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一聲虎嘯/所有的生命都豎起耳朵。”
松嫩平原的博大深邃適合生長詩歌,大慶這片沃土成長起來一大批詩人。詩人把黑土地的鈣質移入詩歌,詩歌便如莊稼一樣蔚然成片片秋景,點點濃情。隨著黑色油流牽引出的不僅僅是富饒,還有豐饒的詩情。縱觀大慶的詩歌創作,有石油漢子就有了詩的萌動,巍峨的鉆塔做筆,噴涌的石油為墨,在荒原之上潑灑出一幅幅水墨丹青般的壯麗畫卷,“大慶”二字自此氣壯山河。如今詩人群落已然贏得廣泛的聲譽,名噪海內。
《歲月》十期刊出了的大慶詩歌專號,我不禁發出感喟:歲月的塵埃終究要有多少歸于凍土?凍土之上的文字啊。有多少能像塵埃一樣,成為天才的舞者?
50年代出生的詩人,文字間透出淡定和閑適。這大概需要時間的磨礪,詩歌才會有的品質。李云迪的詩歌中,親情在他那里仿佛被陽光熨熱的石頭,有了跨越時空的溫度。讀者讀著心就熱了,眼就濕了。季學文的《燈草閑話》:下雨了,雨滴,在窗鏡上斷句分行。好似秋天里藤架上的葡萄,沉實中有著瑪瑙般的光澤和翡翠的硬度。龐壯國的長短句,在雜想的狀態下,詩韻宛如“水鳥的翅膀擦凈了天邊”,鳥也是市民,是對“和諧”最好的注解。潘永翔的作品,鋪展著鄉村的情感,“渴望候鳥以季節的方式,撫摸我的每一行詩歌”。詩人蒼茫中給我們描畫了一個人身后曠遠的背景……
60年代出生的詩人,是凝重的,詩中帶著一種拷問和思考。奉天的組詩離生活很近,石孕玉生般的詩句,好似那“渴望十月的荒原野火,明媚的蘆花,點燃比紅綢更高貴的美麗。燃燒現代的苦悶,給茫然的生命線一次紅色的井噴”。楊小林的詩歌酷似一個人的答辯詞,“人情的流失快于水土”,“人的最小過錯就是一次回頭”,“愛我的人,將被我的愛一次一次通緝”,叫坐在對面的你我發不出微詞。紅雪的隱痛來自現實和內心的焦灼與隱憂,逸塵清嘉的文字保留著一種童話般干爽……有些文字像煙,在城市的上空丟失。中斷拉長了距離,詩人只是一個介入者,用介入者的方式回答問題。
70年代出生的詩人,好似一個小尾巴,本體當然是完美主義。他們的作品個性中富有探索的品性。未力的語言自醒,李東澤的文字痛徹,王莎莎的詩意靈動,荒原狼的詩境澹渺,李冼洲的詩句雅靜……
80年代、90年代出生的詩人,他們把夢幻里的斑斕書寫在星空,把醒后的真實折射出來……在暖春的季節,期盼著一枝生動的花朵。
秋意在身上一點點加厚,遠方的母親囑咐游子,天涼了,早晚添加秋衣。窗外的天空湛藍,雁陣已成。被翕動的翅膀抬高的還有我們恬淡的心情,天穹似紙。孤雁如字,詩情便高聳入云,不知不覺間詩已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