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棵大大的蘋果樹，一個小男孩每天都喜歡來這兒玩。他爬到蘋果樹上吃蘋果，躲在樹蔭下打盹兒……他愛那棵樹，那棵樹也愛跟他玩。

時光流逝，小男孩漸漸長大，不再來樹下玩了。

一天，男孩回到樹旁，一臉憂傷。樹說:“和我一起玩吧!”男孩回答:“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爬樹了。我想要玩具，我想要用錢來買玩具?！睒湔f:“抱歉，我沒有錢……但是你可以摘下我的蘋果拿去賣，這樣你就有錢了?！蹦泻⑹治枳愕?，把蘋果摘了個精光，開心地離去了。

男孩摘了蘋果離開后，好久沒有回來，樹很難過。

一天，男孩回來了，樹喜出望外。樹說:“和我一起玩吧!”“我沒有時間玩。我要做工養(yǎng)家。我們要蓋房子來住，你能幫我嗎?”“抱歉，我沒有房子，但是你可以砍下我的樹枝去蓋房子。”男孩把樹枝砍了個精光，開心地離去了。

樹心滿意足地看著男孩的背影，然而從那以后，男孩又好久沒有回來。樹再次寂寞和難過。

一個盛夏，男孩回來了，樹雀躍萬分。樹說:“和我一起玩吧!”“我很傷心，我越來越老了，我想去劃船，讓自己悠閑一下，你能給我一條船嗎?”“用我的樹干去造一條船吧。你可以開開心心地想劃多遠(yuǎn)就劃多遠(yuǎn)?！蹦泻徬聵涓?，造了一條船。他劃船而去，很久沒有再露面。

終于，多年以后，男孩又回來了。樹說:“抱歉，我的孩子，可惜我現(xiàn)在什么也沒法給你了。沒有蘋果給你吃……”男孩回答道:“我也沒有牙去咬了。”“沒有樹枝給你爬……”“我老得再也爬不動了。”“我實在什么都給不了你了……我唯一留下的就是我的枯老的根了?！睒淞髦鴾I說。“我也再沒有什么需要了，只要有個地方歇一下就好了。經(jīng)過了這些年，我太累了?！蹦泻⒒卮鸬??！昂冒?，老樹根是歇腳的最好地方了。來吧，坐在我身上歇歇吧。”男孩坐了下來，樹開心得熱淚盈眶……

這是我們每個人的故事。樹就是我們的父母。

當(dāng)我們年幼時，我們喜歡跟爸爸媽媽玩……當(dāng)我們長大后，我們離開他們……只有當(dāng)我們有求于他們或遇到麻煩的時候，我們才回家。無論如何，父母總是一如既往，有求必應(yīng)，想方設(shè)法讓我們開心。

你可能覺得男孩對樹太無情，然而我們誰又不是那般對待自己的父母的呢?

(選自2004年10月《世界婦女》，有改動)

哈星丁賞析

這是一篇很奇妙的文章。初讀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兒童與一棵風(fēng)華正茂的大樹的童話;再讀，我們的心開始收緊;讀到最后，我們幾乎沒有讀下去的勇氣了。這哪里是寫一棵樹的生命歷程，它分明是在為普天下的父母細(xì)筆塑像啊!一種難以言傳的感受借助一個童話故事形象地表達(dá)出來，用“言近旨遠(yuǎn)”形容此文毫不為過。

【李麗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