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初5,想起屈原
風太冷,水還涼
我無法來到汨羅江,喊你上岸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亡國的路上仰首《天問》
我知道你不愿趟那些失節的渾水,即使被楚王拋棄
被家園流放。你矢志堅守詩人的情懷
一曲《離騷》,唱在窮途末路上
此刻,我在三江水鄉
用詩歌的柳絲,垂釣生活的風花雪月
不被江上流動兩千年的傷感、憂愁和悲痛打擾
我看見,那只只龍舟,那盞盞漁火,那群群白鶴
就是你的楚國,就是你衣袂飄飄里親善的人民
而我不是歌舞升平中的煙花女子,為你
輕攏云鬢,輕散發髻,輕解羅裳
為你訴說輕佻的快樂體香、
5月初5,不是一個節日
是一個偉大的詩人為我們留下的永久的懷念
所以,我不溯流而上,不到你起舞投江的地方
拋灑祭祀你的淚水……楚國的風太冷,水還涼
楚國破碎的山河,早已垂首在你安靜的汨羅江畔
此刻,我在三江水鄉,書寫溫馨的鳥語,幸福的花容
為你讀詩,讀纏綿兩岸的千畝良田,萬頃房舍
讀我們的祖國,不再蹉跎歲月
病態的
藍天生病了
那些陰柔的云朵,是它心上的病灶
不知它痛不痛?但看上去有些林黛玉式的美
幾只鳥兒飛來飛去,加深了它的傷痕
想起我,多像一張舊紙上的藍天
你,風兒一樣妖嬈地滑翔在我的命里
卻從未為我停留過。你只是我被感染的病源
曾經的青梅竹馬,曾經的萍水相逢,曾經的比翼兩飛
不再清澈無塵,不再兩小無猜,不再
結草,為廬,不再
純,藍
我不能再將我或者藍天還給你
即使此生的憂傷很美
但,是病態的
櫻花
我不能,顫抖
這些時光上的灰塵,稍縱即逝
音樂,是別人的舒緩。我身體以外的人
與我構不成愛。烏鴉也不能,讓喜悅紅上羽毛
櫻花矜持,陷阱溫柔,深淵莫測
我不能奢望,香滿乾坤
一點點粉色的藥末,就足夠,野蜂在春天里不醒
這是征兆。我的命里沒有吹毛求疵。我可以這樣
也可以那樣,就是不能,顫抖
馬匹飛翔,蹄聲四濺
櫻花萬劫不復
你,我癡心妄想的人
在妖嬈之上,在妖嬈之下
天蒼蒼野茫茫,十萬朵火焰地久天長
落英中,你睡得好香,好甜。像一只唯美的害蟲
無聲,無息,無可挑剔。音樂像疾病纏身,時光夠堅強
你可以輾轉起伏,你可以繽紛無序
我不能,顫抖
你還不夠狂野
你還不夠狂野
像風吹落花瓣的血液
唱圣經的人,掩蔽于黑袍里面的心,情欲無常
你的衣袖里長出暗香,目光凌亂得逼迫身邊的人暴露美好的私處
被你蹂躪。山河是你的,夢想是你的,驍騎在你胯下
折戟,斷戈,嘶鳴
你還不夠狂野
像書中的細節被性事占據
著一襲青衫的詩人,掀夜夜江湖波瀾
撂翻無數金舸。想起水上水下,一株稗草的前世今生
你鋒芒粗糙,被沉浮于放蕩春意中的人群追捧,釋放和打磨
才色無度。你這顆亢奮的鐵釘,急于生銹
而撥不出自己的漩渦
你還不夠狂野
像無法收柬的九千丈瀑布
你,風生水起的人,鋪天蓋地的人,戰斗不息的人
像缽一樣爆滿,像塤一樣空洞。從平坦的床單到陡峭的墻壁
要么被纏住,要么被釘死。你為詩歌奉獻的一生
注定要押在快樂和幸福的韻腳上
那個遠去的人
——讀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
油畫《帳望遠方》
那個遠去的人
是她心中無法抹掉的一部分悵惘,和疼痛
她只能用目光去觸及那些沉溺在過往時光里的芬芳情事
而不能.把他留下的紅塵全部擁為己有
世界多么空。空得就像她此刻的心
即使,陽光,花朵,鳥語,風的輕,樹的綠,海水的藍……
仍然喧鬧在生命的每一個細節里
而古老城堡般沉重的孤寂
誰能為她搬動
那個遠去的人
是她理不清的糾紛,和纏繞
是她回到夢中惟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