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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助推 箭在弦上

2011-01-01 00:00:00
編輯之友 2011年6期


  編者按:2010年,被業界稱為數字出版的元年,但在數字出版快速發展的同時,版權問題不斷出現,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節點。繼Google圖書館計劃引起軒然大波后,2010年百度文庫再次“戳痛”數字出版神經,版權糾紛在數字出版中進一步激化,硬件生產商、出版社與作者之間圍繞版權而產生的利益糾紛較傳統出版更為激烈,由此引發的版權官司更是頻頻引起關注,版權制度的有效性也因此在數字時代下被廣泛而詳細地拷問。一方面,內容的創作者和出版者之間利益出現失衡,另一方面,使用者的侵權問題十分突出,已成為需要迫切解決的事項。但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卻是接踵而至:版權糾紛到底問題出在何方?什么原因使數字版權問題比傳統的紙書出版更復雜?版權合作模式凸顯的隱患有哪些?為此,本刊愿能搭建一個平臺,就版權主題邀請業內人士進行研究討論,從版權困惑的角度入手,梳理版權合作模式的現狀,探討未來的版權之路。
  另外,由于截稿期過,國家版權局法規司副處長許煒先生未及刊登肖像,特此注明。
  本刊記者:有人說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比較重視著作權,相對而言輕視了鄰接權,比較注重自然人,相對而言輕忽了出版商和傳播者,甚至有人說《著作權法》太偏向作者,根本不為出版社著想,也沒有為搞數字出版的人考慮。這一觀點您怎樣看待?
  馮宏聲:這一觀點對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的認識是不準確、不全面的,也沒能從歷史發展的角度辯證地、全面地、客觀地認識著作權法律體系。
  1、從著作權法律體系的歷史發展過程看,對傳播者利益的保護是始終貫穿其中的。著作權法的萌芽是基于對出版商的保護而生的,后來才逐步將作者推到著作權法律體系中最源頭的權利地位。但包括出版商在內的傳播者的利益始終緊跟作者的權利發展而發展。現行的著作權法律體系恰恰一直在不斷平衡作者、傳播者和廣大公眾的利益分配格局。實際上,由于傳播者的勢力強大,其利益分配地位始終處于有利位置,而著作權法律體系本身,至今沒能形成完善的、切實有利于作者的權利保障機制,很多時候,在法律和現實之間的差異與脫節,反而造成作者的權利始終沒能真正得到完全的尊重和重視。
  2、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是1990年頒布、200PYULXGokRumVWr71jKlaHg==1年第一次修正,2010年第二次修正的。1990年的著作權法是在計劃經濟背景下推出的,不可避免地帶有計劃經濟時代的色彩。2001年,基于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應對網絡等數字技術的沖擊、掃除人世的法律銜接障礙,我國修改了著作權法,隨后修改了實施條例等配套法規。其中,原有的一些對出版機構的傾斜調整回來,但對于廣電組織的傾斜沒能完全調整回來,仍然保留了廣電組織使用作品的法定許可條款;同時我們必須看到,傳播者的權利內容也是一直跟隨作者增加的。2001年修法時,作者增加了網絡傳播權,傳播者中的表演者、唱片機構也隨之增加了網絡傳播權。
  3、由于技術發展過快,現行著作權法對技術的應對的確存在不足。在著作權法的歷史上,每一次傳播技術的突破,印刷技術、錄音技術、錄像技術、廣播技術等等的出現,都會對著作權法帶來沖擊,法律的應對需要有一個過程,需要在取得一定共識的基礎上,才能形成對整個社會具有約束力的規則。
  對數字技術時代的出版機構而言,現行《著作權法》的問題是,增加了作者的信息網絡傳播權,如此一來,對于前網絡數字技術時代的作品,出版機構對其“信息網絡傳播權”這一權利的回溯授權問題難以獲取授權是最大的困境。從這個角度上看,現行法律體系是需要調整的——注意,并不是說《著作權法》目前的規定有問題,而是說,目前我國包括法律、法規、部門規章的大概念的著作權法律體系中,對如何取得“新技術基礎上產生的新權利的授權”缺乏可操作性。在出版機構覺得頭疼的同時,作者的權利被漠視也是客觀存在的,有一些出版機構試圖超越法律做事,不和作者打招呼就直接將他人作品進行數字化處理并形成數字形式的產品,在現行法律框架內,作者在數字技術時代更是弱勢。
  許煒:著作權是基于作品產生的權利,作品是創造性智力成果。賦予作者一定時期的排他性權利,以激勵和繁榮創作,推動人類文明和社會進步,是著作權法的基本內容和價值取向。利益平衡是著作權法的重要原則之一,即法律必須根據經濟社會和科學技術的發展進行調整,以達成創作者、傳播者和社會公眾之間的利益平衡。著作權法的規范對象主要以作品為中心,在此基礎上考慮傳播者的權利問題。之所以作出這樣的處理,是因為離開了作者的創作,無論是出版商還是其他傳播者,都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從鄰接權國際條約和國際社會的著作權立法來看,鄰接權一般包含三類主體的權利:表演者、錄音制品制作者和廣播組織。我國著作權法此外還專門規定了出版者對版式設計享有的權利。因此,從著作權法的性質和品格而言,首先當然要維護作者的權利,不僅我國的著作權法如此,全世界的著作權法皆如此。關于我國著作權法是否過于偏向作者、輕忽出版社,沒有未數字出版考慮的觀點,不知其出自何處,論據為何,理由為何。由于出版過程并非創造性智力勞動,在此過程也未出現新的創造性智力成果,因此著作權法也不可能賦予出版商以著作權領域的權利。如上所述,我國著作權法已經對出版商賦予了專門的版式設計權,這在世界范圍內也是少有的。從出版商和作者之間的關系而言,兩者之間主要通過合同交換權利,著作權法具體規定了作者有哪些權利并且要受到哪些限制,在此基礎上雙方商談立約達成意思一致,這個過程主要由《合同法》進行規范。所以,很難看出著作權法是如何偏向作者和輕忽出版商的。數字出版在著作權法看來,只是換了一種出版形式,就像將印刷機換成了復印機,很難看出有為數字出版商設定新規則的必要和理由,如果有也只是在權利實施和執行的技術層面,如授權模式如何更加便捷高效等等,而這些都不涉及對現行規則的重大調整。
  李巖:從歷史上看,法律首先保護的是出版商的利益。比如英國的《安娜女王法》。因為在作品的傳播過程中,出版商創造了傳播機會同時承擔了商業風險,沒有出版商就不可能有作品的廣泛傳播。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立法者的重點開始傾向于保護作者。因為立法者認識到沒有作者的創作,就不會產生真正意義上的文化繁榮。在著作權領域,作者和傳播者的作用應該是并重的,不可偏頗。這也是我們呼吁立法者在修訂《著作權法》時應該充分考慮到的,立法者需要作利益上的平衡。
  王葆柯:這樣的認識和說法沒有事實根據。我倒認為,我國著作權法對于享有鄰接權的傳播者這一塊,不僅高度重視,而且對于其在傳播過程中的權益給予了極大的照顧和保護。
  第一,我國著作權法對著作權人權利的限制比較多。
  我國著作權法規定了兩類限制著作權人權利的制度,一是合理使用制度,二是法定許可制度。所謂合理使用,是指在特定情況下,使用他人受保護的作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同意,不向其支付報酬,但應注明作者的姓名、作品名稱和出處,并且不得影響作品的正常使用,也不得不合理地損害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為此,我國著作權法還特別詳細地列舉了12種可以合理使用的具體情況。這12種合理使用既適用于對著作權人權利的限制,也適用于對所有傳播者權利的限制。就是說,這種限制對于著作權人和傳播者是一樣的,不存在孰輕孰重的問題。而法定許可制度則相反。法定許可制度主要是限制著作權人的權利,以方便傳播者對作品的傳播。
  所謂法定許可,是指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不經著作權人同意使用其已經發表的作品,但應當按規定向著作權人支付報酬。我國《著作權法》規定了5種法定許可:第一種叫出版教材的法定許可,即為實施九年義務教育和國家教育規劃而編寫出版教科書,除作者事先聲明不許使用的外,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在教科書中匯編已經發表的作品片段或者短小的文字作品、音樂作品或者單幅的美術作品、攝影作品,但應當按照規定支付報酬,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并且不得侵犯著作權人依法享有的其他權利。第二種叫報刊轉載的法定許可,即作品刊登后,除著作權人聲明不得轉載、摘編的外,其他報刊可以轉載或者作為文摘、資料刊登,但應當按照規定向著作權人支付報酬。第三種叫制作錄音制品的法定許可,即錄音制作者使用他人已經合法錄制為錄音制品的音樂作品制作錄音制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但應當按照規定支付報酬;著作權人聲明不許使用的不得使用。第四種叫播放已發表作品的法定許可,即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放他人已經發表的作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但應當支付報酬。第五種叫播放已出版的錄音制品的法定許可,即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放已經出版的錄音制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但應當支付報酬。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從上述5種法定許可制度的規定中可以看出,這些規定都是限制著作權人的權利以方便傳播者的,足見其對傳播者權益的重視和保護。而且,據從事中外著作權保護比較研究的專家說,我國是規定著作法定許可制度最多的國家之一;我國有些法定許可制度,在世界上很多國家是沒有的。這就表明,我國《著作權法》并不是只重視著作權而輕視鄰接權,也不是只注重自然人而輕忽出版商和傳播者的利益。
  第二,我國著作權法在某些方面對著作權人權利的限制,超出國際著作權公約規定的限度,也為世界大多數國家所沒有。
  一是對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放已經出版的錄音制品的保護。我國《著作權法》從1991年6月開始實施起到2001年我國加入世貿組織之前,一直明確規定“廣播電臺、電視臺非營業性播放已經出版的錄音制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表演者、錄音制作者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直到2001年10月底第一次修訂著作權法,才將這一條改為“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放已經出版的錄音制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但應當支付報酬。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具體辦法由國務院規定”。也就是說,2010年前,我國著作權人、表演者、錄音制作者受到的保護,是低于國外的著作權人、表演者、錄音制作者的。
  二是對報紙、期刊傳播作品的保護。我國《著作權法》從立法之初就確立了報刊作品轉載摘編的法定許可制度。此后,《著作權法》歷經2001年和201 0年兩次修訂,對該項款規定均予以保留。按照這一制度的規定,報紙、期刊不但可以不經許可轉載其他報刊上發表的著作權人的作品,而且可以對這些作品進行摘編,或者作為文摘資料刊登。而無論《伯爾尼公約》《世界版權公約》,還是世貿組織的《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以及世界上的大多數國家的法律,都沒有類似我國的不經著作權人許可就對其作品進行轉載摘編的規定。鑒于這一點,同樣由于我國1992年9月發布了《實施國際著作權公約的規定》,這一轉載摘編的規定,只適用于國內作者,對于外國作者的作品是不能擅自轉載摘編的。這是我國著作權人權利受保護低于外國作者的又一事例。
  侯廣林:出版單位出版的是什么?是智力勞動者的創造成果,是版權。沒有智力勞動者的創造成果,就沒有出版。反過來說,沒有出版,智力勞動者的創造成果就不可能傳播出去為大眾所知、所用,版權也無從談起。版權只有通過出版才能產生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出版只有獲得版權才能生存發展。兩者是相輔相成、唇亡齒寒的關系。我國的《著作權法》開宗明義講得十分清楚。版權保護的不僅僅是“著作權”擁有者本身的權益,還保護著作權共同體。比如編輯、出版單位、發行者、傳播者的權利和權益。但是,我認為不論是傳統出版還是現代出版,即使是未來出版都要遵從一個底線一尊重勞動者及其勞動成果。
  何劍秋:與這樣的觀點正好相反,我認為,對出版社的保護基礎是對作者和作品的版權保護,真正能把作者和作品的版權保護做好,出版社的專有出版權才有。如果沒有把作者和作品的版權保護好,誰都能復制,誰想復制就復制,出版社的專有權從哪里來?出版社其實扮演的是一個中間服務商的角色,您沒有作者的好的書稿,拿什么去發,拿什么去賺錢?不保護好作者的著作權,光保護出版社自身的利益,可能嗎?我們現在對著作權的認識是遠遠不夠的,對版權的保護也是不夠的。如果真的把作者的著作權保護好了,出版社的權力也就自然而然就有了,而且大家也就首肯了,人家也不會隨意地把出版社的專有權拿去。我們現在一本書出得好了,馬上就有盜版的出來,馬上想印就印,電子出版物就更簡單了。所以我們國內有些出版社為什么不熱衷于搞電子出版物,正是因為電子出版物的復制太方便了,比紙質出版物要方便太多,成本也更低,那盜版的人就更愿意了,出版社就不樂意了。這是個相輔相成的。
  王清:看看有關“谷歌數字圖書館”計劃的集團訴訟案的美國司法程序進程以及了解500份之中來自美國之外的其他國家或者個人對原被告雙方調解協議的反對意見,我們就應該非常清楚地知道:《著作權法》重視著作權和作者乃題中應有之義,中外皆然,而非中國特色。
  該觀點的實質是指責中國《著作權法》過于重視著作權的保護而輕視著作權的利用。我個人認為,這種觀點是對相關著作權法理及利益平衡機制缺乏足夠了解所致。
  首先,頒行著作權法的終極目標是在一個有限期間內對作品的著作權予以保護,待期滿后,著作權中的財產權不復存在,作品進入公有領域,人人得以自由地利用該作品。有限期間內的保護著作權是手段,目的是有限期間屆滿后長時間地利用作品,此乃著作權法所蘊涵的宏觀利益平衡機制。因此,在宏觀層面,我們不能僅從目的出發而忽視手段的重要性。
  其次,在保護著作權的有限期間內,因思想與表達兩分原則、作品發行權窮竭原則等著作權基本原則,以及合理使用制度、法定許可使用制度等著作權權利限制制度的庇蔭,基于促進公共利益的某些利用作品的行為不構成侵犯著作權,此乃著作權法所蘊涵的微觀利益平衡機制。因此在微觀層面,我們不能對《著作權法》已經注重對作品的利用之客觀事實視而不見。
  當然,現行《著作權法》在平衡保護與利用方面并非毫無缺陷,也部分地為該觀點提供了依據。比如,《著作權法》第二十二條之(四)、(五)兩項規定的合理使用行為,報紙、期刊、廣播電臺、電視臺刊登或者播放其他媒體已經發表的關于政治、經濟、宗教問題的時事性文章,以及刊登或者播放在公眾集會上發表的講話要受制于作者事先“不許刊登、播放”的聲明,《著作權法》第二十三條、第三十二條第二款、第三十九條第二款規定的三種法定許可使用行為,也同樣受制于作者的事先聲明;再比如,《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第九條新增的“為扶助貧困,通過信息網絡向農村地區的公眾免費提供與扶助貧困有關的作品和適應基本文化需求的作品”之法定許可,則在提供前后均受制于著作權人的“同意”[類似于“谷歌圖書館”計劃中的權利人“選擇退出”(opt out)]。這些規定的實質是,在本來要剝奪作者使用許可權的同時,又賦予其通過聲明的方式保留其使用許可權。因此,這些規定反映了立法者對著作權限制之法理主觀理解錯誤,客觀上給出版界人士留下了法律“偏向”作者的印象。個人認為,這也是本次修訂《著作權法》時,立法者應該考慮修正的部分。
  范玉吉:我國《著作權法》確實比較重視著作權,但對鄰接權也比較重視的。《著作權法》共六章,除第一章“總則”和第六章“附則”外,共四章,“著作權”占一章四節,“鄰接權”也占了一章四節,從篇幅上看是分量等同的。之所以會給人重視著作權輕視鄰接權的印象,主要是因為著作權的規定相對比較詳細,而鄰接權則相對粗疏一些。鄰接權是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是指作品傳播者對其傳播作品過程中所作出的創造性勞動成果所享有的權利,這種權利是以他人之創作為基礎而衍生來的一種權利。因此,著作權是第一性的,而鄰接權則依附于著作權。著作權法重點就在保護著作權人,所以對于出版商和傳播者來說,其保護力度就沒那么大了。但說《著作權法》太偏向作者,根本不為出版社著想的說法則不太全面,第三十條到三十六條都是對出版者權利和義務的規定。不過既然是著作權法,那么其保護的主要還是著作權人的權利。我國長期以來著作權人和出版者相比,著作權人明顯處于劣勢地位,法律保護弱者,對著作權人多些保護是合情合理的。不過要想對出版商(包括數字出版)的權利多些保護,多些關注,最好還是要在《出版法》中來談。我國目前沒有《出版法》,只有一部《出版管理條例》,這是個行政規章,限制性條款過多,對出版的保護性條款則是相對較少。出版者要想找到一個保護自己利益的法律,最好還是制定或完善出版相關法律法規。
  王葆柯:著作權法明確規定出版社依據與著作權人簽訂的出版合同取得的專有出版權受法律保護,他人不得出版該作品;如果有人擅自出版了該作品,就是侵犯出版社的專有出版權,就要承擔侵權賠償責任。同時,著作權法除規定一項有利于出版社編寫出版教科書的法定許可之外,還賦予出版社對其出版的圖書享有10年的版式設計專有權。此外,凡是仔細閱讀過《著作權法》和《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的人都知道,這兩項法律中涉及出版社內容的條款是很多的,由此也足見對出版社這一塊的重視。當然,也不是說所有有關出版的法律到對出版社權益的保護就沒有改進的余地了。
  我國有關出版的法律有三個層次,第一層是法律范疇的,主要有全國人大制定的《著作權法》,第二層是行政法規,主要有國務院頒發的《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三層是部門規章,主要有國家版權局為貫徹實施《著作權法》和《著作權法實施條例》而下發的各項行政性規定。如國家版權局發布的《報酬規定》,就屬于這一范疇。《報酬規定》中的第16條是這樣規定的:“作者主動向圖書出版社投稿,出版社應在6個月內決定是否采用,滿6個月,既不與作者簽訂合同,不予采用又不通知作者,出版社應按(《報酬規定》)第六條規定的同類作品報酬標準平均值30%向作者支付經濟補償,并將書稿退還作者。”
  這一條規定在發布之初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在這之前,《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40條已有類似的規定,所以,《報酬規定》第16條實際是對《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40條的貫徹。但是,2002年8月,國務院對《著作權法實施條例》重新修訂時,將第40條的內容全部刪去了,可《報酬規定》第16條卻一直延續至今不做修改。作為一個部門規章,在其依據的相關法規被刪除的情況下,其本身已失去了法律效力。而且,按照我國現行《合同法》的規定,出版社只有在與作者簽訂了出版合同并違反了合同約定的情況下才承擔違約責任,可在《報酬規定》第16條中,出版社在“既不與作者簽訂合同,不予采用又不通知作者”的情況下就必須承擔違約責任。顯然,這是不符合《合同法》的規定的,對出版社來說是不公平的。因此,從2002年8月《著作權法實施條例》修訂之后,即使有作者再碰到類似情況,如果其仍然以《報酬規定》第16條的為依據向法院起訴出版社要求賠償,法院是不會再支持其訴訟請求的了。但是,由于《報酬規定》第16條長期不做修改,加之有些作者法律知識有限,他們以為國家版權局的規定不會有錯,于是繼續依據此一規定與不采用其書稿的出版社糾纏,甚至一再地把出版社告上法院。雖然其訴訟請求常常被法院駁回,但出版社為此長時間地陷入耗時費力的官司中,牽扯精力之大可想而知。為此,不少出版社為躲避打官司,只要碰到這類情況,干脆賠錢了事,以免被作者糾纏不放。但這樣的做法,又給一些有投機思想的作者以可乘之機,他們專以投稿為名獲取經濟補償。因此,延續至今的《報酬規定》第16條,確實給出版社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困擾,讓出版社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這不是著作權法的問題,而是個別部門規章中的個別條款的問題,屬于行政主管部門工作不到位的問題。
  本刊記者:今年兩會期間,部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提交的關于全面修訂《著作權法》的提案成了熱議的論題。您認為現行法律中,有哪些不適合時代發展而必須進行修訂?您對現行《著作權法》修訂有何看法?
  馮宏聲:好機會,要把握。一是在中國的經濟體制改革的大背景中,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逐步為世界認同,下一步的發展中,相關法律將更加符合市場經濟特征。2001年大改了一次著作權法,但仍然留有一些尾巴,現在到了必須忍痛割掉的時候。最典型的當然是被谷建芬老師等稱為臭名昭著的廣電付費的條款。雖然廣電組織法定許可付酬辦法出臺了,但實踐操作的艱難,是在提醒我們,應該從法律層面上重新調整這一利益天平的支點。二是中國政治體制改革雖然在緩慢推進,但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政治體制改革必將有所動作。在這個大背景下,以往我國政府的“大管家”角色將有所改變,政府職能將進一步去除那些該“交給市場、交給行業協會、交給社會自我管理”的內容,從而簡化政府職責,同時也將減輕政府陷于過多具體事務的壓力。在著作權法的修改中也該體現出這一趨勢。行政執法作為雙軌制的一軌,實踐中的效果如何應當完整客觀地評價。政府執法也該有個投入產出的考察,這一問題需要深入討論才能有個結論。三是上世紀90年代末,在1996年WIPO兩個新條約的影響下,世界各國開始針對數字技術通過修改法律來應對技術之變,但技術在短短的不到20年里有了更快速的發展,結合技術產生的新的市場模式也在對版權法律提出新的利益分配要求。美國的谷歌試圖沖破現行法律的束縛,中國的百度也在挑戰現行法律的底線,這些焦點問題的背后,是權利人與技術商之間的博弈,而立法者必然要重新作出判斷,明確利益分配的格局。
  許煒:今年兩會期間,很多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都提出了全面修訂《著作權法》的提案或建議。我國著作權法自1991年6月1日生效實施以來,到今年正好整整20年,其間分別于2001年10月和2010年2月進行了兩次修訂。這20年來,著作權法對于維護相關人員權利,促進社會主義文化和科學事業的繁榮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同時我們也清醒地看到,著作權法制定時我國還處于有計劃的商品經濟階段,該法也帶有計劃經濟時代的烙印,雖然著作權法已經進行了兩次修訂,但這兩次修訂都不是全面系統的修訂,著作權法實施中出現的問題和實踐發展帶來的新問題都還沒有完全解決,特別是隨著數字技術和網絡技術的發展,作品傳播方式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對著作權法帶來了新的挑戰。據了解,在很多法院的受理的知識產權案件中,著作權案件占一半以上,其中關于網絡的著作權案件又占著作權案件的60%以上。更為重要的是,隨著我國經濟結構的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隨著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的深入實施,隨著我國文化體制改革的逐步深化,隨著我國對外開放格局的日漸擴大,包括著作權在內的知識產權工作的重要性越來越突出,其中完善相關法律制度是一個重要方面。我們注意到,早在2008年《專利法》就完成了第三次修訂,《商標法》第三次修訂也已經進入到國務院審查階段。從國際社會來看,近年來各國紛紛加快了修訂著作權法的速度,以適應經濟社會的需要和科學技術的發展。此背景下,加快推進我國著作權法的全面系統修訂是非常必要和迫切的。我們也注意到,國務院辦公廳2011年1月31日印發的《國務院2011年立法工作計劃》,已經正式將《著作權法》第三次修訂列為需要積極研究論證的項目。目前,國家版權局正按照國務院的要求,抓緊研究論證,廣泛聽取意見,力爭盡早形成修訂草案。
  范玉吉:現行的《著作權法》雖然2010年剛完成第二次修訂,但其內容卻已不適應時代發展的需要,比如對數字網絡寫作、網絡發表、數字出版等方面的問題就沒有進行很好的規約。進入互聯網時代,寫作的形態、寫作的物理載體、寫作的傳播等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傳統寫作有手稿,出版的程序復雜,成本較高,發行渠道比較封閉,因此,無論對著作權人還是出版商的利益都有很好的保護。在電子出版時代,隨著互聯網的出現,作品無論是傳播還是消費都有了更便捷的通道,但是,對著作權人和出版者權利的侵害方式也更簡便了。因此,對本法加以修訂也是必要的。
  侯廣林:現有的《著作權法》在保護著作權人權益、打擊侵權者方面力度不夠,懲處太輕。也就是說,盜版者付出的成本太低。
  李巖:從某種意義上講,法律總是滯后的。這是法律的本質屬性決定的。隨著技術的進步,特別是信息網絡技術的普及,《著作權法》的確應該進行第三次修訂工作。第三次修訂應該重點圍繞作品的網絡傳播、作品的追續權、傳播者的鄰接權、作品的授權模式及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幫助侵權者的責任等等方面進行。在修法時應該最廣泛地征求作者、傳播者、管理者、公眾的意見。
  何劍秋:一方面我們現在對著作權保護的力度是遠遠不夠的。另一方面,我們在制定《著作權法》時太過于籠統化,即細化得不夠,換句話說,是可操縱性不夠。可操作性不夠造成的后果是出了問題怎么辦,現在造成的局面是作者一般情況下一告一個準。比如說什么是侵權?到什么程度算侵權?抄襲多少算侵權,怎樣的抄襲算侵權?也就是說,如果在《著作權法》里界定不明確的話,您這個法律看上去是存在的,但在執行的過程中帶有很大的隨意性。這就出現了惡搞,出現了專門鉆這個法律空子、主動做“被動侵權”的人來牟利的空隙,而且這種案例越來越多。國家的法律要有一個說法,要有一個能夠控制這種現象出現的法律、法規條文的出臺,要有能細化執行的規則,否則沒有個說法,就有人利用這個搞投機,整個出版的版權方面就亂了套,文化市場又將會變成什么樣子。
  王葆柯:現行《著作權法》已遠遠不能適應科技文化發展的需求,很難有效地解決實踐中產生的新問題。因此,亟待作全面修訂。至于怎么修改,提三點意見。
  第一,修改完善報刊作品轉載摘編制度。從著作權的角度看,轉載和摘編的性質是不同的。轉載只限制作者的許可權,不涉及作品的改動,而且有利于作品的傳播,所以應當保留。但“摘編”不同,摘編的副作用比轉載要大得多。
  一方面,摘編不但限制作者的許可權,還勢必侵犯作者的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整權,由此造成與著作權法其他規定的沖突和不一致。比如著作權法第十條規定,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整權是屬于作者永久享有的兩種著作人身權。可是,按照報刊轉載摘編制度的規定,作者的作品刊登后,其他報刊不但可以轉載,還可以“摘編”,或者“作為文摘資料刊登”。這種把一篇完整的作品摘取其中的片段或者縮寫成概要刊登,豈能不侵犯作者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整權?再如,現行著作權法第三十四條規定:“圖書出版者經作者許可,可以對作品修改、刪節。報社、期刊社可以對作品作文字性修改、刪節。對內容的修改,應當經作者許可。”這就是說,不管是圖書出版社,還是報社、期刊社,在作品的編輯出版過程中,凡是涉及作品內容的修改,都必須征得作者的同意;不經作者許可,只能對作品作文字性修改。那么,什么是文字性修改,什么是內容的修改?我國著作權法律沒有明確的界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稿件在經過出版者的修改審定發表后,文字性錯誤基本上不存在了,作品可以說達到了形式和內容的較好結合。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摘錄作品的片段或對作品進行縮寫摘述,這不等于是肢解或重塑作品嗎,豈能不涉及作品內容的改動?
  另一方面,轉載摘編制度施行20年來的實踐證明,摘編等于為侵犯作者權利提供了一種便捷的“合法手段”;刊物利用這種手段,可以有效地達到不付酬或少付酬的目的。其具體做法:一是把轉載的作品摘要為盡量簡短的新聞、要聞、珍聞、奇聞予以刊登,并一律按時事新聞處理,只注明出處,不署作者姓名,為的是借口時事新聞不受著作權法保護,可不交作者稿酬。二是把轉載的作品肢解成幾塊,借口篇幅短小不交稿酬。三是大幅刪減壓縮作品的字數,這樣既可取其精華,達到少付稿酬的目的,又可增加刊物的信息量。這類事例比比皆是,而如果我國報刊轉載摘編制度不能盡快修改完善,此類侵權歪風將會愈演愈烈,作者的權利將會遭到更大的侵害。
  第二,建議修改或制訂各類作品的付酬標準。
  我國1990年制定的著作權法第二十七條規定:“使用作品的付酬標準由國務院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會同有關部門制定,合同另有約定的,也可以按照合同支付報酬。”據此。國家版權局于1993年、1999年先后發布了《報刊轉載、摘編法定許可付酬標準暫行規定》《演出法定許可付酬標準暫行規定》《錄音法定許可付酬標準暫行規定》和《出版文字作品報酬規定》等多個付酬標準。但2001年對著作權法進行第一次修訂后,將第二十七條規定修改為:“使用作品的付酬標準可以由當事人約定,也可以按照國務院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會同有關部門制定的付酬標準支付報酬。當事人約定不明確的,按照國務院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會同有關部門制定的付酬標準支付報酬。”這一修改等于將使用作品付酬標準由著作權法原來規定的“國家標準”優先改為當事人“約定優先”。也就是說按什么標準支付作品報酬,首先由當事人雙方約定;當事人約定不明確的,再按“國家標準”支付。大概是基于這一點,2002年以后,國家版權局基本上沒有再出臺有關作品付酬標準一類的規定,導致1999年發布的《出版文字作品報酬規定》一直沿用至今。實踐證明,作品的付酬標準,即使實行當事人“約定優先”原則,但由國務院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會同有關部門制定的“國家標準”也是絕對不可或缺的。這就如同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糧食價格、藥品價格一樣,如果國家主管部門撒手不管,任由市場調節,就可能導致“豆你玩”“蒜你狠”或者是“茴子白兩分錢一斤賣不出去”的混亂局面。我們常說要創造一個良好的版權保護環境,怎么算良好?首先是作者有合理的回報,其次是作者權利不受侵害。《出版文字作品報酬規定》規定的付酬標準,在1999年時應當是合理的,可現在10多年過去了,作品稿酬標準仍然維持不變,如何調動作者的創作積極性?國家不出臺一個標準進行引導或干預,哪一個作品使用者會主動給作者提高付酬標準。尤其應當指出的是,現在互聯網大發展,數字出版也日新月異,但網上的侵權亂象泛濫何其嚴重。為什么?首先一條,國家連一個數字稿酬方面的試行標準都沒有,任由當事人自行“約定”。結果是,網絡商能不付酬就不付酬,于是就有2009年的谷歌數字圖書館侵權案,今年的百名作家狀告百度侵權案。我個人的看法,這類官司很難有個好的了斷。為什么?國家始終沒有個網絡稿酬標準,單靠雙方能談出個什么結果?你說你的理,我說我的理,最終不會有結果。市場經濟是法制經濟,版權保護也首先是法律保護。國家的法律、法規、規章沒有明確具體的規定,一切版權糾紛就無法了斷。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版權保護大環境。而稿酬標準是這個大環境建設的一項非常重要的內容。其不但涉及作者的獲酬問題,還涉及對侵權者、盜版者的懲處問題。因此,這次修改著作權法,一定要明確規定國務院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適時制訂出臺各類作品的使用付酬標準,供當事人雙方借鑒或參考。
  第三,建議提高侵權賠償標準,加大對侵權盜版打擊力度。
  現行著作權法第四十九條規定了三個賠償標準:一是按照權利人的實際損失給予賠償;二是按照侵權人的違法所得給予賠償;三是由人民法院根據侵權行為的情節判決給予50萬元以下的賠償。1994年國家版權局在《關于如何確定攝影等美術作品侵權賠償額的請示》的答復函中表示,“在確定侵犯著作權,包括攝影和美術作品著作權在內的賠償數額時”,可考慮因素包括“按著作權人合理預期收入的2—5倍計算。如圖書可按國家頒布的稿酬標準的2~5倍計算賠償額”。自此,法院在判決案件時這個“2~5倍計算賠償額”的方法就常常被使用。但是,當前我國社會侵權行為猖獗,盜版成本很低,反之,權利人維權成本卻很高,別說按“實際損失給予賠償”,就是按“實際損失”的2~5倍賠償,也不足以遏制侵權盜版泛濫的勢頭。現在著作權法修改提供了解決這類問題的機會,如何使侵權者有畏懼而維權者有信心,提高侵權賠償標準應當是一個合理的選項。其中,國家版權局1994年的答復函提出的按實際損失“2~5倍計算賠償額”的思路有合理性,應當吸納入法,至少應載入《著作權法實施條例》之中。至于是“2~5倍”還是“3~10倍”,可以由專家結合稿費標準的提高充分論證后確定。
  本刊記者:“內容+技術+渠道”的數字出版商業價值鏈已初步形成,但有業界人士認為,版權造成的信任危機是阻擋我國出版界全面擁抱“電子書”時代的最大障礙,是出版社卻步在出版數字化門口的重要因素之一。
  楊洪:數字出版產業化、規模化,需要一個有序、健康的發布渠道和閱讀秩序。國家應當進一步出臺相關政策,包括建立產業標準和國家標準等手段,維護市場秩序。一個健康的產業鏈應該是其中的各個環節各司其職,但目前包括出版商、技術提供商以及運營商都想成為數字出版的主導者,這樣是有問題的。實際上數字出版的主導者還應該是傳統的出版企業,但是如果傳統出版者自己意識不到,對出版的未來發展是不利的,他們的位置可能會被弱化和取代。現在許多技術廠商、通訊廠商所創造的模式基本上繞過了傳統的出版環節,將內容與平臺進行直接對接,運營商、渠道商比較強勢。
  當新的技術與裝置出現之后,由于內容可以直接到達裝置和平臺,數字出版產業鏈中終端制造企業及裝置的擁有者就有可能取代以往的出版企業。實際上,這樣的跡象已經顯現出來,由于裝置的大量使用,裝置的擁有者掌握了話語權,他們對內容資源的使用往往是廉價的甚至是免費的,這令讀者逐漸形成了看書不花錢的意識和習慣,從而使得作品的版權保護面臨著不利的環境,傳統出版企業如果不能很好地進行數字化轉型,那么出版業所有的出版人都消失了之后,內容消費者則面臨沒有優質內容可以消費的尷尬。出版業是一條生物鏈,無論是傳統出版業還是數字出版,在這一鏈條上,各個環節都不可缺失,處于鏈條各個環節的人們都需要有生存的空間。因此,整治出版物市場的秩序,凈化文化市場,迫切需要國家制定相關政策、建立產業標準和國家標準。
  何劍秋:國內和國外的數字出版發展差距是很大的,原因有考慮到市場方面的問題,但我認為究其原因還是國家對版權的保護力度不夠。國外的出版社對數字出版這方面是很感興趣的,而且出版物也非常之多,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國外對版權的保護是非常好,所以他出電子出版物是沒問題。國內的版權保護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盜版的人拿來就能用,比如說我一本書后面附有光盤,結果是書留著,光盤沒了。這樣一來的話,出版社就不感興趣。出版社對數字不感興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數字出版的收益太低。收益低也是跟我們對著作權的保護力度有關,您保護的好,收益就不會低。如果保護得不好,很容易被盜版、被復制,電子出版物的收益從哪里來?
  要解決這個作者對出版社的信任問題,不僅僅是要把合同的條款與作者講清楚,更要給作者做好工作,把合同里作者將擁有什么樣的權利一條一條地給作者講明白。只有以誠相待,作者才會信任編輯、才會信任出版社。電子版權能給作者帶來多大利益,現在還不到考慮利益的階段,首先要做的是將這個權益分清楚,不管以什么形式出版,這個權利都是作者的,在簽合同的時候,出版社要把附帶權利寫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作者。在與作者簽合同時,不單要講清楚電子版的問題,簡體版還是繁體字版,發行范圍都要講清楚,這才是一份合格的合同,我們現在的合同都是泛泛而談的,包括什么格式合同,里面都是錯誤百出,有許多地方都涉嫌有侵權的,都是不合格的。真正好的國外的出版合同,可能比出版的書都厚,條文規定得非常之細致,不僅僅是發行范圍,什么版本形式出版,包括將來如何繼承,包括印張、定價、字數、許許多多里面限定得清清楚楚。
  這些問題其實很好解決的。出版的關鍵是責任,關鍵是誠信,版權也是如此。出版社不要搗糨糊,編輯不要搗糨糊,把著作權限定好了,把作者的權益講清楚了,別人也就不能隨便用你的東西了。著作權保證了,專有出版權也就保證了,那就不存在問題了,這個版權市場也就有秩序了。
  此外,現在西方國家許多出版社,不僅僅享有專有出版權,也享有著作權,主要表現是由出版社自己策劃選題,找作者寫,出版社一次性買斷著作權,作者只享有署名權。我認為,真正有能力的大的出版商,必須走這條路。
  侯廣林:版權不是造成信任危機的主要原因,也不是電子書出版的障礙,更不是出版社被擋在數字出版大門之外的主要因素之一,信任危機主要來源于政府管理的某些缺失以及教育管理的不科學。數字出版涉及創作者、出版者、數字技術支持者、數字技術運營商等多個主體,版權保護的不僅僅是權利人本身,是多方利益共享,政府在數字出版管理方面的政策不明朗是主因。解決的辦法多的是,問題是政府需要盡快出臺一系列科學的管理辦法,以杜絕我國的某些出版部門不為思想、版權、技術出版,而僅為利益出版的不良風氣。
  李巖:嚴格地講,版權并不是造成內容提供商、技術銷售商、渠道服務商之間產生信任危機的原因。根本原因在于利益分配。傳統出版社卻步在數字化出版的門口,主要原因在于無法把握利益的分配。出版社擁有內容資源,卻在數字化浪潮中失去話語權。要想化解這種危機,使得數字出版向著健康良性的軌道運轉,首先必須在三者之間形成透明的對話與合作機制。
  范玉吉:版權造成的信任危機確實是阻擋我國出版界全面擁抱“電子書”時代的最大障礙。數字出版就目前的技術條件看,很難防止盜版者對內容的非法獲取。數字出版要想化解這一被盜版的潛在危機,應當在技術上下工夫,能過加密防復制技術保護,在數字內容上加一道防護欄,給侵權者盜版增加一些技術負擔,可以適當減少侵權的可能性。與此同時,對《著作權法》進行修訂,增加保護產權的力度則是最重要的。我國目前是法制建設的關鍵期,國人的法制觀念不強是擋在法制現代化面前的一道最大障礙。我國《著作權法》中對未經許可復制、發行、傳播著作權人作品的行為,處罰太輕,而且規定也不太明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也太大。對于盜印、盜賣或運用網絡傳播等侵權行為,由于侵權主體比較明確,處理起來還相對容易些。問題大的是大量的散客出于自用而隨意下載、復制,單個量不大,但匯集起來對于出版社來說就不是個小數目。對于這部分受眾的侵權行為如何規制,才是一個關鍵性問題。這一問題的解決,一方面要借助于法律宣傳,提高全民的法律意識和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要提高數字出版物的技術加密程度,抬高下載復制的技術門檻,使一般人無法輕易侵害他人著作權。
  王葆柯:目前,真正能夠依靠數字出版賺錢生存的,是少數大型網站和大的電子出版商,傳統的出版社雖然看到了數字出版的廣闊的前景,也愿意搞些電子圖書試試水,可總體上還是顧慮重重,止步不前。其中的障礙,有技術資金方面的,有利益分配規范方面的,也有出版法規方面的。版權是一個障礙,但不一定是最大的。
  先說技術資金問題。我國目前數字出版的技術系統和裝備系統以及管理模式涉及的技術問題,都還處于摸索階段,很不完善。各個數字出版商之間都是一個單位一個制式,一個地區一個標準,不能互聯互通,等于是一個個高技術領域的現代作坊,各自為政,互相很難整合。這更強化了數字出版業高技術、高投入、高風險、高不確定性的特點。而我國的出版單位規模相對小,雖然經過集團化整合比過去要大得多,但要達到經營互聯網出版的實力,無論在資金上、技術上、出版資源上,都是不夠的。目前各省出版集團辦的網站,真正盈利的可謂鳳毛麟角。這充分表明進入這一領域的難度。有鑒于此,大多數出版社卻步在數字化出版門口是有其道理的。
  其次是出版資源,也即內容資源。“內容為王”,這句話在數字出版領域仍然不會錯。即使有數字技術,有營銷渠道,但沒有好的內容,一切都是白搭。一般來說,內容資源掌握在作者和出版社手里。每個傳統的出版社都擁有一定數量的內容資源,但他們不掌握先進的數字化技術和制作手段。而技術提供商或者網絡運營商掌握著技術和資金,但內容資源卻是他們的弱項。數字出版商要整合傳統出版社的內容資源,首先需要解決利益分配問題。然而在這方面,銷售數據的不透明,缺乏有效的第三方監控,分配比例完全由網絡技術一方說了算,導致出版社態度消極,寧肯自己死死抓著版權等待時機,也不愿合作。同樣的原因,很多作者對于是否授權網絡出版亦抱懷疑態度,擔心其利益得不到保障。這也成為數字出版業發展的一大障礙。
  另外,有關數字出版的法律法規嚴重滯后。我國《著作權法》雖然對信息網絡傳播權作了明確規定,國務院制定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也早于2006年頒布實施,但對于發展日新月異的網絡出版來說是遠遠不夠的。遇到重大的版權糾紛,法律法規層面的空白就凸現出來。此外,不少人版權意識淡薄,在網上任意傳播他人作品,使原創者的權益遭受損害,但在現行法律和監管體制下,網絡維權成本高、難度大。無論是個人著作權還是出版社的專有出版權,都很難得到有效維護。這些問題同樣阻礙著數字出版業的發展步伐。
  本刊記者:數字出版發展前景欣欣向榮,數字出版時代、版權事件卻撲朔迷離,您認為是什么原因使我國的數字版權問題比傳統的紙質出版更復雜?
  王清:如果說果真存在所謂數字出版時代“撲朔迷離、難以把握的版權事件”并造成數字版權問題比傳統的紙質出版局面更復雜,以及出版社出現信任危機的話,原因應該是隨著數字技術、互聯網技術以及互聯網本身的發展而適時進行的著作權立法修正。然而,個人認為是我們出版界對新修正的著作權法的價值取向與具體規定缺乏真正的了解,從而導致危機感或者對數字版權敬而遠之。就目前而言,就數字版權保護而言,世界各國或者地區的修法均基于一個多少有點共同的價值取向:促進新的作品傳播技術的發展,鼓勵對包括互聯網技術與服務在內的新傳播技術與應用的投資。因此,就有了專門適用于網絡服務提供者的所謂版權侵權責任的“避風港原則”及其配套規定,以區別于物理世界中比較嚴格的著作權侵權認定與責任承擔。因此,在法律已經確定了新規則的前提下(當然,可以通過利益訴求,達到修正新規則目的),出版社就應該首先認真研究新規則,并采取積極行動適應新規則,而不是敬而遠之。其次,出版社應該積極地維權,充分利用法律規定,追究涉嫌侵權人的法律責任。針對百度文庫事件與百度談判而組建的所謂“反侵權聯盟”缺少出版社的身影很能說明我們出版社對維護自身權利的漠視程度。
  最后,面對數字出版的似錦前程(國家政策的大力扶持與未來圖書市場的發展趨勢),出版社應毫不遲疑地投身其問。出版社擺脫數字技術供應商、渠道提供商束縛的唯一資本在于:其長期的信息內容的“守門人”角色與歷練,在海量信息中能夠挑選出真實可靠的信息提供給受眾,就成為信息提供商的立命之本,而這恰恰是傳統出版社的優勢。假如出版社仍然繼續游離于數字出版門外,假如數字技術供應商、渠道提供商完成編輯出版人才儲備工作,屆時就可能不是分成比例問題而是出版社徹底退出數字舞臺的問題了!
  范玉吉:我國的數字版權問題比傳統紙質版權更復雜的原因其實并不復雜,這主要是因為我國民眾對版權不太尊重。雖然我國是世界上最早制定著作權保護制度的國家,早在北宋年間,朝廷就下令禁止擅自刻印《九經》,但私刻私抄卻一直存在。在傳統的紙質時代大家對自己喜歡的書謄抄下來,后來有了復印技術又常常是不付費就復印,這都是明顯的侵權行為。就目前的電影、電視和音樂作品來說,盜版和網上免費下載幾乎將影視和音樂的原創逼進了發展的死角。這種情況的出現,一方面固然是由于前面提到的法制不完善、處罰力度差導致的;但另一方面,國民對知識產權的不尊重、對法律的敬畏不足才是最大的問題。但法律的歸法律,技術的還應當歸技術。法律不完善,法治觀念不強,這都不能一蹴而就,都應當逐步完善,逐步加強。數字出版的前景仍然是令人欣喜的,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結合、傳統傳播渠道與互聯網結合的關鍵在于版權保護技術,這其中包括數字化制作的技術保護與互聯網傳播中的數字化版權保護技術。解決了這一問題,版權保護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李巖:數字版權比傳統的紙質出版更為復雜的根本原因在于信息網絡技術使得作品的發表變得更加容易,公眾也更加便捷地獲得作品,也就是說,作品的傳播路徑發生了根本性的變革。
  楊洪:數字出版的靈魂,是內容。但是,目前火熱的電子閱讀器市場,卻未為傳統出版業帶來合適的商業模式。目前,傳統出版者并未對數字化出版做好內容的準備。雖然傳統出版內容的數字化已完成,但缺乏內容資源產品化,進而商品化。
  以目前電子閱讀器市場的數字內容的版權為例。銷售一個帶有5000冊正版圖書的電子閱讀器,相當于一次5000冊正版圖書的數字出版。一本正版書20元的定價并不過分,5000冊書相當于10萬碼洋的出版。而版權權利人的一般版稅為8%~15%,如按10%的中間值算,權利人在這次數字出版中所得到的版稅應為1萬元。那么售價僅千余元的電子閱讀器,何以承擔萬元的版稅?
  這樣一個過程顯然存在操作不規范或盜版行為。商業逐利是破壞定價原則和用者付費原則的根本原因,內容被賤賣以獲取裝置的利益,對于整個數字出版行業也許是一種悲哀。
  數字版權的授權不應該被神秘化,實際上,業界應該有公允的授權費標準,這個標準應該是透明的,權力人有權知道,硬件廠家有權知道,用戶有權知道。當這一切都透明了,公平性就可以建立,在公允的游戲規則中,讓產業鏈上的每個環節都能夠運轉起來。
  馮宏聲:在傳統出版時代,我們的出版機構沒能充分重視版權,雖然很多出版社都有大量的存量出版內容,但真正積累起豐富版權資源的出版社并不多見。舊傷未了,新痛又至。數字時代,出版機構面臨著三方面的痛苦,一是原有的已出版作品的新技術環境下的授權需要回溯,即使原來和作者簽署過合同,由于當時尚無這種信息網絡傳播權,通過合同獲得的授權范圍是無法涵蓋數字技術環境的,況且,大量的出版行為是沒有版權合同跟在背后的;二是新增作品的新權利又不易拿到——誰讓作者們的版權意識也在不斷提高呢?現在想從作者手里拿到信息網絡傳播權已經變得很難,即使拿到,也很難會是專有授權;三是基于新技術產生的市場模式,導致出版機構自身的權利在新技術時代,或是被技術商無情踐踏,或是由于曾經同盟的作者“出賣友情”地繞過出版社直接賤賣給技術商,貌似曾經是引以為豪的出版資源忽然難以控制。
  許煒:我個人認為,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技術進步。在數字出版背景下,作品傳播方式越來越多,傳播速度越來越快,傳播地域越來越廣,傳播成本越來越廉價,可以互聯網、可以手機、可以其他終端。原來出版一本書周期較長,程序較多,現在鼠標輕輕一點、手指輕輕一按,瞬間全球可見。與傳統的傳播方式相比較,這些傳播方式還有一個重要特點——交互式,它是雙向的,是可以根據自身的需要來進行選擇的,這是傳統的報紙、期刊、廣播、電視等做不到的。傳播方式的重大變革必然對原有的法律制度產生挑戰,著作權法就是其中之一。從著作權法的歷史來看,它本身就是印刷術發展的產物,其后二三百年的發展歷史更是緊跟技術步伐亦步亦趨,從印刷到復印,從攝影到電影,從錄音到廣播,無不如此。每增加一種新的作品傳播方式或手段,著作權的內容就擴展一次。數字出版的出現顯然又是這個歷史進程中的一個新階段。
  本刊記者:出版方與權利人、電子閱讀器技術商的利益分配問題,不僅包括形式上的分配比例合理性,還應包括實質上的版權質量。您是怎樣理解“版權質量”的含義的?
  何劍秋:我們站在公正的角度來講,造成我國版權市場質量狀況差,出版社存在很大的問題,一方面,我們在反對盜版。另一方面,電子出版物的“一女多嫁”搞亂了電子出版物的市場。我們打個比方,出版社要將一本書做成電子出版物,北大方正來找該出版社了,清華同方也來找,很多電子技術商都來找了。出版社就這一個內容、一本書,北大方正的來找就給了,清華同方的來找了也給了,只要您要做出版社的電子出版物,他都給了。為什么出版社不慎重地只選擇一家電子技術商做呢?很多人疑問,這給一家和給多家有什么關系呢?給一家也是出,給多家也都可以出么,而且利潤不是更能得到保證?我認為這是一個商業信譽的問題,上述出版社的做法是很不值得肯定,出版人是做文化的,是讀書人,怎么可以在無形中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奸商呢。這就好比一個女兒多嫁的性質。很多出版社認為這個問題沒我講得這么嚴重,因為什么?還是因為他們對電子出版物、對版權的認識和觀念不正確,覺得電子出版物無所謂么。其實我們想想一個道理:人家買您一張電子光盤,賣給了A的電子光盤,其中有100個內容,買給了B的電子光盤,還是100個內容,A和B的很多內容都是重復的,第三家、第四家……內容都是一樣的,出版社和電子技術商合作的商業信譽到哪里去了?這跟書稿的作者一稿多投有什么區別呢?沒有區別。出版社認為自己是有著作專有權的,作者給您投稿,只能是您一家,除非是您不要。既然如此的,電子出版物又豈能一女多嫁呢?
  所以,我認為,出版社不愿意做電子出版物,覺得和電子技術商之間有隔閡,許多事情都是出版社自己搞壞的,把整個電子出版物的市場搞亂了,把出版的風氣也搞亂了。
  范玉吉:在由版權形成的利益鏈上,要解決利益分配問題,首先應當對版權質量加以分析。所謂版權質量,應當指由版權所形成的利益鏈上不同的主體對版權生成所產生的影響之大小。權利人的作品是最根本的價值源,沒有其作品生成,其他的權利和利益都無從談起,因此,著作權人的版權質量最高。而出版商和電子閱讀器技術商只不過是對作品價值的傳播產生一些推動作用,實質上并不對作品價值產生實際影響,因此,其版權質量并不高。基于這樣的認識,在利益分配中,最好還是參照傳統出版中“著作權人一出版商一發行(分銷)商”這樣的關系,進行利益分割。
  侯廣林:所謂的版權質量是個偽命題。不同的版權會有不同的質量衡量標準。出版部門如果用成人的標準要求幼兒版權符合自己的標準那也是有些不合邏輯的。
  李巖:版權質量,我認為應該包括內容質量和傳播質量。內容質量是說作品的水平,傳播質量說的是電子出版物的編校質量。目前我國版權市場的質量狀況需要從兩方面來進一步提升。只有這樣,才能將公眾的閱讀興趣和習慣培養出來。
  本刊記者:現在,產業環境已轉向個人,出書門檻大幅降低,出版社將變成沒有穩定圖書的公司,大部分營業額都得仰賴新書。而新書昂貴的“前制成本”和五年出版期限的主流合約,都使得出版社陷入“負擔最大支出,卻由別人收割長期效益”的經營風險,而繼續跟作者簽版稅合約,內容也永遠是暫時擁有。您認為出版社怎樣才能改變這種“為他人作嫁衣”的困境?
  李巖:誠信!出版社以誠待人。我相信作者都是有感情的,需要長時間培養作者對出版社的認可度。因此,打造品牌出版社是當務之急。
  何劍秋:數字出版盈利模式的問題造成的電子版權受益問題,早晚是會解決的。現在出現的特定電子數據庫是某一個階段的特定產物,只是在現階段社會信息或技術未普遍的情況下,他們提前擁有了信息,捷足先登占有的市場。隨著網絡技術發展和網絡支付形式的方便,將來的數據庫網絡技術成熟,網絡支付平臺健全的時候,出版社可以自己建立數據庫,接入一個類似銀行的電子支付平臺,供作者下載、購買數據。
  此外,技術的問題解決了,雖然資本在出版行業里有一定的重要性,但也絕對不是唯一。比如將來知網有能力出版的話,并不僅靠雄厚的資本,最關鍵的是人的問題,即只有好的編輯、好的人才,才能出版好的內容。在初期階段,大家擁有的資本不均衡的情況下,資本雄厚的會有一定吸引人才的競爭優勢,但等到資本逐漸均衡的狀態下,最終戰略必定是作者戰略,編輯戰略。我們出版社如果不靠雄厚的內容資本,永遠也別想站住腳。
  而我們現在出版社編輯的現狀是什么?編輯是個二傳手,作者這里拿過來東西,放到排版廠出版,加工的過程實在是太簡單、樸素,甚至可以說編輯本身該有的技術含量做到的太少。反觀,國外的一個編輯要策劃一本書,他策劃的文案可能比將要出的書還有多、還要厚。策劃會細致到封面設計怎么做,一個版面上應該放多少字,多少插圖,這本書將來的讀者是誰,怎么進行銷售,是平著擺放利于銷售,還是豎著擺放,等等。細致到什么細枝末節,編輯在策劃時都要想到;一個編輯的一個選題要被批準的話,必定是要上生產線,要考慮投入和產出比例,要考慮成本,所以編輯對選題的考證是非常認真、非常負責的。換個角度想想,一個選題,是要考慮到這個作者將能給出版社創造多少利益,這個編輯將能給出版社創造多少利益。
  所以,最終都要靠內容,只有在內容上下工夫,把該策劃的東西策劃到位了,把該付出的努力做好了,我相信出的書會有讀者認可,即使是“為他人作嫁衣”也不會賠錢。
  許煒:我認為,在出版產業中出版社的角色定位應當就是“為他人作嫁衣”,尋找有市場價值的稿件,約稿、編輯、校對、印刷、市場營銷,收回資金。但是出版社上聯作者、下通讀者,其收集和聯絡了很多創作者,同時又了解市場情況,因此在實際運作中出版社往往是強勢一方,加上在我國目前出版管理制度下出版社總體數量不多,很多情況下都是作者求著出版社。隨著社會公眾著作權意識的提高,作者開始尋求在出版合同中更為有利的地位,這使得傳統的出版社不那么適應,同時也加大了傳統出版社的經營風險,這就是市場!通過競爭淘汰不那么優秀的作者,也淘汰經營管理無效率或低效率的出版社。從世界范圍來看,那些大的國際出版集團也都是這樣在市場中成長、錘煉和發展起來的。
  范玉吉:這里面最大的問題是我國出版社的體制問題。在國外,出版社完全是企業化的運作,人員少,市場化程度高,一切都圍繞市場來展開。比如劍橋(Cambridge)、朗曼(Longman)、牛津(Oxford)等知名出版企業齊名的美國湯姆森學習出版集團國際部下屬的一個從事ELT(English LanguageTeaching)分支領域的出版公司Thorn—son ELT僅有員工40人,但其社會定位準確,生存環境完全市場化,公司的創立、經營、發展甚至退出都是圍繞市場進行的,他們并沒有可以依靠的事業單位背景、政府部門背景,甚至各種社會團體背景。在出版方面選題是他們成功的關鍵所在,連接了策劃、編輯、財務、制作、發行等各個環節,所以每本書都適銷對路。尤其重要的是國外出版社都有一個長期固定的作者群體,出版社和他們長期保持著密切往來,并與他們中很多人簽訂不同期限的合作協議,他們對作者資源自覺維護,從“感情”和“經濟”兩個方面將作者牢牢抓住了。現在雖然出書的門檻降低了,但作者還是要出版,給誰都是出,這就看他跟誰的“感情”深、誰的“出價”高了。但我們的出版社往往“人口”眾多,負擔太重,自身的經營成本過高,所以就拿不出更多的資金投入到作者資源中。如果要想改變目前的局面,出版社最好先“瘦身”,組織一支精干的出版隊伍,從選題策劃到市場營銷都參與新書的策劃與規劃,用瘦身后節省出來的資金投入到作者資源中,用經濟和情感兩個杠桿來撬動作者,讓作者認為你永遠是他最可依賴的出版社。
  本刊記者:目前,國外許多知名作家都紛紛繞過出版商這一環節,將作品的電子版直接交由第三方的網絡零售商來銷售,作為出版方,您怎樣看待目前的狀況?
  何劍秋:出版業屬于第三產業,出版社的角色是一個中間服務商,而不是實實在在的生產商,出版社的工作可以說是為作者、為讀者、為批發商做好服務的。作者繞過出版社將作品的電子版交由第三方網絡零售商或電子出版商,我認為有利益驅動的問題,因為出版社這個中間服務商的責任人角色沒有扮演好,容易使得出版社、作者、第三方網絡零售商或電子出版商陷入三角債的混亂中。我們從法律規定來說,保護消費者利益,首先要找到責任人。比如在超市買到的東西出了問題,消費者找的肯定是超市,而不直接找廠家,超市在這就是法律規定的責任人。同樣的道理,在電子版權方面,出版社扮演的就是責任人,不能因為電子版權利益少或是未兌現,而把作者應得的電子版權利益推給清華同方、或推給其他電子商。出現的電子版權受益少或是沒有的情況,也是因為出版社在與電子商簽訂合同不嚴密造成的,但絕對不能是因為電子商沒給出版社分到利益,出版社就可以不給作者分利益,而拉著作者陷入責任混亂的三角債中。
  李巖:與傳統出版社相比,作者和網絡出版商的談判地位不平等。在網絡版權的授權出版中,作者應該充分利用傳統出版社的優勢,去爭取實現作品利益的最大化。在這種授權模式下,傳統出版社實際上完全可以起到作者版權代理人的作用。
  本刊記者:關于電紙書有個令出版商感到尷尬的問題:一方面,市場質疑傳統出版社為掌握電子書的定價權而不愿意將版權出售給電紙書運營商,表現為有實力的出版社創建自有品牌的電紙書,實力不夠的出版社也將版權死死抓在手里,蓄勢待發。另一方面,相關學者認為將內容與閱讀器捆綁成特定的電紙書,已成為制約電子書閱讀器市場發展的瓶頸,也必將會把出版業推進一個高風險階段。請您對此發表評論。
  馮宏聲:定價權問題不僅是數字時代的問題,在傳統出版時代,由于計劃經濟的長期存在,沒有市場調節機制為動力,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沒能將出版產品的定價權靈活地掌握在出版主體手中,導致出版產品的利潤過薄。而數字時代,由于國內出版機構對技術積累的不足,更由于實力積累的不足在數字時代的出版行為中,在起步階段相對受制于技術商,定價權旁落,任由平臺商、終端商、渠道商以很小比例進行利益分配。但將內容預裝進數字形式呈現內容的閱讀器中,是一種急功近利、殺雞取卵的做法,這也許是中國IT產業的通病。當然,我們不能絕對否定其意義。正是通過這種方式,培養了一批在數字時代接受了新型閱讀方式的閱讀者。但如果這種預裝成為常態,下一步發展進程中繼續下去,就會轉變為閱讀器生產行業繼續發展的障礙。
  范玉吉:將內容與閱讀器捆綁成特定的電紙書,確實在制約電子書閱讀器市場的發展。但是就一部包含了特定內容的電紙書來說,其價值的核心在內容,而不在閱讀器。作為閱讀器的電紙書僅僅對應了傳統的紙張,只是版權作品的載體而已,因此,電子閱讀器不要企圖還要經營內容,而應當將目光定在純技術的開發上,將沒有內容的閱讀器出售給出版社,讓其載入內容。正如傳統的出版一樣,出版社購買紙張,印刷成書。傳統出版體系中,造紙廠并沒有準備開印刷廠來印書,為什么現在的電子閱讀器企業卻還要在出版方面攪和呢?各干各的活,各掙各的錢,不要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畢竟電紙書運營商擅長的僅僅是電紙書的技術和知識產權,出版商才擁有圖書制作技術與版權。
  楊洪:目前的電子書預裝模式是在掘數字出版的墳墓,預裝會讓出版社‘捧著金飯碗討飯’。預裝的問題,在于其沒有與每本書的價格掛鉤,最終預裝的電子書的價值不能得以體現。它將書打包進行與電子書的捆綁銷售,忽視不同書的不同價值。在這個過程中,作者不夠從中獲知自己書產生的價值,從而喪失了對書價值的話語權,書的價值難以體現,預裝電子書的內容也很難實現良性循環。
  在傳統的出版模式中,書的內容價值決定了書的不同定價,從而決定各個環節的分成,進而形成良性循環。但預裝將書不分好壞打包出售的模式與數字出版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我們反對的不是預裝,少量預裝是可以的,但海量預裝對于產業的長久發展是一個巨大的傷害。按照傳統出版計算書籍碼洋的方式,5000本書的版權費是1萬元,這是售價千元的電子書所承載不起的價值,目前的預裝模式存在“貓膩”。
  在我們的構想里,數字內容的商業模式應是一次編輯、多次營銷。電子書應細分為大眾、分眾和小眾市場進行收費。出版新書時,可將電子版的定價與紙書相同,小眾消費者意味著那些在紙書發行同時愿意看到電子版的人群;經過數月銷售、即將下架的圖書,則對應第二批看電子書的分眾消費者,電子書定價應為紙書的1/5~1/3。而一年后,當該書近乎被人遺忘時,則應讓用戶能夠以低廉的價格得到其應有的內容,如降至1元,甚至低于1元,此時就會有大量的人購買,與之對應的是大眾市場。用這樣一種方法進行數字內容的商業營銷,將會使產業進入一個穩健的發展中,處于產業鏈上的各個環節都能得到利益,而內容的價值也得以體現。
  李巖:電紙書只是出版技術進步過程中的過渡產品。真正的閱讀,需要人和紙書的親密接觸,這種閱讀習慣還會長期保留下去。
  何劍秋:通俗講,作者原創了一本書,可以找出版社,也可以找非出版社。但是不管找誰,作者有沒有授權,原始權利是誰的,這個最重要。一個作品可以有許多的表現形式,出書、電子、網絡、小品、電影……所以不是說出版社可以出書,就擁有所有的權利。而我們現在有這樣一種現象,出版社在簽合同時把方方面面能想到的版權都與作者簽訂了,我們理解是因為考慮到避免將來可能出現的版權糾紛,但這也不能造成電子出版、網絡出版等等許多方面版權出版社都可以死抓著不放,而自己卻因為實力不夠不運作。這樣,作者肯定會有意見了,會維護自己除過紙質出版外的其他方面權利,因為沒有人愿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自身某些權利作廢。而且這種行為會使作者有被蒙騙的感覺,會使作者和出版社之間自然而然地產生不信任感。
  我認為,出版社用這種辦法來保護自己,是一種掩耳盜鈴的做法。出版社在與作者簽合同時全面考慮各方面的版權,本身的做法是好的,但是拿到作者的權利而不行使權力,只是圈起來,這就是圍墻心理,但這樣的圍墻能擋住外界嗎?也許會在某一階段可能是得利的,但從長遠來看,這樣的“圍墻式”的思維模式絕對會出問題,作者也遲早會維護自己的權益,一旦等到作者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群體覺醒的時候,這個圍墻絕對會倒塌。
  本刊記者:新聞出版總署版權司司長許超認為:從我國出版業目前的狀況來看,現在是我們解決版權問題非常好的時機,您怎樣理解這個時機?在這個好時機下,您認為我們解決版權問題的關鍵是什么?
  李巖:時機一是指文化體制改革取得了重大突破和積極的成果,二是指國際和國內的經濟等環境因素到了一個新的平臺,三是指版權保護已經成為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的目標。
  王清:個人理解這個“好時機”是:中國一以貫之的嚴格的出版主體市場準入制度所營造的出版主體稀缺狀況,即出版社(作品著作權買方)與作者(作品著作權賣方)之間的市場性質乃買方市場。其給出的建議是,出版社主觀上要重視通過合同解決版權問題,客觀上要積極地利用買方市場優勢,迫使作者將以數字化或者電子化方式利用其著作權的權能轉讓或者授權給出版社。
  在現有著作權法律框架下,出版社通過合同談判是解決數字版權的轉讓與許可使用問題的唯一途徑,但并不認為買方市場的存在必然令出版社取得滿意的結果。理由有二:
  其一,在不到600家正規出版社之外存在眾多民營書商已是不言自明的客觀事實。而且,在正規出版社中,目前首批獲得新聞出版總署頒發的電子書出版資質的僅有4家出版社。此外,大量的互聯網出版專門網站、綜合性網站和數字圖書館已經獲得了《互聯網出版許可證》。可見,如果作者僅僅是期望在出版紙質出版物的同時出版數字版,對出版社而言這的確是“非常好的時機”。
  其二,在出版社著作權意識增強的同時,作者的著作權保護意識同樣增強。出版社在合同談判博弈過程中同樣會相當艱苦。在存在其他替代選擇情形下,作者為維護自己的信息網絡傳播權或者電子版權,完全可以選擇其他出版主體。
  張有利:現代版權制度自20世紀初葉引入中國,經歷了一個逐步發展的過程,但可以說,只有現在是解決版權問題的最好時期,這主要基于以下四方面原因:
  一、黨和國家高度重視為解決版權問題提供了堅實政治基礎。改革開放以后,經過二三十年的努力,我國版權工作迅速趕上了世界發達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步伐。尤其是進入21世紀,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和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深入,包括版權在內的知識產權越來越成為世界各國、各地區經濟發展的戰略資源,保護知識產權成為世界各國的基本共識。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知識產權工作,明確提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戰略構想。2008年國務院頒布《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綱要》,2009年國家版權局頒布了《關于貫徹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綱要的實施意見》,2011年4月20日,版權領域第一個五年規劃《版權工作“十二五”規劃》頒布實施。目前,涉及26個部門的“打擊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假冒偽劣商品專項行動”正在全國如火如荼地開展。這些均表明,知識產權保護工作越來越成為黨和國家的重要議題。這為順利解決版權領域的有關問題提供了堅實的政治基礎。
  二、新聞出版業等文化產業的繁榮發展使解決版權問題成為迫切需要。版權作為文學、藝術和科學作品的作者依法享有的專有權利,與文化產業的發展息息相關,相互作用,共同促進。新聞出版業作為文化產業的重要代表正快速發展,越發需要有效解決版權問題。因為當今世界,傳媒競爭內容為王。出版領域的競爭最根本的不是資本、設備和載體的競爭,而是對內容資源的競爭。誰占有更多更好的內容,誰就將在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而要做到有效占有更多更好的內容資源,不解決好版權問題是不可能的。
  三、版權觀念深入人心為解決版權問題營造了有利環境。首先是人們對版權觀念的認識和理解大大加深。全社會版權保護的法律意識不斷提高。其次是認識到版權對我國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例如,隨著版權保護制度的不斷完善,我國的版權事業和版權相關產業不斷發展,目前,中國版權相關產業對國民經濟的經濟貢獻已占國內生產總值的近7%。第三是認識到版權不再是少數幾個作家的事,而是與我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的一個民生問題。例如從“一個饅頭的血案”到“旭日陽剛”的《春天里》等幾次版權事件,無一不顯示版權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和共鳴,版權已成為一個社會熱點焦點話題,“兩會”代表、委員聯名提議全面修改著作權法也就不奇怪了。
  四、科學技術快速發展為解決版權問題提供了持久動力
  科技的發展不斷要求版權法進行改進以對產生的新權利進行法律規制,而目前,對版權法提出最大挑戰的,無疑是互聯網技術的發明。互聯網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同時在版權領域也產生了許多前所未有的問題。“百度文庫”“谷歌事件”,就是這些問題的縮影。正確合理地解決互聯網帶來的版權問題,對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和個人權益的有效保障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馮宏聲:很贊同許司長的這個觀點。現從個人角度談對“機遇”的認識。
  1、文化體制改革、出版機構逐步成為市場主體的背景:一方面出版業目前正處于體制改革進程中,正在從計劃經濟時代的靠計劃吃飯向市場經濟時代的靠市場吃飯轉變。而著作權法律體系產生的基礎正是基于市場經濟的背景,保護創作者和傳播者的利益,將作者創作產物——作品轉化為產品,從而推動文化產品市場的形成。因此,體制改革將推動出版企業對版權的重視。另一方面,在向市場化轉型的過程中,出版業提高版權意識該如何體現?一是尊重他人版權,解決以往遺留的版權問題,形成完善的版權管理制度,應對未來產生的版權問題;二是加強自我保護,對存量出版資源及增量出版資源,通過完善的版權管理制度提高控制力;三是充分認識到版權才是出版機構經營的真正核心,提高版權運營能力。
  2、技術發展、出版產業面臨升級轉型的背景:一方面,歷史上每一次信息傳播技術的出現和發展都會對版權制度帶來沖擊,并最終推動版權制度不斷前進,版權制度生產關系的體現所涵蓋的底層技術(生產力)也在不斷擴大。另一方面,以網絡技術為代表的新的信息內容傳播技術已呈現出應用范圍不斷拓寬、模式不斷創新的局面。出版業首當其沖,正面臨著“數字時代出版”的升級與轉型。而版權問題是橫在數字化進程中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坎。
  3、新中國相對較短的版權保護歷史的“輕裝上陣”的背景:一方面,中國著作權法1990年才頒布,到今天修改過兩次,剛剛走完20年,和西方發達國家上百年的歷史相比,十分短暫。但中國用20年建立起比較完善的法律、法規、部門規章體系,加入相關國際條約,從而形成了十分完整的法律框架。中國在20年里探索出獨特的司法與行政保護的雙軌制,這些正面成績的取得為中國積累了立法的經驗。另一方面,中國的盜版問題十分嚴重,盜版的形式也是“多種多樣”,無形中給中國的司法與行政執法工作帶來了難度,但也積累了反面的經驗教訓。此外,中國的網絡技術、數字技術應用范圍較廣,用戶的絕對數與相對數都居于世界領先地位,在新技術帶來的法律與現實的斷層問題上,中國與世界是同步的。從客觀上給了中國一個與世界版權界進行對話與探討的機會,中國完全有機會后發先至,從制度層面解決好世界性的難題。
  就中國目前的現實而言,解決好版權問題一定是個系統性的工程。立法部門、權利人、權利人組織、使用人、行業協會、政府部門、司法部門,要共同參與,從立法調整、政府定位、權利人維權模式、版權使用的市場模式必須通盤考慮。在這其中,由于目前中國政府還處于“多功能”型的政府職能定位,會參與到立法、會參與到執法、會負責社會公共服務、會指導社會服務(負責對協會和集體管理組織的管理)、會發布產業宏觀發展的指導意見。所以,政府的責任顯得尤為重要,任重道遠。
  張有利:在目前各方面條件較好的時機下,我認為解決版權問題的關鍵是找到一個更加合理有效的授權機制。因為技術的發展,帶出越來越多新的版權問題。版權環境能否根本好轉,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這些問題能否有效解決。技術是無罪的,我們不應因為技術發展帶來麻煩問題從而否定技術本身,而是應該著力解決這些問題,為技術的發展創造更好的條件,使社會更加和諧進步。而建立一個更加合理有效的授權機制是需要一點創新精神的。我想,在互聯網時代,保護作者權益與促進文化傳播應該是不矛盾的。只要有一種機制能真正保證權利人得到合法回報,那么是否首先經過授權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本刊記者:版權問題之所以糾結不清,簡單理解是因其涉及利益。在數字出版時代怎樣簡單明了地實現利益的交易,有實踐者提出了“類淘寶平臺”“版權銀行”的新概念,也有人呼吁說集體管理可能是解決網絡環境下版權問題的關鍵。您怎樣理解這些概念或組織?
  李巖:技術如何進步,都改變不了著作權法對作品利用的基本原則,就是“先授權后使用”。對于利益的交易,確實可以考慮引進第三方平臺的方式,但是這種方式是否能夠得到作者、出版社、網絡服務商的一致認同,需要進一步考察。
  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不可能成為解決網絡環境下版權問題的關鍵,但是像音著協、文著協、音像集協、電影協會、攝影集協等集體管理組織的作用確實不可或缺。
  楊洪:這兩個概念最早是我們最早提出來的,“類淘寶平臺”是我們對金蟾在2008年9月推出的EPOST資訊運營平臺的一個形象比喻:各種版權擁有者在金蟾的EPOST平臺上開設各自的、類似淘寶網店的“小店”,從而實現其與用戶之間的對接。而“版權銀行”則用以簡化電子閱讀器廠商與版權擁有者合作時的復雜環節。在平臺上,個人作者(即著作權人)相當于儲戶,他把版權放到了銀行,獲取利息,即版稅。而版權的價值由“銀行家們”來開發經營,版權的擁有者和使用者都能獲得相應的回報,從而使產業鏈實現良性循環。
  我相信,只有理順內容的使用者與經營者之間的關系以及內容擁有者與經營者之間的關系,電子閱讀器行業才能真正發展壯大。只有當閱讀器設備商不用考慮閱讀器品牌,閱讀器生產廠家不用考慮內容時,這個產業才能真正健康發展。
  馮宏聲:集體管理可能是解決網絡環境下版權問題的關鍵,這個觀點的根源,應該還是我們的宣傳培訓工作做得不夠,大家對集體管理組織還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解。
  (1)集體管理組織為什么會產生?其存在的實質原因是,各國通行的版權法律體系中存在著嚴重的先天缺陷,所謂的“權利自動產生原則”帶有虛弱型、不確定性,從而導致了法律與現實之間的斷裂性,個體的作者難以控制住作品的被使用,使用人可以輕易逃避面對個人作品去獲取授權支付報酬的義務。因此,通過一系列特定歷史事件,最終促成了版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產生,形成了版權集體管理制度。集體管理組織自創建起,就是代表權利人一方利益的組織,去和下游的使用者進行談判,而不能簡單地理解為一種居問作用的代理機構。
  (2)中國的集體管理制度從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建設,集體管理組織真正具有法律地位,是在2001年新修改的著作權法第八條首次明確了這類組織的性質與法律地位。2007年6月6日,國家版權局下發《關于同意成立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的批復》(國權[2007]18號文件)。2008年10月24日,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成立大會在京舉行。現實情況是遠比法律復雜的。在文著協的會員中,既有個體作者,也有出版社參加。出版社在版權問題上的確是多重身份的。一般情形下,出版社是使用者一方,文著協應當是代表作者去和出版社談權利與收益問題,由于集體管理多是針對作者難以控制的“小權利”進行管理的,所以文著協在發放授權、征收報酬方面真正打交道的出版機構是以報紙期刊為主的。另一些情形下,出版社也會成為權利人,法人作品、特殊職務作品、通過委托合同的明確約定等,出版社都會成為第一位的作者,當然也可以成為文著協的成員。
  (3)在數字技術環境下,以目前的法律框架而言,對使用者來說,獲取更加海量的授權是根本難以完成的任務,而隨著集體管理組織的壯大,借助這類組織獲取授權從而合法經營是完全可行的。但要呼吁大家,對剛剛起步的集體管理組織更加寬容,更加支持,從而實現法律與現實之間的銜接,營造良好的版權運營環境,促進版權交易市場的合法經營,推動版權應用市場良好秩序的建立,推進版權價值的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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