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環境犯罪的規制

摘要本文通過對環境犯罪的內涵和構成要件的分析，明確對環境犯罪的界定，分析了產生環境犯罪現象的多種原因，無論是由于何種因素導致了環境犯罪現象，我們都要采取措施規制環境犯罪，最主要的手段是刑法處罰。

關鍵詞環境犯罪 規制措施 刑法規制

中圖分類號:D922.6文獻標識碼:A

1 環境犯罪的概述

伴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人們對環境的索取越來越多，在破壞環境的同時也影響了人類的基本生存環境和長遠的發展，由此環境犯罪孕育而生。因此，采取各種手段保護環境、打擊環境犯罪是目前各國所普遍關注的問題。

1.1 環境犯罪的含義

我國對于環境犯罪的概念有多種觀點，筆者贊成從廣義和狹義兩方面來理解環境犯罪的含義。廣義的環境犯罪(或稱理論上的環境犯罪)，是指行為人違反環境保護法律，污染或破壞環境，應受刑罰處罰的行為;狹義的環境犯罪(刑法意義上的環境犯罪)，是指自然人或單位違反環境保護法律，污染或破壞環境，造成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或情節嚴重的行為。狹義的環境犯罪概念利用刑法對危害環境的行為進行規制，其概念范圍比較狹窄，更加注重對人身利益和財產利益的保護，難以全面覆蓋環境犯罪行為及其影響。廣義的環境犯罪概念并不僅僅參照刑法意義上的環境犯罪，其更加突出環境的價值，強調危害環境的行為對環境本身造成的影響，將可能被規定為環境犯罪的危害環境的行為納入環境犯罪概念的范疇。因此，筆者贊成對環境犯罪做廣義和狹義兩種解釋，即理論上的環境犯罪和刑法意義上的環境犯罪。

1.2 環境犯罪的構成要件

1.2.1 環境犯罪的主體方面

環境犯罪的主體為最廣泛的主體，包括自然人和非自然人。對于哪些非自然人可以作為環境犯罪主體還存在較大爭議，筆者認為法人、非法人組織以及政府都可以作為環境犯罪的主體，需要注意的是很多時候地方政府也會直接或間接地參與資源的開發利用或進行對環境產生影響的規劃等行為，因此有可能成為環境犯罪的主體。

1.2.2 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

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是指環境犯罪行為人對自己污染和破壞環境行為產生危害結果所持的心理態度。目前，我國刑法關于破壞環境資源犯罪大多都只規定了故意犯罪，而過失一般不構成環境犯罪，由此爭議的焦點就集中在嚴格責任制度能否適用于環境犯罪。

1.2.3 環境犯罪的客體方面

明確環境犯罪客體對保護環境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首先，環境犯罪客體是界定環境犯罪行為的客觀依據;其次，環境犯罪客體是區分此罪與彼罪的重要特征。目前我國對環境犯罪的客體可謂眾說紛紜，主要有以下觀點:

第一種，復雜客體說，即環境犯罪侵害的是公民的所有權、人身權和環境權。①第二種，公共安全說，即環境犯罪侵犯的是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的安全。第三種，環境權說，即環境犯罪侵犯的是國家、法人和公民的環境權。第四種，環境法律關系說，即環境犯罪的客體，是環境違法行為所侵害的特殊社會關系;認為環境刑法所保護的主要是不可替代的，構成人類生存發展的環境要素方面的特殊價值。第五種，環保制度說，即環境犯罪侵犯的是國家的環境保護制度。②

這些不同的觀點都從某一角度反映了環境犯罪侵害的對象，但是都不全面，不能折射我國刑法中所有環境犯罪客體的共同點，筆者認為，環境犯罪侵犯的客體應即包括國家、法人、公民的財產利益或公民的人身權利也包括環境自身的法益。

1.2.4 環境犯罪的客觀方面

環境犯罪的客觀要件主要指環境犯罪的類型，目前通說環境犯罪有三種類型，包括行為犯、危險犯和結果犯。而將危險犯作為環境犯罪的客觀標準在我國還沒有正式確立起來，但是為了進一步加大環境犯罪的打擊力度，近年來，我國關于環境犯罪設立危險犯的呼聲越來越高。

2 環境犯罪的原因

2.1 社會大環境方面的原因

2.1.1 政府對環境保護的宣傳教育力度不夠，社會公眾的環境意識薄弱

當前我國公民的整體環境意識獲得了很大提升，但是仍舊處于較低水平，特別是自己合法的環境權益遭受侵害時總是無從下手，這就助長了犯罪分子污染和破壞環境的行為繼續蔓延，因此，加大政府環保宣傳教育力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

2.1.2 市場經濟的誘導

應當承認，市場經濟本身所固有的這種利益驅動和競爭性是法人犯罪產生的重要經濟原因。不同于計劃經濟，市場經濟是刺激個人和單位尋求最大經濟利益的外在動因，這就是環境成本的陷阱，很多個人或是單位為了降低生產成本，不惜破壞環境，而環境問題是社會問題，造成的社會成本有整體社會承擔，那么有些企業或是個人就會規避環境保護成本。

2.2 法律的不完善

2.2.1 環境犯罪的罪名種類少，規制范圍小

目前我國刑法中關于環境犯罪的罪名一共由9個法條涉及了環境犯罪的14 個罪名組成，我國1997年頒布的刑法已經逾期10年，社會的發展相當迅速，有很多犯罪行為已經不能包容在刑法當中，我國關于懲治危害環境罪的立法中只規定了行為犯和結果犯，并沒有像英國環境犯罪立法中一樣規定危險犯。這一規定對于生態環境的保護顯然不利，勢必造成很大一部分可能對環境造成嚴重危害的行為得不到應有的刑事處罰，從而使刑法在預防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方面的特殊功能難以得到充分發揮。

2.2.2 對環境犯罪的處罰措施不足，處罰力度不夠

英美法系對環境犯罪采用多種處罰方式并采取嚴厲的處罰措施，而我國對環境犯罪的處罰力度無論相對于英、美、德、日等國家，還是相對于我國其他類型的犯罪處罰力度都明顯不足，由此給犯罪分子的威懾力也顯得很單薄。目前我國《刑法》針對環境犯罪的刑罰有四種:有期徒刑、管制、拘役和罰金。相對于一些歐美國家以及日本來說，種類較少，而且側重于運用短期自由刑和低額罰金刑。因此，由于法律對其破壞環境的犯罪行為的威懾作用不足，犯罪分子為了追求利益，甘愿破壞環境。

2.2.3 執法機制的不健全

在我國實踐中，有很多案件都符合環境犯罪的構成要件，由于執法力度不足，造成執法不到位，本應受到處罰的環境犯罪行為都沒有得到懲處或是得到應有的懲處，執法結果的不理想，給犯罪分子污染和破壞環境可乘之機。所以，雖然執法內容和效果與民眾利益息息相關，但是我國的環境執法機制并不健全。比如在我國的環境執法工作中， “以罰代刑”現象嚴重，致使很多犯罪分子逃避其應有的法律責任，僅僅交一些罰款即可了事，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犯罪分子。

3 環境犯罪的規制方法

3.1 完善刑法的規制機制

規制環境犯罪行為的方式很多，但是通過刑法控制環境犯罪行為是最主要的一種形式，它是環境保護的最后一道屏障，因此要充分發揮刑法在保護環境中的作用。

3.1.1 在刑法典中設立“危害環境罪”的專章

我國現行刑法對環境犯罪并沒有獨立設章，而是將其作為一節“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規定在“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一章中。這樣不僅沒有突出環境犯罪的重要地位，而且與環境犯罪實際侵害的客體不符，而且環境犯罪與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侵犯客體不同，具有其獨特類型侵犯客體。

3.1.2 在環境犯罪中設置危險犯

當前國外很多國家在環境立法中都設置了危險犯，將具有導致重大實際危害結果發生的危險作為某些環境犯罪的成立條件。這對加大打擊環境犯罪的力度非常有效，這樣不僅能夠克服目前我國將絕大多數環境犯罪設置為實害犯，所導致的追究責任環境也已具有不可恢復性的困境，而且能夠使人們依據環境侵害的特點更加具有針對性和可行性地追究環境犯罪的刑事責任。

3.1.3 將嚴格責任引入環境犯罪

嚴格責任原則在英美法系的大多數國家環境犯罪領域中已經得到了廣泛適用，環境問題的惡化、人們對環境法益的普遍的認識和人們自覺性的缺失都是適用嚴格責任的社會基礎。

嚴格責任是指基于法律的特別規定，受害人能夠證明所受損害是加害人的行為或物件所致，即推定加害人存在過錯并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加害人能夠證明存在法定抗辯事由的除外。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破壞環境資源的犯罪多為故意犯罪，一般過失行為不構成犯罪。筆者贊成在環境犯罪確立嚴格責任制度，主要是出于兩方面的原因:首先，有助于防止不法分子以自己主觀上沒有過錯，即以不知道、沒有預見自己的行為的危害或對于自己的行為過于自信、輕信能夠避免為由逃避法律責任;其次符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行為人必須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雖然我國刑法主要根據犯罪主體的主觀惡性以及社會危害性相結合的原則確認和追究刑事責任，但是可以適當的借鑒國外先進的立法經驗，引入嚴格責任制度，合理利用嚴格責任促進環境的保護。

3.1.4 完善環境犯罪的罪名及其罪名體系

我國環境犯罪的罪名陳舊和不足，根據我國環境立法的實際情況更新刑法中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的罪名勢在必行，從更廣的層面加強了對環境的保護。

目前我國還沒有清晰的環境犯罪罪名體系，我國環境犯罪的罪名體系包括損害私權利的環境犯罪和不當使用公權力的環境犯罪兩大類，罪名體系的科學構建建立在具體環境犯罪罪名類型化的基礎上。在環境犯罪罪名體系的框架構建好以后，環境刑法進一步拓展的空間更加清晰可見。

3.1.5 明確環境犯罪的定罪量刑標準，完善處罰措施，加大處罰力度

我國正逐步通過明確環境危害行為造成損失的數額和危害程度適用相宜的罰金刑和自由刑，做到罪責刑相適應，此外我國還需要確立比例罰金制度和連續罰金制度，加大環境犯罪的處罰力度，起到威懾犯罪分子的作用。

3.1.6 改革與完善環境執法

與美國相比較，我國對于環境犯罪的打擊力度顯得很虛弱和蒼白，這與我國的國情相關，但更需要相關法律的規范。我國法院每年受理的環境犯罪案件本身就很少，即使能夠定罪，執行力度也不容樂觀。因此，環境犯罪的執法仍存在著許多問題，需要不斷完善和改進。為了做到環境領域里的有罪必罰，美國針對環境犯罪的做法是采取嚴格的刑事責任，除此之外還賦予環保署刑事調查權。筆者認為沒有必要對美國的這一做法照搬，因為如果賦予環保署刑事調查權，那么容易造成我國的行政、司法權力分配混亂，所以在我國環保部門不宜擁有刑事調查權，但是其可以協助相關部門進行調查和鑒定。

3.2 重視非刑罰措施的作用，實現非刑罰處罰和刑法處罰的完美結合

雖然刑罰處罰的實施最具有威懾力，但是它并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我國保護環境的唯一手段，是國家的保護社會的最后一道防線，并且運用刑罰手段的成本也較高，那么對于一些情節較輕的環境犯罪行為適用非刑罰措施更(下轉第162頁)(上接第120頁)人性化。目前適用于環境犯罪的非刑罰措施包括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經濟損失形式和司法行政處罰兩大類。非刑罰處罰作為刑罰處罰的必要補充，其不可替代的作用應得到充分的重視，在我國處罰環境犯罪中兩者應相互輝映，共同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3.3 加大環境法制的宣傳教育

政府應加強保護環境的宣傳教育，發揮環保部門在居民中的引導和教育作用，指導居民有效環保，積極環保，樂于環保。提高公民的關于環境保護的守法意識和護法意識，使公民深切的體會到保護環境并不只是國家和社會的責任，環境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這樣犯罪分子就不敢堂而皇之的污染和破壞環境。

注釋

①鄒清平.論危害環境罪[J].法學評論，1986:3.

②劉憲權.污染環境的刑事責任問題[J].環境保護，199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