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急于回報母親拍下人體寫真
2007年7月的一天,張筱雨一進家門就摟住母親說:“媽,有人約我拍摩托車廣告了,我賺到錢,給你買好吃的東西和漂亮的衣服,這些年,你帶著我過得太苦了……”
母親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筱雨,媽不圖你給我花多少錢,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有自己的事業,媽就知足了。”
出生在哈爾濱一個普通家庭的張筱雨,上面有一個大她7歲的姐姐。5歲那年,父母離異,她跟隨母親一起生活,成長的日子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2003年,張筱雨考入大連藝術學校戲劇(影視)表演專業,畢業后簽約一家模特公司擔任廣告模特,而后在一個摩托車廣告的試鏡中,意外被選上。
在廣告拍攝現場,張筱雨遇到了一位國內知名攝影師和他從事化妝的妻子。攝影師見她身高1.7米,又是學表演出身,清純的氣質和優美的身材非常適合做人體模特。
一天,攝影師拿出一本精美的人體藝術相冊,對張筱雨說:“你有沒有興趣也試試?”
張筱雨嚇了一跳。盡管她很欣賞相冊里的那些人體藝術照片,但從來沒想過自己去做人體模特。攝影師看出張筱雨的猶疑,接著說:“演員成名不僅僅是靠實力,還要靠機會和策劃。回去考慮一下,我們期待和你的合作。”
回到家,張筱雨心里翻騰開了。她渴望成功,但是要讓她用拍人體寫真的形式來成功,她有些膽怯。于是,舉棋不定的張筱雨想到了讓母親替自己拿個主意。
母親正在做飯。張筱雨走過去,把攝影師交給她的那本人體藝術相冊翻開,對母親說:“媽,你看,她們多漂亮。”母親轉過頭,瞥了相冊一眼,數落女兒說:“姑娘家拍這樣的照片多不知羞!”母親鮮明的態度,把張筱雨下面想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母親是個思想保守的人,可能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張筱雨于是想到了小姨和姐姐。小姨是哈爾濱話劇院的演員,姐姐和自己是同代人,她們的觀念新,應該能幫自己分析利弊,作出抉擇。可是,小姨和姐姐若與母親一樣,連人體藝術都排斥,那怎么辦?
就在張筱雨猶豫不決時,攝影師的一個電話打消了她的遲疑:“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不利影響,我們會隱瞞你的真實簡歷和個人信息,不讓觀眾對號入座……”張筱雨這才愿意嘗試合作。
可是,到了真正拍攝的那天,張筱雨又退縮了。這時,攝影師的妻子開導張筱雨,讓她少了一些尷尬,多了一份鼓勵。
2007年8月底,攝影師將張筱雨的寫真制成精美的專輯,送給了張筱雨,并付給她一筆不少的拍攝報酬。
苦悶,
應對網絡爭議承受責難
2007年11月初,攝影師忽然給張筱雨打電話說:“你知不知道,你的寫真在網上非常火,有很多粉絲,你成了網絡紅人了!”張筱雨這才知道,攝影師將自己的人體寫真發到了網上。
張筱雨急于看看網上的反應。由于家里沒有電腦,她便來到網吧,在電腦上敲出“張筱雨”三個字。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她的照片被眾多網站轉載,點擊率超過了許多當紅女星的寫真,而且各種評論鋪天蓋地。張筱雨不禁想,難道自己真的成名了?可自己下一步的命運會怎樣呢?
張筱雨紅了。這一年,她的人體寫真,讓整個網絡為之瘋狂。根據2008年8月31日的“百度中文搜索風云榜”顯示,她的名字日搜索量已達到779,781次、總搜索量過億次。
當傳統的保守思想和開放文化相沖突時,“挺雨派”和“倒雨派”順應而生,并各自發表了立場和觀點。“挺雨派”認為:“張筱雨的寫真照片代表著純潔無瑕,展示了人體的藝術和美,沖破了世俗的樊籬,一塵不染地表達了少女的柔美和純潔。”而“倒雨派”則認為:“張筱雨的照片過分暴露,已經突破了人體藝術的底線……”
但她沒想到,她的事很快就被家里人發現,并遭到了責問。
2008年8月的一天傍晚,張筱雨回家給母親買了一個她最愛吃的榴蓮。母女倆正在分享的時候,姐姐來了。她瞪了張筱雨一眼,把母親叫到廚房關門談話。張筱雨隱約有種面臨風暴的感覺。
果然,剛才還喜笑顏開的母親從廚房回到客廳時,臉上突然像是掛了一層冰霜,寒氣逼人。姐姐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這時,姐姐先開口了:“你什么時候拍的人體照?怎么不和家里商量就自作主張?”原來,姐姐在上網時無意發現說有個叫張筱雨的女孩紅得發紫,點開照片時一下子驚呆了:這照片里的女孩正是自己的親妹妹!姐姐非常生氣,馬上趕到了母親家。
張筱雨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得把拍照經過向姐姐和母親和盤托出。
此時的母親已經氣得身體發顫,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乖女兒會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拍這種照片為什么不和我商量?如果左鄰右舍都知道我的女兒拍這種低級的照片給人看,你讓我這臉還往哪兒擱?”張筱雨爭辯道:“我拍的照片是藝術,不是低級的東西。”
母親渾身哆嗦著,憤怒地舉起那個榴蓮摔在了地上……
崛起,
親情回歸后華麗轉身
網絡風暴很快蔓延到了現實生活中。張筱雨想到了逃避。她離開家,獨自在外租了一間不到8平方米的小屋子住了下來,她不敢出門,更不敢出去找工作,沒有收入的她,只能就白開水吃饅頭和咸菜。
2008年12月,張筱雨患上了重癥感冒并發起高燒來。想到從前自己生病有母親和姐姐在身邊照顧,而今卻一個人獨自承受病痛的折磨,張筱雨心里非常難過。她在心里說:“媽媽,原諒我吧!”……
后來,女房東發現張筱雨病得爬不起來了,急忙把她攙扶到社區醫院打點滴。
病好后,張筱雨還是感覺苦悶,但是眼前又沒有一個人聽自己的訴說,這樣下去怎么辦?會崩潰的啊!突然,張筱雨想到了小姨,她馬上撥通了小姨的電話。小姨是搞藝術的,或許多少能理解自己。
小姨急匆匆地趕來了,看見外甥女的樣子吃了一驚:“小雨啊,你這是怎么了?”張筱雨哭著說:“小姨,我是想改變命運,賺錢讓我媽和我能過上好日子,才拍的寫真。為什么人們總抓住我不放?我連死的心都有了啊。”
小姨摟著張筱雨說:“筱雨,小姨知道你心里苦。起初我也覺得你做得不對,可現在小姨理解你了,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但話說回來,你拍的那些照片鬧得滿城風雨,你設身處地替你身邊的人想想,他們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見外甥女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小姨接著說:“其實,你是被強大的網絡操縱了。既然這樣,你就別把自己當成張筱雨,而是回到原來的你,不去想網上那些流言,心里不就海闊天空了嗎?”
聽了小姨這番話,張筱雨的心里猶如打開了一扇氣窗,亮堂了許多。是啊,自己除了拍攝幾組寫真外,一直堅守著道德底線,沒有做對不起親人的事情。而仔細想想,自己拍寫真也確實過于輕率,讓所有的親人為自己操心。這時,她對小姨說:“放心吧,小姨,我不會做傻事了!”
小姨覺得,應該把張筱雨的情況告訴姐姐。
第二天一大早,小姨匆匆來到張筱雨母親家,說:“姐,你跟我走,去見一個人。”隨后不由分說拉著姐姐就往張筱雨住的地方去。
小屋不到8平方米,又陰又冷。由于室內光線不好,張筱雨的母親和姐姐一時沒有適應,瞇縫起眼睛。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媽,姐!”兩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在床上躺著的張筱雨。
母親端詳著女兒,發現她比離家時瘦多了,稚嫩的臉上有了歷經風霜的痕跡,眼里滿是驚恐和無助。環顧屋內,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子,再就是窗臺上的幾盒藥和墻角案板上擺放的鍋、碗等簡單生活用品。女兒所遭遇的不是她這個年齡能夠承受的啊。母親被深深震撼了:自己只考慮家長的臉面,卻沒有顧及風口浪尖上女兒的痛苦和感受,她拉起女兒,聲音哽咽著說:“閨女,媽不知道你這么苦,媽只是和你慪氣,才沒管你住哪兒、過得怎么樣?媽糊涂啊。”姐姐也撲過來摟住妹妹哭成一團。
半晌,母親擦干眼淚,拉起張筱雨,說:“閨女,是媽不好,咱們回家。”
張筱雨感動得再次流淚,但她表示,既然搬出來了,就應該借此機會鍛煉自己,因為總有一天自己是要獨立的。
為了讓張筱雨走出人體寫真的陰影,重新投入新生活繼續尋夢,家人給予了張筱雨巨大的關愛。母親一趟又一趟地來到女兒的出租屋,給張筱雨帶來雞湯、水果等,增加營養。張筱雨的姐姐也經常帶她逛街、看電影。同時,姐姐還在網上搜到了大量支持妹妹的“雨迷”們的留言和評論,讓張筱雨以平靜的心態瀏覽,從網友們的關愛中汲取力量。為改變妹妹的心境,姐姐將張筱雨的出租屋重新布置了一番,擺上一盆俗名叫“一帆風順”的植物白鶴芋。白鶴芋翠綠的葉片和潔白的佛焰苞,清新優雅,賞心悅目,讓張筱雨感到了世間的寧靜。小姨送給張筱雨很多表演方面的書籍和資料,引導她走積極健康的藝術之路。在親情的滋養下,張筱雨終于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覺得世界一下子敞亮起來……
張筱雨終于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事業也出現了曙光。2009年6月,張筱雨到杭州為某知名品牌內衣做代言。一個月后,為本田摩托拍攝平面廣告。同年8月,張筱雨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公眾面前,為北京神雕網絡推出的大型神話愛情網游《大話軒轅》擔任形象代言人,拍攝了首部游戲靜像電影《千年之戀》。
與此同時,張筱雨也開始學會用博客來抒發自己的情感和經歷,并鄭重宣布:“人體藝術對我來說已是句號了,我要回歸表演本色……”
責編/李偉 happy-liwei@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