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這棟居民樓有點特別。一樓為某機關的辦公大廳,為了擴大使用面積,設計、施工時,就在大廳正門臨街北向的上部,較之整個樓體另外多澆鑄了200多平方米平臺。因此,我家所在的二樓各戶分別有了一個30多平方米的大陽臺。鄰居們先后用玻璃、石棉瓦等輕材料,封閉了屬于自己的空間,這樣,每家每戶就等于多出了一個可以自由支配的大房間。唯獨我家特立獨行,仍然讓它無遮無攔地敞開著,如此這般,大陽臺就成了小院落,陽光、月光、星光如期照臨,溜溜的小風不期而至,自我感覺爽極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面對聳立的樓體、三面冷漠的半截水泥墻、腳下灰褐的水泥地面,有時不免感到小院里單調、空落,似乎缺少了點什么東西。對,缺少了綠色的點綴和渲染。于是,買來了各種各樣的花盆,又撿了些被人丟棄了的壇壇罐罐,配制了營養土,在花盆里種上了橡皮樹、滿天星、虎皮蘭、菊花、吊蘭、紫羅蘭……余下的盆、壇、罐里則種了香菜、姜、蔥、蒜等,并把它們高低錯落、有序排列,使之形成立體交叉、相映成趣的花園式布局。還專門在靠西北角的墻下用青磚擺了一塊長方形畦子,又從半里外的地方一趟趟提來黃土,墊出了三四平方米的人造土地,種了生菜、油菜、豆角兒、絲瓜、西葫蘆等,又在其上搭起了瓜架,讓莖蔓類蔬菜攀緣向上,盡情施展自己的本領。不到一年時間,小院里大變了樣,花紅葉綠,生機勃勃,蜂飛蝶舞,熱鬧非凡。我遂稱之為“迷你花園”,并用毛筆寫了一方木牌,掛在墻上。
我悉心經營著我的“迷你花園”。它也一心一意陪伴我的退休時光。
一天早上,老伴兒遛彎兒回來。見我手執噴壺正給花草菜澆水,像表揚又像批評似地說:“老頭子,迷你花園這名字起得不錯,但有點欠缺,還應加上一園迷你菜園。你種的花長勢不錯,種的菜長勢更好,咱家幾乎不用去市場上買,而且咱吃的還是純粹的特級綠色蔬菜!”我欣然接受,便在那方木牌的右邊,用毛筆又加了四個字——迷你菜園。
仲秋的某個星期六上午,兒子、兒媳帶著孫女回來,見我坐在園里的矮凳上休息,就指了指墻上的木牌,笑著說:“爸!這迷你菜園、迷你花園,概括得還是不夠全面,建議再加上一園——迷你憩園?!蔽尹c頭稱是,馬上取來毛筆,又在木牌左邊添了四字——迷你憩園。孫女拍著小巴掌,跳起來歡呼:“爺爺真有福氣,一下子就有了‘迷你三園’!”
哦,我可愛的“迷你三園”。我的好福氣的退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