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匯率與中美貿易收支結構研究

摘要:在國際金融危機的壓力下，一些國家的貿易保護主義開始抬頭，中國的對外貿易又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美國是中國的主要貿易伙伴國，中美貿易關系的發展不僅對各自的經濟有極其重要的作用，而且對世界經濟發展越來越具有影響力。關于人民幣匯率與中美貿易失衡問題的研究表明，改善中美貿易收支的關鍵在于中國經濟的持續增長。

關鍵詞:凈出口;匯率改革;匯率彈性;收入彈性

中圖分類號:F820.2 文獻標識碼:A

Study on Relations between RMB Exchange Rate and Sino-US Balance of Trade Structure

ZHU Jun

(School of Economic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China)

Abstract:Under the pressure of global financial crisis， trade protectionism has begun to gain ground in some countries. The issue of China′s foreign trade has become a focus of attention. The US is China′s principal trade partner country，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and US trade ties not only has the extremely vital role on the respective economy， but also has more and more influence on the world economic development. Study on question of RMB exchange rate and the Sino-US trade unbalanced indicates that the key to improving the China and US trade payment lies in the sustained growth of Chinese economy.

Key words:net export; exchange rate reform; exchange rate elasticity; income elasticity

一、問題的提出

最近一段時間，歐美等國相繼推出了一系列貿易保護措施，美國頻頻對人民幣匯率不斷施壓等事例表明，在國際金融危機的壓力下，一些國家的貿易保護主義開始抬頭，人民幣匯率、中美貿易收支結構等問題又成為眾人所關注的焦點。

眾所周知，美國是中國的主要貿易伙伴國。2002年以來，中國對美國的出口一直占中國出口總額的19%以上，而中國對美國商品的進口占中國進口總額的約8%。因此，研究中國與美國的進出口貿易問題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同時，美國是世界上實力最強的經濟體，而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美經貿關系經過多年的發展，尤其是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以后的發展，不僅對兩國各自的經濟有極其重要的作用，而且對于世界經濟發展也越來越具有影響力。因此，研究中美經貿問題也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自1995年以來，中國對美國的進出口貿易一直保持著順差，并且差額越來越大，使美國的經濟失衡問題更加凸顯，導致兩國間貿易摩擦不斷升溫，并引起2003年美國對中國人民幣提出責難(李晴，2007)。2005年7月21日，人民幣實行匯率制度改革，放棄了自1994年以來實行的盯住美元的匯率制度，而改為盯住一攬子貨幣。匯率改革當日，人民幣便升值0.2個百分點，在隨后的很長一段時期內，人民幣一直保持著穩健升值的步伐，但同期中國的出口依舊紅紅火火，中國的貿易順差絲毫沒有縮小的勢頭，這似乎與傳統理論相矛盾。

很多數據也給這種直覺提供了依據:根據央行的《2006年四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人民幣匯率改革以來至2006年末，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累計升值5.99%，然而2006年中國貿易順差達1 774.7億美元，較2005年增長74%。對美國貿易順差為1 442.6億美元，其中出口2 034.7億美元，同比增長24.9%，進口592.1億美元，同比增長21.8%;根據央行的《2007年四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2007年全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升值6.9%，但同期出口增長25.7%，進口增長20.8%，貿易順差為2 622億美元，其中對美國貿易順差為1 633.2億美元，對美出口2327.0億美元，同比增長14.4%，進口693.8億美元，同比增長17.2%。

傳統理論認為，在Marshall-Lerner條件成立時，本幣升值將抑制出口，增加進口，從而減緩國際收支順差過大帶來的壓力。而以上這些數據說明，人民幣匯率改革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盡管人民幣一直保持穩健升值的步伐，但中國的出口，尤其對美國的出口依然保持快速增長的勢頭，這與傳統理論是相矛盾的。這種“悖論”現象自匯率改革以來一直持續，直到2008年11月，這種狀況才有所轉變，中國的進出口雙雙開始逆轉。根據央行《2008年四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2008年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保持穩定，中國對外貿易進出口總值為25 616.3億美元，較上年回落5.7%，加入世貿7年來增長速度首次低于20%，其中出口14 285.5億美元，較上年回落8.5%;中美雙邊貿易總額為3 337.4億美元，較上年增長10.5%，增速為7年來最低點，中國對美出口2 523.0億美元，同比增長8.4%，增速7年來首次降至個位數。

以上數據帶來諸多疑問:人民幣升值到底能否改善中美之間的貿易狀況，乃至改善中國的貿易收支狀況?除匯率外，還有哪些因素能夠影響中美貿易收支?這些問題一直受到國內外學者的關注。

二、文獻綜述

匯率的變動會對一國的進出口產生影響，但這種影響是否顯著，會由于貿易對象、貿易商品類別的不同而有著明顯的區別。近年來，國外學者對人民幣匯率變動與中國貿易收支之間的關系作了大量研究:Wei(1999)基于1986-1996年中國進出口的月度數據，使用協整分析方法分析認為，人民幣實際匯率與中國的貿易收支并不具有長期穩定的關系，但短期貶值會顯著影響貿易收支。W.L.Chou(2000)用Johansen協整檢驗方法和誤差修正模型對中國1981-1996年的季度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的出口、制造品出口以及礦物燃料出口都具有長期的負面影響。Davis和Weinstein(2002)經過研究認為人民幣匯率并不是中美貿易失衡的主要原因所在，因此不應過分強調匯率政策。Eckaus(2004)研究認為中美雙邊貿易的失衡，并不表明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出了問題，與中美兩國貿易和匯率政策相關的是它們總的貿易平衡，只強調中國貿易與匯率問題是極不正確的。Nicolaas Groenewold和LeiHe(2006)研究認為，人民幣升值幅度較大時會對中美貿易收支有長期影響，但這種影響不會很大。

國內在這一問題上也有不少相關的研究。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認為，人民幣匯率變動對我國貿易收支不存在顯著影響，比如:厲以寧(1991)通過對中國1970-1983年的進出口數據進行分析得出，中國進出口需求彈性的絕對值之和為0.7377，馬歇爾- 勒納條件在中國并不存在。陳彪如(1992)運用1980-1989年的進出口價格指數與貿易量指數進行回歸分析后得出，中國的進出口需求相對價格彈性的絕對值之和近似于1，因此人民幣匯率變動對改善貿易收支的影響并不顯著。謝建國、陳漓高(2002)采用協整分析和沖擊分解方法對人民幣實際匯率與中國貿易收支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表明人民幣匯率對中國貿易收支影響并不顯著，長期改善貿易收支的關鍵在于改善國內供給。殷德生(2004)使用協整方法估計了中國的貿易收支方程、出口需求方程和進口需求方程，其結論是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貿易收支變動的影響很小。

另一類研究認為人民幣匯率變動能夠顯著影響我國貿易收支，許和連、賴明勇(2002)利用協整方法驗證了中國工業制成品與實際GDP、國外實際收入及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盧向前、戴國強(2005)基于1994-2003年人民幣對世界主要貨幣的加權實際匯率數據，運用協整向量自回歸的分析方法，對加權實際匯率與中國進出口之間的長期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其結論是進出口需求相對價格彈性絕對值之和超過3.8，表明人民幣實際匯率波動對中國進出口存在顯著影響。辜嵐(2006)通過對1997-2004年間的數據分析后發現，人民幣實際匯率與中美貿易收支存在長期穩定關系，并且人民幣實際匯率對進出口存在J曲線效應。

總之，上述研究從不同角度、采用不同方法、基于不同數據對人民幣匯率與中國貿易收支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然而，我們應注意到三點:一是很多文獻采用了年度數據，涉及季度甚至月度數據的文獻較少，研究可能不足以反映短期波動的效果(盧向前 等，2005)。二是不少文獻都研究人民幣名義匯率與中美貿易關系，并沒有涉及實際匯率。然而，2005年7月匯率改革之前人民幣一直是盯住美元的，人民幣兌美元的比率基本維持不變，因此，研究匯率改革以前人民幣兌美元的名義匯率與中美貿易關系基本上失去了意義。三是2005年的人民幣匯率改革是一次制度性的變革，因此，不能使用跨不同制度的數據來分析匯率改革之前或之后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美貿易收支的影響，選取數據時應該根據時間的不同而有所區分。

筆者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旨在分析2005年7月人民幣匯率改革之后，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的波動對中美貿易收支的影響。具體來說，本文首先運用單位根檢驗和協整方法估算中美貿易收支方程，然后在此基礎上通過構建VAR模型和運用一系列計量方法，對2005年8月-2009年7月以來人民幣實際匯率、中國實際收入以及美國實際收入對中美貿易順差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進而解釋了影響中美貿易順差變動的具體原因。

三、實證檢驗模型

(一)模型設定

(二)數據選擇

本文選用的是2005年8月-2009年7月的月度數據。由于中美兩國都沒有月度GDP統計量，故使用各自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代替(曹喻，2008)。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匯率根據每月份的一美元折合人民幣平均數、中國各月份CPI以及美國各月份CPI計算得來。中國對美國凈出口數據根據中國海關網的《海關統計》計算得來(即中國對美國的出口額-中國從美國的進口額)。中國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以及中國各月CPI來源于國家統計局網站，美國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以及美國各月CPI來源于www.research.stlouisfed.org;人民幣兌美元名義匯率來源于國家外匯管理局網站。

(三)平穩性檢驗

中國對美國的凈出口(lnTB)、中國的實際GDP (lnGDP_CN)、美國的實際GDP(lnGDP_US)以及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lnRE) 均為時間序列數據，因此，首先要對其分別進行平穩性檢驗。本文采用單位根ADF檢驗的方法，對于滯后期的選取遵循AIC和SC準則。

表2的檢驗結果表明， lnTB、lnGDP_CN、lnGDP_US以及lnRE之間在5%的顯著水平上拒絕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假設，接受存在1個協整關系的假設。因此，這些變量之間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存在1個協整關系。其標準化方程如下:

lnTB = -2.239035* lnGDP_CN + 24.21393 * lnGDP_US + 3.895612 * lnRE

協整方程表明，從長期來看，我國對美國的貿易凈出口額與我國的實際GDP成負相關關系，而與美國的實際GDP和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匯率成正相關關系。具體情況如下:

1.我國的實際GDP每增長1個百分點，會使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減少2.239個百分點。隨著一國國民收入的增長，國內總需求擴大，進口需求相應也會增加，因此，我國GDP的增加顯然會增加我國居民對國外商品的進口需求，從而使我國從美國的進口增加，導致凈出口減少。這也就意味著，我國GDP的提高能夠增加我國對美國和其他國家商品的需求，從而抵消我國巨大的貿易順差。因此，我國國內經濟的發展能夠有效的改善我國與美國之間貿易差額日益擴大的狀況，減少我國對外貿易的依存度，提高自力更生謀發展的能力。

2.其次，美國的實際GDP每增長1個百分點，會使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增加24.214個百分點。這是因為美國GDP的增加從長遠來看會擴大美國國內的生產力，從而使其內需增加，自然就需要更多的進口，尤其是對物美價廉的中國產品的進口。參照三個因變量，可見美國的實際GDP對于我國對美國貿易凈出口額的影響是最大的，并且顯著大于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的彈性。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么在2005年7月人民幣匯率改革啟動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人民幣對美元一直保持著穩健升值的步伐，而同期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卻并沒有像很多人預料的那樣顯著下降，而是仍然保持著持續增加的勢頭。這是因為，當時的美國經濟發展迅速，其不斷增長的GDP轉化為促進我國出口持續增加的重要因素;而當時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雖然有所調整，但匯率對凈出口的影響系數要比美國實際GDP的影響系數小得多，因此，人民幣升值對凈出口的抑制作用實際上被美國實際GDP的大幅提高所帶來對中國出口增加的促進作用給抵消了。

3.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匯率每減少1個百分點，會使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降低3.896個百分點。這符合傳統理論的判斷，說明人民幣對美元升值則確實會減少我國的凈出口，改善目前的貿易狀況。不僅如此，中美貿易順差在中國對外貿易順差總額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人民幣升值帶來的中美貿易收支狀況的改善，對于改善中國的對外貿易狀況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有助于實現我國內外經濟的均衡。

最近一段時間，美國出現了貿易保護主義的勢頭，頻頻指出人民幣匯率被嚴重“低估”， 以中國政府操縱匯率為由，要求中國進一步向“以市場為導向的匯率”機制過渡，迫使人民幣升值，不要再利用被低估的匯率來促進出口，否則美國威脅將直接對進口商品征收反補貼關稅。數據顯示，美國今年1月份出口總額出現了近一年來的首次下降，降幅達到0.3%;美國對我國貿易逆差從去年12月的181.4億美元增加至183億美元，其中對我國的出口降至68.9億美元，減少了17.6%。而美國勞工部此前公布的2010年2月失業率仍達到9.7%之高。因此，美國政府急欲提振出口，以走出經濟危機的困境。

根據模型得到的美國實際收入彈性、中國實際收入彈性以及匯率彈性，可以看出中美貿易狀況并不主要取決于匯率，而與兩國間供需平衡關系有關。美國之所以一直聲稱人民幣被低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滿中美之間的大額貿易順差，以及推托美國失業率一直居高不下的責任。事實上，美國長期的對華貿易逆差，以及就業率長期低于平均水平的主要原因應該是美國的低儲蓄率以及經濟危機之后消費的疲軟，并非中國貨幣匯率的不當。鼓動迫使人民幣在短期內迅速升值的做法不僅對中美雙方都不利，而且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中美巨大的貿易差額問題。尤其是在目前全球經濟復蘇的關鍵時期，這類措施必定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不利于世界貿易的發展，結果無疑會妨礙各國盡快走出危機，減慢經濟恢復的速度。

(五)誤差修正模型

根據格蘭杰定理，具有協整關系的非平穩變量都可以表示成誤差修正模型。上文中已證明各變量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因此，存在一個誤差修正模型，來描述變量之間由短期波動向長期波動的調整。我們將模型寫成誤差修正模型的形式，如下:

上式中差分項反映了短期波動的影響。因此，我國對美國貿易順差的短期波動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短期內我國實際GDP，美國實際GDP，以及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的波動所產生的影響;另一部分是偏離長期均衡的影響。

在短期內，我國的實際GDP與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額有著負相關關系，而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的波動和美國實際GDP的增加則會對中美貿易順差產生一定的促進作用。這是因為，(1)在短期內我國國民收入的增加使人們變得相對更為富裕，增加了人們的購買力，從而會增加對商品的需求，尤其是進口品的需求。因此，進口的增加使得凈出口減少。(2)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匯率降低意味著人民幣升值，導致中國的出口商品價格相對提高，美國居民則會立即減少購買價格提高了的中國商品，使我國對美國的出口立即減少;而中國居民則會增加購買價格相對有所降低的美國商品，使我國從美國的進口立即增加，從而使凈出口減少。因此，無論在長期還是短期，人民幣升值都有助于改善我國目前的貿易狀況。(3)美國實際GDP的增長對中美貿易順差的促進作用則體現在:我國出口美國的商品在很大比例上仍然是勞動密集型產品，這些商品一般屬于生活必需品等正常物品，與人們的收入變動一般是呈正相關關系的。美國實際GDP增長意味著美國居民變得更加富裕，這種財富效應會使更為富有的美國居民增加對產自我國的正常商品的需求，從而使中國對美國的出口進一步擴大。同時，從三個參數比較來看，中國國民收入的變動對中國凈出口的影響最為顯著，因此，從長期來看，改善中國國際貿易狀況的關鍵還在于中國實際收入的增長。

誤差彈性系數反映了誤差修正模型自我修正的動態機制。中國和美國實際GDP的變動以及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的波動會導致我國對美國凈出口的波動，但受長期均衡機制的影響，通過誤差修正模型的反向調整，使得這些因素引起的波動程度不太大，在長期一定會回歸到均衡路徑。從系數估計值-0.453019來看，當短期波動偏離長期均衡時，將以-0.453019的調整力度將非均衡狀態拉回到均衡狀態，也就是說，如果在當年，由于人民幣實際匯率波動以及中美兩國的實際GDP變動對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產生了負面影響，那么在接下來的一年，誤差修正項就會逐漸減弱這種負面影響。

四、結論與啟示

通過對中美貿易收支方程的計量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幾點結論和啟示:

1.人民幣兌美元實際匯率與我國對美國的凈出口是正相關關系，即人民幣升值可以使我國對美國的出口減少，進口增加，這符合傳統理論的判斷，說明人民幣升值在一定程度上確實能夠改善我國對美國的貿易順差。但是，現階段我國對美國貿易收支的實際匯率彈性仍然較小，這說明匯率調整并不會對貿易收支產生很大影響，即匯率政策還沒有成為我國調節外部經濟的重要工具，這與我國作為一個貿易大國的地位是不相匹配的。因此，我國需要不斷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殷德生，2004)。

2.從供給一面看，人民幣升值對我國的出口并非只是挑戰。我國大部分出口商品一直都存在著只重數量不重質量的問題。而且，我國對美國出口一直以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很容易受到價格波動的影響。人民幣升值給我國出口企業和產業帶來了不小的生存壓力，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將帶來一定的機遇:一方面，出口減少的壓力會迫使出口企業從價格競爭轉向質量競爭，間接提高“中國制造”的核心價值;另一方面也對我國的貿易結構優化起到了催化作用，長期為我國出口的增長提供助力。

3.我國對美國的貿易收支對美國實際GDP變化的敏感性較強，而對匯率和本國實際GDP變化的敏感性不夠強。這也就能夠解釋，2005年匯率改革之初，在人民幣小幅升值且我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的情況下，我國對美國貿易收支持續盈余的悖論的原因——當時美國經濟乃至世界經濟的良好運行為我國出口提供了強大的支撐，這種對貿易收支的正面影響遠遠超過了人民幣升值所帶來的對出口的抑制作用。然而，隨著經濟危機的爆發，美國等許多經濟體陷入衰退，收入的財富效應與人民幣升值效應一起對中國的出口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加上中國有很高的進出口依存度，因此也影響到中國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中國凈出口對貿易伙伴國的經濟運行狀況有較強的依賴性，這雖然說明我國的對外貿易結構日趨合理，但同時也使世界經濟波動會通過貿易的方式放大傳輸到國內，影響我國的經濟運行。因此，從長期來看，改善我國貿易收支的關鍵還在于我國實際收入的持續增長。中國只有依靠自身消費增加，讓公眾充分享受經濟增長的成果，才能有效的保證國民經濟持續穩定發展。

4.我國對美國貿易順差的影響具有自我修正功能。美國經濟發展狀況、人民幣實際匯率短期波動會給我國貿易收支帶來沖擊，但通過誤差修正項的反向調整，會使沖擊帶來的波動回歸到長期均衡路徑。因此，我國在深入貿易全球化、推動人民幣匯率改革的進程中，應充分認識到可能由此帶來的沖擊以及通過不同渠道對沖擊的傳導，并區別短期和長期情況下對我國貿易收支的不良影響。一方面，應繼續深入參與經濟貿易全球化、推動我國與世界的貿易往來，并進一步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另一方面，人民幣升值應堅持循序漸進的原則，同時完善我國的貿易結構，從而避免人民幣升值給我國對外貿易帶來較大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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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石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