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荷花淀》有感

[摘要]《荷花淀》一文中“藕斷絲連”用得十分貼切，它十分準確地表現出作者所要表現的難分難舍的夫妻之情，如詩如畫的水鄉風情，充分體現了作者刻意追求的清新、明朗、如詩如畫的創作風格，它恰到好處地描繪出婦女們對丈夫那去不下、拋不開的思念之情。

[關鍵詞]《荷花淀》;藕斷絲連;功不可沒

筆者曾在一雜志上看過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認為現代著名作家，小說家，著名的文學流派“荷花淀派”的創立者孫犁所寫的小說《荷花淀》一文中有一個詞用得很不恰當。她認為《荷花淀》一文的第三十二小節:“女人們到底有些藕斷絲連，過了兩天，四個青年婦女，聚在水生家里，大家商量。”這一節中“藕斷絲連”這一詞用得不好，理由是:“藕斷絲連”這一詞語在詞典中是這樣解釋的:藕斷絲連比喻表面上好像已斷了關系，實際上仍然牽掛著(多指愛情上的)。這就是說藕斷絲連多指男女之間感情受到種種阻撓表面不能在一起，但他們仍然暗中相互聯系，相互牽掛，這樣，這一詞用在這里就欠妥。我認為，這種理解太過局限，太過呆板。可以說他沒有能夠正確把握全文的基調，沒有能細細揣透作者的良苦用心。

反復細讀《荷花淀》全文，我感到通篇充滿了一個“情”字。相親相愛、難分難舍的夫妻深情，美麗富饒、如詩如畫的水鄉風情，大義凜然、可歌可泣的愛國熱情，正是這濃濃的親情、鄉情和愛國之情，激發出人們的勇氣，膽量和一種可貴的精神，筑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鋼鐵長城，她們捍衛著祖國的領土，捍衛著自己的美好家園。也正是這濃濃的親情、鄉情、愛國之情深深地打動了我們讀者的心，使得《荷花淀》成為有口皆碑的經典之作。

同時，作者在創作中刻意地追求一種清新、明朗、秀雅、雋永的風格，這種風格轟動了當時的文壇，當時，許多河北籍的作家紛紛學習，他們形成了一個新的文學流派，被稱為“荷花淀派”，孫犁也被認為是“荷花淀派”的創立者。作者在描寫荷花淀中那一場伏擊戰最能體現小說的這種風格。一般小說中描寫的戰斗大多是硝煙彌漫、槍聲震耳、緊張激烈、生死攸關，到處是鮮血，死亡，戰士們大義凜然，不顧個人生死，捍衛著祖國和家園。而我們在這場伏擊戰中沒有看到鮮血，沒有看到傷亡，只看到“那些隱蔽在大荷葉下面的戰士們，正在聚精神會神瞄著敵人射擊。槍聲清脆，三五排槍過后，他們投出了手榴彈，沖出了荷花淀。”“手榴彈把敵人那只大船擊沉，一切都沉下去了，水面上只剩下一團煙硝水藥氣味。戰士們大聲歡笑著，打撈戰利品。”一場緊張的戰斗就這樣結束了。更為有趣的是，那一群一齊跳到水里，決心不讓敵人捉活的青年婦女們此時卻躲在荷花叢中，躲在那肥大的荷葉下面，在東張西望，找尋自己的丈夫，“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臉。”把一場戰爭完全詩化了，作者把激烈的戰斗寫得如此輕松，愉快，并帶上田園牧歌的色彩，我們不能不說，這是作者的一種刻意追求，因此“藕斷絲連”一詞的運用，應該是增添了文章的藝術性，增強了文章的感梁力，這也是作者刻意追求的又一成功之處。

水生嫂為首的一群青年婦女，盡管她們戀著自己的小家，深愛著自己的丈夫，但大敵當前，她們明大義，識大體，積極支持丈夫參加抗日，盡管她們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來，但她們懂得“不拖尾巴”她們暫時把個人之愛，夫妻之情深深地藏在心底，因為她們明白一個極簡單的道理，即有國才有家，衛國才能保家。為了讓丈夫安心去部隊，她們平靜的為丈夫準備衣物用品，“一身新單衣”，一條新毛巾”，“一雙新鞋子。”寄托了她們的無限深情，她們愛得深沉，愛的樸實，愛得真誠。然而，她們對丈夫的思念，牽掛，擔憂之情卻是時時刻刻，分分秒秒。丈夫離家才兩天時間，她們惦念得不行了，她們湊在一起，就念叨著丈夫，想去看望丈夫，但是她們都是在革命根據地的環境中成長起來有上進心，有自尊心的青年婦女，男人剛走兩天，就如此想念，她們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就想法給自己找借口。有的說:“聽說他們還在這里沒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有的說:“我本來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頭呢!”雖然都是借口，大家心里也明白，就是心照不宣。“藕斷絲連”在這里應該說它所蘊含的意義就更深刻，更耐人尋味，大有“余音繞粱，三日不絕”之神韻。

青年人永遠是活潑的，開朗的，她們好勝且不甘落后。水生嫂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沒有過多的表現出女人的軟弱性。如第一部分，當水生回答，“明天我就到大部隊上去了。”作品寫到“女人的手指震動了一下，想是叫葦眉子劃破了手。她把一個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這里沒有直接描寫人物的心理活動，實際上卻是含蓄地描寫了，這樣寫既寫出了女人非常關心丈夫，全神貫注聽丈夫講話，才不留心手中的葦眉子，又寫出她聽到丈夫參軍的消息內心所引起的強烈震動。她克制住對丈夫依戀的情感，沒有讓這種情感過分流露出來。盡管這樣，她們卻無法戰勝思念丈夫的感情。于是，她們便千方百計地尋找各種借口去看望自己的丈夫，甚至連有可能碰上日本鬼子的危險也置于腦后，可以說已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為什么會這樣呢?還不是為一個“情”字，，因此“藕斷絲連”一詞的出現，正恰到好處地描寫出她們那一片去不下，拋不開的思念之情，這樣貌離神合之情的確感人至深。

我認為，沒有任何詞語可替代“藕斷絲連”，沒有了它，文章的表達效果就大為遜色了。一方面與人物的個性特征不相符，另一方面會使文章顯得呆板，平淡，少了活力，少了靈氣，更重要的是與全文的基本格調不相協調，所以說“藕斷絲連”一詞功不可沒。

作者簡介:王麗萍(1968—)，江蘇東臺，漢語言文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