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理論評述

摘要:弗里曼的經典著作《戰略管理:利益相關者方法》奠定了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基石，但是弗里曼的研究沒有指出利益相關者識別和重要性排序的具體標準，很多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中應考慮的管理情境被忽視了。盡管這一理論提供了一個系統而完整的利益相關者戰略管理框架模型，但缺乏解釋整體利益相關者管理的說服力。此外，弗里曼雖然注意到了戰略形成的微觀過程，但是沒有指出內部各利益相關者是如何相互影響，以及如何將企業資源在職能部門之間合理進行配置，這些都為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研究留下了廣泛的空間。

關鍵詞: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理論;理論貢獻;理論不足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B

1984年弗里曼(Freeman， R. Edward)出版了經典著作《戰略管理:利益相關者方法》。這本書被譽為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奠基之作。但是弗里曼的理論也存在著一些不足，本文試圖對這一理論作出評述。

一、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理論的基本理論框架

20世紀80年代早期是一個動蕩的時代:里根政府的政策放松了對企業的管治，掀起了合并與收購的狂潮;企業生產要素和產品市場的全球化正在進行中;企業面臨著來自國內和國外的激烈競爭，企業正處于一個新的不確定的商業環境中。這就是弗里曼著作的現實環境基礎。弗里曼認為這些外部變化來源于一個被稱之為“環境”的黑暗區域，并且影響人們處理內部變化的能力。他認為這種新出現的情況已經不能夠通過已有的模型或理論框架加以解釋和說明，迫切地需要一種新的理論和模型。因此，戰略管理的利益相關者方法就被作為一種新的理論和模型被提出了。

要想對利益相關者進行為效的管理，首要的問題就是識別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弗里曼在書中給出的利益相關者的經典定義是“能夠影響一個組織目標的實現，或者受到一個組織實現其目標過程影響的所有個體和群體”[1]。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定義是非常寬泛的，根據這一定義可以描繪出以企業為中心的利益相關者圖譜。弗里曼認為企業高層管理人員的任務就是根據利益相關者的利益與特性來調整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顯然，由于利益相關者角色的多元化、不同利益相關者與企業之間關系的差異，利益相關者向企業提出的要求也必然是多元化的，這就要求企業的利益相關者管理過程需要遵循一定的程序和原則才能有效展開。

弗里曼將整個戰略管理過程分為理性層面(rational level)、過程層面(process level)和交易層面(transactional level)，理性層面涉及企業利益相關者識別，即回答誰是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其“利益”是什么。為了準確進行利益相關者識別，管理者需要熟悉利益相關者，并應努力全面評價利益相關者的身份和權益;程序層面涉及利益相關者戰略制定，分析企業目標與企業戰略如何體現利益相關者的權益，利益相關者行為如何影響企業目標實現;交易層面涉及建立與利益相關者的業務往來，為此需要明確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的最優聯系方式是什么，為建立與特定利益相關者的聯系需要投入哪些資源和需要投入多少資源等問題。有效完成這一層面的工作需要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進行主動、互動、誠摯、頻繁地溝通，需要企業管理者真正把資源投入到與利益相關者的關系建設上來。

弗里曼提出利益相關者戰略管理框架的形成，第一個步驟就是要進行利益相關者的行為分析，它包括對過去和未來可能促進或阻礙企業目標的利益相關者行為的仔細考察。弗里曼認為企業的管理者要盡可能地發現利益相關者的實際行為、合作潛力行為及競爭威脅行為，只有這樣戰略的不確定性才會減少。同時，他指出管理者應該理性地解釋利益相關者采取每一種行為的原因，利益相關者采取某種行為可能與某一利益相關者的目標、他自己的利益相關者以及利益相關者對企業的看法有關。此外，弗里曼強調了利益相關者的結盟對于分析的重要性。因為結盟會在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一種合力，管理者應該對于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共同行為、利益、信念或者目標進行環境掃描，然后根據經濟、技術、政治和管理的影響考察利益相關者群體的利益，以及他們對利益相關者結盟情況的影響。

對于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戰略管理框架來說，戰略制定是其落腳點和歸宿。弗里曼借鑒了Porter五種力量的分析模型，并且增加了新的維度——其他利益相關者的相對權力作為影響競爭戰略的第六種力量，并以利益相關者與企業合作潛力的行為和競爭威脅行為為分類坐標建立了一個二維分類矩陣，提出了搖擺策略、進攻策略、防御策略和保持策略作為四種利益相關者一般管理策略;同時，針對不同的具體情況，弗里曼對每一種具體策略下可采取的不同計劃也提出了具體的建議。與此同時，弗里曼還提出利益相關者的管理主體是高層管理人員的觀點，明確賦予了高層管理人員這一特殊的利益相關者以利益相關者管理的職能。

從弗里曼上述研究的內容看，他站在企業的角度，系統地考慮了企業在制定戰略中的利益相關者問題，在他的研究中確立了一個以利益相關者識別、利益相關者行為分析和解釋、一般管理策略的形成、具體管理計劃和整體管理計劃制定為中心的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戰略制定的理論框架。與傳統的戰略管理研究方法相似，他也是將企業置于研究的中心。對于理論構建的人來說以中心企業作為出發點是一個正常的研究思路，并且確實有助于戰略計劃的形成[2]。在具體的分析過程中，弗里曼將企業和它的利益相關者都看作是相互獨立的個體，以它們的個體屬性為分析單位展開分析。因此，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可以說形成了以個體為研究視角的基本范式，他所給出的理論框架也成為了后來學者們分析利益相關者問題的基本框架，很多研究都是在他的研究基礎上進行的。

二、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主要貢獻

弗里曼對于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貢獻是不言而喻的，他確立了利益相關者分析的理論框架，開創了以個體視角系統化研究利益相關者問題的先河，給利益相關者理論的研究開拓了廣闊的研究空間。

1.弗里曼第一次系統化了利益相關者理論。盡管利益相關者這一概念并不是弗里曼的發明，但是弗里曼之前關于利益相關者的研究只是在其他理論中零散地體現了利益相關者的思想或者觀點，并沒有將利益相關者思想或觀點系統化為一種理論。如企業戰略計劃學派的研究只是將利益相關者整體作為一個環境要素粗略地進行考慮;系統理論學派則只是將利益相關者作為系統分析的一個要素;組織理論學派只是借助利益相關者的觀點來盡力描述客觀現實中的跨組織間的關系;企業社會責任學派則只是借助利益相關者的觀點表達了企業對社會問題應給予的足夠關注的觀點。總而言之，在這些研究中并沒有把利益相關者的研究放在一個中心位置上，有關利益相關者的研究只是這些研究中考慮的一個方面。

弗里曼對于利益相關者理論的貢獻在于他將利益相關者這一概念以一種強有力的方式表達出來，認為人們可以、并且應該利用這一概念來修正對企業的認識[3]。弗里曼針對現實環境的劇烈變化給企業管理帶來的挑戰這樣一個事實，提出企業管理必須要關注利益相關者，將利益相關者分析作為一種習慣保持下去[1]。但是如何在管理中系統地考察誰是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利益相關者的利益以及利益相關者與企業的雙向影響，從而形成戰略假設并制定管理戰略呢?現有理論并沒有為管理者們提供這樣一個可供操作的理論框架或模型。因此，弗里曼以企業為中心提出的戰略管理模型可以說是第一次為管理者們處理現實環境中的利益相關者問題提供了可資參考和借鑒的理論框架。至此，弗里曼站在戰略管理的角度，第一次將利益相關者觀點系統化，并將其上升到了理論的高度[4]，這不論從理論的角度還是從管理實踐的角度都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2.利益相關者圖譜蘊涵了豐富的內容，具有極大的啟發性。在弗里曼之前，學者們很少具體地研究企業中的利益相關者到底有誰，要么將利益相關者作為一個籠統的環境因素加以考慮，要么只考慮環境中的對其研究有意義的個別利益相關者，很多對于企業管理有重要意義和價值的利益相關者群體并未受到關注，如消費者權益保護團體、媒體及社區等。這可能是由于這些研究所處的社會環境背景相對比較穩定，在市場導向的生產觀下只考慮與企業的投入產出有直接關系的顧客、供貨商等基本要素對于研究者來說就已經足夠了的緣故[1]。弗里曼則識別出了企業環境中具體的利益相關者，并清晰而形象地描繪了現在被視為經典的企業利益相關者圖譜[5]。在這個圖譜中，企業位于圖譜的中心位置，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呈放射狀圍繞于企業周圍，企業與每一個利益相關者直接相連。從這個圖譜中人們可以看出弗里曼將利益相關者具體化，并且借鑒了企業社會責任理論的觀點考慮了大多數研究中所沒有涉及的特殊的及敵對的利益相關者。

弗里曼考慮到了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交互影響的關系，這與弗里曼給出的利益相關者的定義“利益相關者是任何能夠影響組織目標的實現或受這種實現影響的團體或個人”相符。弗里曼從所有權、經濟依賴性和社會利益三個維度對利益相關者進行了基本的分類，并且認識到這些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的影響力分為經濟的、技術的、社會的、政治的和管理的影響，這使人們認識到利益相關者并不是同質的，管理者可以針對不同利益相關者的不同特點進行管理。與此同時，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圖譜又具有極強的可拓展性，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雙向箭頭的聯結本身蘊含了關系(relationship)的觀點，而利益相關者結盟的思想則蘊含了網絡(network)的思想，這些都為后續利益相關者理論的豐富化和深化發展預留了寬廣的理論空間。

3.弗里曼提供了一個系統而完整的利益相關者戰略管理框架模型，并認為從“戰略計劃”到“戰略管理”的轉變意味著一種重要的行動導向的轉變，而僅僅為利益相關者所關切的事項做計劃是完全不夠的，制定可以被執行和控制的方案和政策，才應是計劃最終所應朝向的結果[1]。傳統的戰略管理理論，如Porter的五種力量的分析模型，則忽視了利益相關者對戰略形成的影響，認為是產業結構本身決定了正確的戰略[3]。因此，弗里曼將利益相關者分析方法應用于企業戰略管理，并對其實現機制作了綱領性的闡述[6]。弗里曼的著作標題是“戰略管理”，他將“利益相關者方法”作為這部標志性著作的副標題，這表明弗里曼的研究是從企業的視角來看待利益相關者的，并將其研究的落腳點放在了企業的戰略管理上。有效的利益相關者管理和其他形式的管理一樣需要能夠被應用于實踐的理論，弗里曼理論的意義就在于給出了一個具體的利益相關者管理戰略制定分析的框架，以此來指導管理實踐。

與傳統的戰略管理程序相似的是，弗里曼的理論認為戰略管理的程序應當包括制定戰略方向、制定利益相關者戰略和執行與監督利益相關者戰略三個前后相連的程序。但是與傳統的戰略管理過程不同的是，在弗里曼的分析框架中充分考慮了利益相關者的影響。弗里曼給出了以利益相關者識別、利益相關者行為分析和解釋、一般管理策略的形成、具體管理計劃和綜合管理計劃制定為中心的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戰略制定的理論框架。根據利益相關者對企業的合作潛力和競爭威脅的高低兩個維度，弗里曼定義了一個四個象限的分類矩陣，并分別給出了相應的管理策略，這也使管理者可以針對不同的情況根據該理論框架選擇不同的可供執行的管理計劃。除了管理實踐中的意義以外，弗里曼的理論框架也成為后來諸多學者分析問題的基本理論框架。

4.弗里曼關注了利益相關者方法在企業管理微觀層面的應用。按照弗里曼的觀點企業要與各種各樣的利益相關者打交道，為了實現這一管理任務，企業中的一個特殊的利益相關者——高層管理人員被賦予了利益相關者管理的職能。并且，在具有專業化職能分工的組織內部，由各個職能部門具體負責處理與特定利益相關者的關系，如營銷部門處理與顧客的關系、人事部門處理與員工和工會的關系、公共關系部門處理與媒體等公共領域的關系等。弗里曼的這些觀點為人們開啟了一個利益相關者管理的新視角，即打開了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的內部“黑箱”使人們看到了企業內部的微觀利益相關者管理過程。

三、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不足

弗里曼利益相關者管理理論的貢獻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作為開創性的研究其不足也在所難免。

1.弗里曼的研究沒有指出利益相關者識別和重要性排序的具體標準。盡管弗里曼的理論指出了利益相關者是任何能夠影響組織目標的實現或受這種實現影響的團體或個人，并且在隨后給出的以企業為中心的星狀圖譜中描繪了企業可能的利益相關者，但是這只能使管理者對于誰可能是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以及哪些人對于企業的經營目標產生影響有一個大體的印象，而企業對于利益相關者的識別只有一個大致的了解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在不同時點上是不同的，企業管理者在進行利益相關者管理的時候要做的是確定企業的具體的利益相關者到底有哪些，如果只用弗里曼給出的定義去識別利益相關者，則利益相關者的識別過程則顯得過于主觀。因此，對于企業的利益相關者管理的一個首要的基礎問題，即企業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點上所面臨的具體利益相關者是如何被識別出來的，根據的客觀標準是什么，弗里曼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明，后續的一些學者如Mitchell等人則針對此問題進行了研究[7]。

此外，弗里曼的研究也沒有區別利益相關者的重要程度。從弗里曼描繪的利益相關者圖譜看，利益相關者到企業的距離是等長的，但是他并沒有區分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的重要程度，而識別利益相關者對企業的重要程度對于利益相關者管理來說又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企業的資源是有限的，在大多數情況下，企業現有的資源并不能滿足所有的利益相關者的要求，那么企業應該優先滿足哪一個利益相關者的要求呢，對于這一問題的回答將決定著企業的資源如何在現有的利益相關者間進行分配的問題，而這一問題的解決又直接關系著利益相關者管理的效果和企業管理目標的實現。

2.弗里曼的研究忽視了很多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中應考慮的管理情境。弗里曼的研究如前所述是以企業為視角展開的，盡管在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圖譜中，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的箭頭是雙向的，但是在具體的分析中弗里曼單純從企業的角度出發考慮利益相關者的行為對于企業的影響，而沒有充分考慮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行為的感知。因為企業的利益相關者受企業行為的影響也會不斷調整自己的行為，對企業采取不同的行動，這種行為反過來也會對企業行為產生影響。所以，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應該是一種雙向互動的關系，過于以企業為中心，忽視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關系的互動，結果只能使分析的有效性大打折扣。由于弗里曼給出的利益相關者圖譜是以企業為中心的，企業與每一個利益相關者直接相連，而利益相關者之間則沒有聯系。這與現實中的實際情況是不符的。在現實的企業環境中，利益相關者不僅與企業相連，而且利益相關者之間也可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聯系，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聯系也確實會影響企業與這些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盡管弗里曼的理論也提及了在制定管理戰略時管理者要進行聯盟分析，也就是利益者之間可能結成聯盟的情況，但是他并沒有深入的分析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聯盟的原因[3]。

此外，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并非聯盟分析那樣簡單，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是合作還是沖突等情況，都將影響他們與企業的關系。除了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外，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也有他自己的利益相關者，企業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相關者的行為也影響企業的利益相關者與企業的關系[8]。盡管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行為解釋中也提到了利益相關者行為解釋的第二步是要對利益相關者進行利益相關者分析，但是他只是簡單地將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相關者分析作為理解和解釋利益相關者行為的工具，而沒有具體說明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相關者行為會對利益相關者的行為產生什么影響，以及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相關者與企業可能存在的聯系。這些復雜的關系，在Rowley[8]后續的網絡研究中有所體現。此外，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圖譜中只描繪了一個以企業為中心的情形，凸顯了企業的中心位置，實際上，在現實環境中，企業有可能處于中心位置也可能并不處于中心位置。因此，如果我們能夠考慮企業在現實環境中的地位的話，可能更有利于管理者做出符合現實的管理決策。

3.弗里曼沒有給出一個有說服力的整體利益相關者管理模型。企業的利益相關者整體管理計劃的形成，并不是對于具體的利益相關者管理計劃的簡單加總。因為企業在處理利益相關者問題的時候，并不是只面臨著一個利益相關者的壓力，而是同時面臨著來自多個利益相關者同時的壓力。企業用于處理單個利益相關者問題時足夠的資源，對于處理同時來自于多個利益相關者問題來說可能是不充分的，在這種壓力下，企業的利益相關者整體管理計劃的制定，一定是面向多關系的管理計劃[8]。因此，企業具體利益相關者管理計劃之和對于處理這種多關系的利益相關者問題來說注定是沒有效率的。

盡管弗里曼認為給出一個處理多個利益相關者在多個問題上的綜合性方法的觀念和過程是必要的，但是他沒有提供一個這樣的方法[5]。由于他將企業與利益相關者視為一種一一對應的關系，因而他分析的重點在于如何針對每一個具體的利益相關者形成管理計劃，而對于整體利益相關者管理計劃的制定過程，他并沒有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弗里曼的研究只是提到由于企業與某一個利益相關者之間雙贏的局面對于企業與另一個利益相關者之間可能產生贏輸的局面，因此整體管理計劃制定的關鍵就在于識別利益相關者團體之間的共同點，以尋求制定具體利益相關者管理計劃的共同點，從而形成各方都滿意的整體的利益相關者的管理計劃。這實際上只是一種回避問題的手段，他相當于是要在制定完各個具體利益相關者的計劃后，找到一個對于所有利益相關者管理都適用的計劃，但這對于利益相關者管理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務，如此制定利益相關者整體管理計劃與將具體利益相關者管理計劃簡單加總并無太大差異。此外，還有的學者提出，弗里曼的戰略只是針對一般企業的利益相關者的管理戰略，然而同一企業的不同的成長階段，不同類型的企業其利益相關者和其戰略計劃的形成應有其特殊性，而弗里曼的研究并沒有涉及這一問題[9]。

4.弗里曼雖然注意到了戰略形成的微觀過程，但是沒有指出內部各利益相關者是如何相互影響，以及如何將企業資源在職能部門之間合理進行配置。弗里曼的研究雖然打開了企業內部利益相關者管理的“黑箱”，使人們認識到高級管理人員是利益相關者管理的主體，而具體的利益相關者管理的實施活動則是由企業的各職能部門完成的，其他職能部門的活動對于具體的職能部門的活動產生影響，但是弗里曼并沒有詳細說明企業內部的利益相關者之間是如何相互影響的，以及這種影響給利益相關者管理帶來的影響[10]。

在此微觀視角下，企業利益相關者資源的投入不再是企業直接投向與特定利益相關者的關系，而是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主體將企業所擁有的資源分配給不同的職能部門，后者則利用這些資源對其相對應的利益相關者進行管理。但是，企業的各職能部門在企業面對多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的要求時，其重要性是不同的，這就涉及到如何向他們分配資源的問題，每一個職能部門獲得資源的多少將決定他們處理利益相關者問題的有效性。因此，出于對利益的考慮，各個專業化的職能部門在與外部利益相關者進行談判的過程中就會產生本位目標，從而產生各個部門為獲得企業有限的資源而展開爭奪，這種爭奪的結果會造成職能部門的目標與企業的目標相背離，因此必然導致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效率的下降。因而，如何解決部門之間由于資源爭奪而產生的沖突，將資源在各職能部門間進行合理的分配是傳統利益相關者管理內部運作過程的一個有待解決的問題[11]。

四、結語

通過上文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到弗里曼的利益相關者理論有著巨大的理論貢獻，但同時也存在著一些不足。盡管很多學者都在他的理論基礎上進行了大量的拓展性研究，利益相關者理論仍有很大的研究空間。由于在現實中，企業與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決不是傳統理論中所呈現的一對一的獨立的二元關系，而是一個由相互聯結的關系構成的網絡，因此，可以最大限度地還原企業真實狀態的利益相關者網絡視角的研究，以及構成網絡結點的利益相關者關系視角的研究可以構成未來研究的一個方向。此外，由于企業利益相關者管理的微觀過程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因此對于利益相關者管理微觀機制或過程的研究也是未來可深入研究的理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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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