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市女白領受傷了,接受了一個陌生農民工的獻血,血脈的聯系讓她強烈地感受著他的氣息,她要找到他,不顧一切地去愛他……
一場車禍,傷者是一位姑娘,被人送進了醫院搶救。姑娘失血過多,急需輸血,可是這時醫院卻發現,她那種血型的血庫存正好用完,而要到中心血庫去取又起碼得兩個多小時,時間就是生命,于是院方就用擴音器向大家呼吁,希望AB型血的人能緊急主動獻血。AB型并不是特殊血型,現在身在醫院的人中也肯定有不少是這種血型,但或許是因為害怕抽血,或許是不愿意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白白讓身體中寶貴的鮮血流走,呼吁播出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一個人表示愿意主動獻血的,把醫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在這時,一個壯實的小伙子跑到化驗室說:“我從來沒有看過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請你們驗一下,如果是AB型,就抽我的吧。”護士立刻給他抽血化驗,事有湊巧,他還真的是AB型,于是一根透明的導管將一縷鮮紅的血液從小伙子的身上源源不斷地輸入了姑娘的體內。
姑娘名叫盧文秀,是一名高新企業的白領。由于血輸得及時,再加上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總算脫離了危險。等她醒過來后,醫生就告訴她,是一個小伙子主動獻血救了她的命,并且說:“那位小伙子獻完血就離開了,在化驗單上也沒有留下通訊方式,顯然并不想得到任何報答,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記住他的名字,他叫袁正杰。”
盧文秀虛弱地說:“他是不是一個留著小平頭、體格有些壯實的小伙子?”
醫生奇怪地說:“咦,他輸血的時候你一直昏迷著,等你醒來他已經走了,你怎么會知道他的長相?”
盧文秀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我的腦海中就有這么一個人的形象,好像還感覺到是他在輸血給我。”不過那時候盧文秀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腦子還有些迷糊,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只不過是她的一種幻覺,而幻覺中的形象又正好和袁正杰有些巧合,于是誰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隨著盧文秀身體的日漸康復,這個形象在她的腦海中竟然變得越來越清晰,就好像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怎么也揮之不去。不僅如此,她甚至感覺到這個形象在什么地方,正在做著什么事。她把這個現象告訴了醫生,醫生也有些莫名其妙,據他說,現代醫學還不能解釋這種現象。
然而除了這一點,盧文秀身體的其他地方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并且很快就完全康復了。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她就決定去找袁正杰,證實一下她腦海中的這個形象究竟是不是他。要找到袁正杰她幾乎用不著費什么周折,似乎有一縷思維很自然地把她牽引到了一個建筑工地,又在一群澆筑混凝土的工人中找到了這個人。盧文秀把他拉到一邊說:“請問你是不是叫袁正杰?”
袁正杰說:“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盧文秀感到很激動,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形象果然是一個真實的人,這個人叫袁正杰,還在生死關頭獻血救了她的命,這真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她向袁正杰伸出手說:“我叫盧文秀,上次出車禍,在醫院就是你給我輸的血。”
袁正杰一愣,似乎才想起了那件事,草草地握了握盧文秀伸出的手說:“噢,原來是你啊,祝賀你恢復健康。對不起,我現在很忙,如果沒什么事,我要去工作了。”
盧文秀喊道:“等等,你救了我的命,我還沒報答你呢。”
袁正杰說:“醫院呼吁大家獻血,我就獻了,這是我和醫院的事。至于把血用在誰的身上,那就是醫院的事了,你和我不發生直接的關系,所以你也根本不用報答我。”說完這句話,他便又投入到了火熱的工作中,把盧文秀孤零零地撂在了一邊,好像他和她之間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么事,他的血也沒有在她的身上流淌一樣。
盧文秀站了一會兒,知道袁正杰不會再來理會她,只得失落地走了。事后盧文秀千方百計地去請教了幾位血液方面的專家,這才找到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神奇現象的答案。原來袁正杰的血型雖然只是普通的AB型,但卻帶有很強的人生基因,有這種血的人幾萬個里面只有一個。而且這種血如果輸到一個普通基因血的人身上,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只有輸入的人身上的血也帶有很強的人生基因,才會出現盧文秀這樣的狀況,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只有幾億分之一,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巧合,是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盧文秀明白了,由于她和袁正杰之間共同的特殊血型,已經把他們不可分割地拴到了一起。也就是說,她必須嫁給袁正杰了,因為如果她嫁給別的男人,那么她就不得不一輩子面對身邊一個男人、體內又有另一個男人的尷尬狀況,這樣她一定會瘋掉的。盧文秀又回過頭來想了想,袁正杰雖然只是個打工仔,條件和地位與她都相差甚遠,但是他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獻血,而且不求任何報答,至少是一個富有仁愛之心的熱血青年,既然命運安排她要嫁給這個人,也并不是一個不能接受的結果。盧文秀天生麗質,此前有多少條件優越的男人求愛都被她拒絕了,但現在她決定主動去向一個打工仔求愛。
盧文秀再次找到了袁正杰。袁正杰說:“你怎么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了,你根本就不用報答我。”
盧文秀說:“我來不是想要報答你。”
袁正杰說:“那你想要干什么?”
盧文秀說:“我,我要嫁給你。”袁正杰突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盧文秀半天才說:“你干嗎要尋我的開心?”
盧文秀說:“我沒有尋你的開心,我是真心的。”
袁正杰說:“那我問你,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盧文秀說:“我在一家高新企業做管理工作。”
袁正杰說:“這就是了,你這么漂亮,又是個白領,會想要嫁給我這個農村來的打工仔?即使是報答也用不著以身相許這么夸張,這不是尋我開心又是什么?”
盧文秀說:“我要嫁給你,是因為有必須嫁給你的理由,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她就對他說了兩個人血液中的這一奧妙。可是袁正杰說什么也不相信,他只是認定在現實中,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經濟狀況,是絕對不可能娶到像盧文秀這樣的老婆的,盧文秀這么說,根本就是在拿他開涮,所以他不客氣地把她趕走了,還下了最后通牒,讓她以后再也不要去打擾他。
盧文秀感到很苦惱,以她現在的處境,是必須要嫁給袁正杰了,可是袁正杰卻偏偏不理解。不過這也難怪他,這種血液中帶有基因的話,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不是像她那樣親身經歷,又有誰相信?那要用什么辦法才能使袁正杰相信,從而使她如愿以償地成為他的妻子呢?經過苦思冥想,終于被盧文秀想到了一個辦法。其實這個辦法既大膽又冒險,但是除此之外,她已別無他途。盧文秀的辦法就是也給袁正杰制造一場車禍,然后把她的血輸給他,這樣他的身上有了她的血,就勢必會有和她一樣的感覺,也才會真正相信這一神奇的事實。
可是要制造一場車禍把袁正杰撞傷,卻不能使他留下殘疾,更不能危及生命,談何容易?為此,盧文秀對車速進行了反復的測算,還到偏僻無人的地方做了幾次重力沖撞的實物試驗,等到確信已經萬無一失后,她就候在了袁正杰打工的工地外面。這天傍晚,袁正杰下班出來,旁邊又正好沒有同伴,盧文秀一咬牙,駕車沖了過去……
盧文秀在別人的幫助下把被撞昏迷的袁正杰抬上車,然后驅車直奔醫院。等把袁正杰送進手術室,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到醫生說:“醫生,我的血是AB型的,我要給他輸血。”
醫生一愣,看了看她說:“AB型的血漿血庫里還有,現在還不需要臨時找人獻血。”
盧文秀著急地說:“不不,你一定要抽我的血,車禍是我造成的,我有責任輸血給他,請你一定要滿足我的這個要求。”醫生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盧文秀為什么非要輸血不可,其實她完全可以花錢買醫院的血輸給傷者的。但看到盧文秀這么激動,最終還是同意了讓她輸血。
輸完血后,坐在醫院走廊椅子上慢慢冷靜下來的盧文秀突然感到了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為了制造這起車禍,她確實進行過反復細致的測驗,但很多因素是測驗不到的,比如袁正杰的抗撞擊能力,又比如撞擊時身體的部位等等,任何一種可能都會使結果和她的測驗大相徑庭,如果袁正杰因此而有什么三長兩短,那她就是殺人犯,這些她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想到這里,盧文秀越來越害怕,止不住“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盧文秀看到有個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就趕緊過去問:“剛才那個人怎么樣了?”
醫生說:“哪個人?”
盧文秀說:“就是出車禍的那個人。”
醫生想了想說:“噢,沒搶救過來,死了。”盧文秀的腦袋“嗡”的一下,差一點癱坐到地上。她一直都在擔心的事竟然不幸真的變成了事實,袁正杰死了,是她親手殺死的,她又怎么能再活下去?盧文秀的腦子一片空白,失魂落魄般地走出醫院,驅車往大橋馳去。這時她一心所想的就是,只要從大橋上往下一跳,就又能和袁正杰在一起了。
可是盧文秀卻不知道,那位醫生所說的死了的人不是袁正杰,而是在他之前送來的一個車禍傷員。袁正杰此時還在手術臺上,雖然還沒有蘇醒,但生命體征卻已穩定,醫生估計,再過兩個小時他就會醒來了。可是就在這時,袁正杰竟突然醒了,并大叫道:“盧文秀,你趕快停車。”醫生護士都大吃了一驚,忙問發生了什么事。這時,袁正杰也已冷靜了下來,問,“剛才是不是有人輸血給我了?”
醫生說:“是啊,有一位姑娘,非要把她的血輸給你不可。”袁正杰什么都明白了,難怪他的腦海中會清晰地出現盧文秀的形象,而且在她有危險時,他會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看來她所說的血液中含有基因的事并不是天方夜譚,而他卻一直不相信她,以至于差點害了她的命。袁正杰幾把拔掉插在身上的管子,邊下手術臺邊說:“快跟我去救人!”醫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都亂了方寸,跟著袁正杰坐上救護車,按照他的指引往大橋急馳而去。
盧文秀上了大橋,把車停在一邊,走到橋欄邊正要往下跳,腦海中突然又出現了袁正杰的形象,他正領著人急匆匆地往這里趕。她回頭一看,救護車已經趕到了,還沒等車停穩,袁正杰就從車上跳下向她跑過來,嘴里大喊著:“文秀!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了!”盧文秀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轉身迎向袁正杰跑去,兩個人終于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