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勞動者加班拿不到加班工資,想打官司卻不知道舉證責任如何承擔;這邊勞動者剛起訴,那邊老板已經“逃之夭夭”:勞動者能否告掛靠單位……這些司法實踐中的勞動爭議困局有望得到破解。《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三》于9月13日公布施行,勞動者維權因此獲得了更多的利器和法寶。
關鍵詞一:加班費
“我是做化妝品銷售的,經常有顧客,上班時間長,領導有時讓串班什么的就會加班,我也不知道去哪要加班費。”
[司法解釋回應]最高人民法院新聞發言人孫軍工:勞動者主張加班費,應當就加班事實的存在承擔舉證責任,但是勞動者有證據證明用人單位掌握管理加班事實存在的證據,用人單位不提供的,由用人單位承擔不利后果。
專家點評:
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律師岳燦山:之前的解釋包括法律規定里,都沒有非常明確的加班費舉證的規定。如果勞動者來要加班費,勞動者只需要證明他跟單位之間有加班的事實存在就可以。用人單位需要提供該單位從勞動者起訴他這天開始,往前推兩年的用工情況證據。這就是說證明勞動者加沒加班的證據需要用人單位來舉證,用人單位如果舉不出來的話,那么用人單位就要承擔敗訴的后果。之前這只是一個會議紀要,現在作為一個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貫徹到了實際司法實踐中。
關鍵詞二:返聘
“我現在在南大港的一個公司里面,原來不到40歲我就已經退休了,現在我在公司我們簽了勞務合同,我對勞務合同和勞動合同不太懂。”
[司法解釋回應]最高人民法院民事審判第一庭庭長杜萬華:如果這個企業的職工按國家規定的法定退休年齡辦理完了退休手續,以后又返聘到工作崗位,他同所在單位的關系不再是勞動關系,而是勞務關系。有些企業是提前退休,職工并沒有達到退休年齡,這些職工到新的崗位找到新的工作,這時要確立的關系是勞動關系。
專家點評:
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律師岳訕山:勞務關系是一種普通的雇傭關系,用普通民意的法律調整:勞動關系受特別法保護,也就是受《勞動合同法》的特別保護。它的區別在于是適不適用《勞動合同法》,因為《勞動合同法》對勞動者有很大保護,包括未有簽訂勞動合同的要雙倍賠償、發放工資,提前解除或者違法解除的要支付補償金、這些都是勞動關系,享有的法律保護,勞務關系一般不適用這個法律。
關鍵詞三:訴訟主體
“我以前在華潤水泥廠工作,但是拖了半年多的工資一直沒有給,我們就去勞動仲裁部門要。但工商部門說這個廠根本沒有登記。工資要了一年多也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司法解釋回應]最高人民法院新聞發言人孫軍工:勞動者與未辦理營業執照、營業執照被吊銷或者營業期限屆滿仍繼續經營的用人單位發生爭執的,應當將用人單位和其出資人列為當事人。不具備合法經營資格的用人單位借用他人營業執照經營的,還應當將出借營業執照的一方列為當事人。
專家點評:
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律師岳燦山:(這)突破的是用人單位背后的出資人如果一個企業欠員工工資,而且這個企業被工商機關進行了吊銷處理,作為行政處罰給吊銷了,用人單位說沒錢賠給職工,這個時候勞動者可以把他的股東,就是他的出資人列為被告。勞動爭議案件近年來已成為全國法院民事審判工作中數量增長幅度快、社會敏感程度高、涉及范圍廣的糾紛類型。去年新收此類案件近32萬件,同比增長近八成:而今年僅1~8月就新收20多萬件。這部包含了5個方面、共18條條文的司法解釋的確會對解決勞動爭議案件起到不小的作用。不過,多位法律界人士在接受“中國之聲”記者采訪時表示,司法解釋的細化還有空間。
司法解釋規定,如果因為用人單位沒有辦理社會保險手續,并且社會保險經辦機構不能補辦導致勞動者不能享受社會保險待遇,要求用人單位賠償損失的,人民法院應依法受理。岳岫山說,這對于勞動者,尤其是農村戶口的勞動者權益保障上提供有力的幫助。
然而,在實際辦理中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岳岫山說:“有些企業確確實實是不給勞動者上社保的,勞動者在上一個用人單位沒上社保,但是到下一家的時候他又想通過下一家把社保補上,但是社保補繳除了社保經辦機構,還需要上一家用人單位和新的用人單位之間進行配合。如果上一家用人單位不配合,有可能會事實存在著一些問題。而這類案件現在依然不能到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只能到勞動監察部門進行舉報,由勞動監察部門做出行政處理,還是不能進入仲裁程序,或者是訴訟程序。”
同時,這次司法解釋明確細化了終局裁決的認定標準,以前只是說追索勞動報酬、工傷醫療費、經濟補償或者賠償金等小額的賠款應按一審終局裁決處理。這次,明確規定了“小額”小到什么程度,即不超過當地月最低工資標準12個月的金額。比如北京的最低工資標準是每月960元,那么12個月就是960元乘以12等于11520元,小于這個數額由勞動仲裁委員會一審裁決。
北京浩都律師事務所律師張毅認為,這種具體額度的規定是一個進步,但也給勞動者維權帶來了不便。“這項工作是有范圍限制的,而且比較窄,小額爭議可以議裁終結,確定勞動爭議案先由勞動的仲裁機構進行處理,不能直接到法院。這種規定我認為還是有點過于僵化,生活當中導致勞動者維權成本太高了。”張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