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標記”理論與當今語言不對稱理論

摘 要:雅可布遜早期的標記理論對語言不對稱現(xiàn)象的研究并沒有多大的借鑒意義，所謂“有標記”“無標記”與語言對稱不對稱沒有必然聯(lián)系。

關(guān)鍵詞:標記理論 有標記 無標記 不對稱理論 對稱 不對稱

語言研究歷史上最早使用“標記”這一術(shù)語的是布拉格學派的兩位代表人物:斯拉夫語言學家特魯別茨科伊(Nikolai Trubetzkoy)和俄羅斯語言學家雅可布遜(Roman Jakobson)(蔡金亭，2001)。雅氏在1932年采用了特氏在一封信里提出的“標記”概念:“音系相關(guān)關(guān)系的根本特征是組成一個相關(guān)的兩個成員并非對等，一個成員具有某標記(mark)，而另一成員則沒有，前者是有標記的，后者無標記。”例如/p/和/b/，/t/和/d/，/k/和/g/對立，濁音是有標記項(marked member)，與之對立的清音是無標記項(unmarked member)。他們認為，語言里有些二元對立項總是處于“正負對立”或稱“有無對立”，也就是在兩個對立的音位中甲具有某一特征，乙沒有這一特征。根據(jù)現(xiàn)在的音位學理論，他們所分析的都是語言中的音位，但是音位處于語言層級體系的底層，還不是處于語言層級體系上層的符號(徐通鏘、葉蜚聲，1981:28，30)，也就是音位本身并不表示意義，所以，他們當時的研究對語言中構(gòu)詞、句法和語用層面的語言單位的不對稱現(xiàn)象的研究并沒有多大的借鑒意義。然而，后來很多人把他們在音位區(qū)別特征上的標記含義與構(gòu)詞、句法等不對稱當成一回事，認為是詞匯或語法層面的“有標記”與“無標記”的“有無不對稱”。在語言對稱不對稱現(xiàn)象中，語音層面音素的清濁對立是一種對稱模式，清濁對立出現(xiàn)是對稱的分布，清與濁一方缺失才是不對稱(袁嘉，1992)。這種不對稱分布更多的表現(xiàn)在詞、詞素或義素等的分布上(文煉，1990)，可見語言對稱不對稱現(xiàn)象與雅氏早期的“有標記”“無標記”沒有必然聯(lián)系。

另一方面，早期標記理論認為，/b/比/p/多了一個濁音特征，所以/b/是有標記項。但是事實上這種定義是不合邏輯的，因為/p/在比/b/少了一個濁音特征的同時也比/b/多了一個清音特征，也可以認為/p/是以清音特征為有標記項。更有邏輯性的倒是漢語，例如普通話中/p‘/除了具有/p/的所有特征外，還多了一個送氣特征，而/p/并不比/p‘/多出什么特征，所以可以認為/p‘/是有標記項而/p/是無標記項。但是特定語言中的這種發(fā)音特征僅僅是用于區(qū)別音位的(徐通鏘等，1981:77)，而音位本身在語言層級體系中處于底層(同上:30)，還沒有和某種意義結(jié)合(同上:28)，那么/p/、/b/的清與濁以及/p‘/、/p/送氣的有無這些特征本身就更不能直接表示意義了。而研究語言不對稱現(xiàn)象的目的是探討交際中運用大小語言單位來表達意義時的語言單位分布的對稱不對稱規(guī)律。從強調(diào)語言運用這一點來說，語音系統(tǒng)中音素有無標記的研究的實用性較低，詞法、句法、語義和語用層面的不對稱研究的實用性很強。

參考文獻:

[1]蔡金亭.Jakobson的語言標記理論:成就與不足[J].外語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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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煉.語言單位的對立和不對稱現(xiàn)象[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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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通鏘，葉蜚聲.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1.

[4]袁嘉.現(xiàn)代漢語的對稱性與不對稱性[D].成都:四川大學碩士學

位論文，1992.

(袁嘉 四川成都 西南民族大學文學院 61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