大發展戰略上擁有一系列便利。但是,對于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俄羅斯來說,建立權力如此之大的國家集團公司,肯定會引起爭議,如經濟部就以違背市場經濟原則為由反對將眾多企業納入俄羅斯技術工藝集團公司內,反對力量的強大使得普京未能在其任期內簽署俄羅斯技術工藝集團并購法案。
目前,俄羅斯政府持有本國約5 500家企業的股份,政府直接和間接控制的企業占俄經濟總量的45%~50%,這一比例遠高于全球30%的平均水平。據報道[9],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又讓俄羅斯面臨了新的經濟壓力,使俄近十年來首次出現赤字財政。據俄財政部透露,俄未來三年都將是“赤字財政”。與此同時,俄國內銀行和企業所欠的外債仍高于4 000億美元,這讓俄高層感覺到了資金短缺的壓力。2009年10月6日,總理普京親自主持了“2010—2012年俄聯邦財產私有化問題”專題會議,普京明確表示:“應當將私有化看做國家財政收入的一個重要來源。該進程應當有助于提高生產效率、吸引額外投資、優化競爭環境。” 俄有關官員透露,政府將于近期出臺2010年聯邦財產私有化計劃,并從2010年下半年開始出售港口、機場、船運和石油行業公司的股票。普京特別強調,在俄新一輪私有化進程中,聯邦財產必須按“實際市場價格”出售,“而不能打任何折扣”。
三、結論和啟示
通過對前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國有企業改革過程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到以下結論和啟示:
第一,現代國際經濟競爭日益激烈,落后國家政府在競爭中處于一個“兩難境地”。前蘇聯時期,為了迅速縮小與經濟強國的差距,走上集中計劃體制,并建立起在國民經濟中居于絕對地位的國有企業,但經歷了20世紀50年代快速發展后,在效率和創新上逐步落后于發達國家。葉利欽時期,俄羅斯不想淪為發達國家的原料產地和產品傾銷地,扶持起了一批金融工業寡頭,以圖與發達國家的現代企業相競爭,不料卻引起寡頭勢力過于強大的負作用。于是普京又開始打擊寡頭,對能源等戰略領域重新國有化,因而組建國家集團公司,還是為了在國際經濟競爭中能有話語權。正如曲文軼(2008)所指出的,在具有國際戰略意義的產業領域,國有制比“私有化+保持距離型”的依法規制或許能更有效地體現國家意志。為獲取最大的國家利益,必須要在國有制的低效和國家戰略利益之間作出權衡取舍。
第二,就企業組織形式來說,股份制已經成為主要組織形式。如俄羅斯技術工藝集團公司屬下的400多家企業全部采用股份制這一現代企業的法律組織形式,進入到新集團的國有單一制軍工企業都被改組為股份制企業。
第三,從葉利欽的私有化,再到普京對能源和軍工等戰略產業的國有化,再到2010年聯邦財產私有化計劃,反映了俄羅斯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對政府經濟職能的曲折探索。對于落后國家來說,要想盡快實現“趕超戰略”,動用國家資源,采用“有形之手”是難免的,關鍵是這只“手”的力度的合適。在趕超過程中,要依靠“看得見的手”和“看不見的手”的雙重調節作用,注重解決民生問題,建立能激勵創新的產權制度,逐步完善社會經濟的法治化程度,制定能夠引導微觀企業的產業政策,這樣才能調動全民族的創新積極性,從而實現“趕超”戰略。在這種前提下,國有企業只能居于特殊的戰略領域,而不是占據絕大部分經濟領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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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關健斌.俄羅斯要搞新一輪私有化[N].中國青年報,2009-10-18.
[10]王偉.俄羅斯的國家集團公司:建立與運行[G] //邢廣程.俄羅斯東歐中亞國家發展報告(2009).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責任編輯 張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