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0多座城市的內澇
2010年入汛以來,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廣西等多個省(區、市),都遭受了特大暴雨和洪災的侵襲,引發城市嚴重內澇,100多個縣級以上城市一度進水:
廣西來賓市遭暴雨襲擊,城區多處地段發生內澇,水最深處達1.5米,損失慘重;
一場暴雨,就使廣東省廣州市數以千計家庭轎車熄火,某小區地下車庫有上百輛豪華轎車被淹,損失數億元,與此同時,數以千計的企業被迫停產停工;
一場暴雨,使安徽省安慶市市區街頭嚴重積水,城區多條主干道被淹,一些地勢低洼的居民小區不同程度受淹,大量住戶被困家中,其中華庭小區積水最深時一度達3米,1.2萬多名居民被困;
吉林省長春市遭遇強降雨,一些低洼路段的水深達到半米至一米,一些城市低洼地帶的房屋也進了水,在市區之外,一些省內公路也受到暴雨和泥石流影響;
重慶市萬州區分水鎮遭暴雨襲擊,造成分水鎮水電氣全停,當地70%民居一樓被淹,萬余人員被困,積水最深達3米……
杭州“五水共導治水”治內澇
一場暴雨,讓一座座現代化都市陷入內澇之中,的確有點令人糾結。然而杭州的治水模式則值得我們借鑒。2007年10月,一場暴雨使杭州遭受40年一遇的罕見內澇,21萬人受災。這場內澇,敦促杭州開始了“五水共導”治水工程——
西湖綜合保護工程,六次推出“新西湖”。通過綜合保護,西湖水域面積擴大0.9平方公里,景區公共綠地增加100多公頃,西湖風景名勝區自然生態得到修復。
西溪濕地綜合保護工程。通過綜合保護,西溪濕地自然生態得到了較好修復,生物多樣性進一步顯現,“城市之腎”功能進一步增強。
運河綜合保護工程。通過綜合保護,運河兩岸兩條沿河景觀長廊及游步道,長達21公里,是迄今為止運河兩岸最長的游步道。
河道有機更新。通過河道清淤、引配水、背街小巷改善和截污納管等手段,以“河道有機更新”帶整治、帶保護、帶開發、帶改造、帶建設、帶管理,做到“水環境正常、水安全保證、水文化豐富、水生態良好、水景觀優美”。
錢塘江水系生態保護。實施錢塘江流域治理實施計劃,通過“禁燃、禁養區”、搬遷工業企業、建設大型污水處理廠并投運污水收集管網、控制源頭污染物排放、建立完善轄區交界斷面水質管理和公示制度等。
通過這些綜合措施的實施,杭州市城市自然和水生態系統得到極大的改善。聯合國濕地國際秘書長、前澳大利亞環境部長彼得·布里奇·華特博士指出,杭州西溪的保護經驗值得在全世界城市推廣。
內澇不只是天災
中國城市內澇,有它自身內在的機理產生,總結起來,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城市規劃布局落后。在規劃之初就沒有足夠大勇氣容納上千萬的人口,等到城市快速發展起來之后,弊病就暴露了出來,填湖建房,蓋河修路,侵占行洪河灘,修建硬化廣場,原來的草地、水塘都被柏油馬路所替代。
比如挪威,市區修得并不是很整齊,他們的做法是多在市區建設綠地,發揮綠地的滲水功能,包括把公園、停車場、運動場等地設計得比其他地方低一點,暴雨時把水暫時存在這里,進行雨水量平衡,實現防災減災的作用。這樣的規劃設計,暴雨洪水襲來又有何憂?
第二,排水泄洪系統嚴重滯后。在國外已經建了諸多調蓄庫、雨污分流及雨水收集方案,還包括鋪設滲水磚、建設洼地綠地,減少雨水徑流。
看某些國家的電影,城市下水道寬闊得像一條河,兩邊的“河岸”可以容人奔跑,“忍者神龜”甚至就舒服地生活在下水道中,哥斯拉穿過下水道竟然不露蹤影——故事是虛構的,下水道卻是真實的。與此相比,我們的下水道只能稱做“下水管”。這僅僅是一個點,卻全部暴露了中國城市防澇的弊病。
第三,中國的防洪法案執行不力。
很多河流、湖泊被填埋,沒有被填埋的也是怠于修筑堤防、疏通河道。在安徽蕪湖,銀湖被填后,建起了高爾夫球場,但當地政府稱“建高爾夫不影響防洪”;在四川雅安,賓館大樓修建在河道中,當地水利電力局稱,這“不影響河道安全行洪”;在廣東五華縣琴江河安流鎮一段流域,因為開發房地產將河道填窄了80米,安流鎮副鎮長稱,“填河不會影響行洪”。
這些表明,中國城市的內澇,除了天災,更有人禍的成分。要消除城市內澇的痼疾,需要更新思路,加強管理,針對上述導致內澇的三條原因,逐一進行治理。
鏈接 不怕水的城市
柯林斯堡市:汛前非工程措施防止損失
1997年7月27日,柯林斯堡市因強降雨突發洪水,不過洪水并未造成重大損失和人員傷亡。在洪水前已經實施的非工程措施減小了柯林斯堡市洪水的威脅。暴雨洪水管理機構在1989年Spring Creek總體規劃中提出建議,在洪泛區實施搬遷工程。據估計,通過從洪泛區搬遷工程挽救的生命多達98人。從1988年以來,用于減小洪水威脅的費用已經超過500萬美元,除了用于搬遷工程之外,對排水和橋梁工程也進行了改進,還對一條鐵路堤防進行了加固。根據所估算的500萬美元工程費用,減災預防措施的收益成本比在1.67和2.91之間,還不包括所挽救的生命。此外,其它非工程措施的效益更難于量化,包括洪水宣傳周、向住在洪泛區及其附近居民郵寄地方洪水災害信息等。
丹佛市:城市排水防洪管區
自1969年以來,當科羅拉多立法機關建立城市排水和防洪管區的時候,管區已協助地方政府在州府地區上解決交叉管轄地帶的排水和防洪問題。管區覆蓋了4,100km2的地區,包括丹佛、周圍5縣的部分區域以及33個合并城鎮中的部分或全部。1998年大約200萬人在該管區內居住。管區由工廠征稅和財產稅提供資金。管區雇用了18個全日制雇員。管區有5個功能:總體規劃、設計和建設、維護、洪泛區管理和南普拉特河的管理。為了減少丹佛州府區域29個社區的洪水損失,該管區已經實施了工程和非工程措施。管區所實施的非工程措施包括:一個綜合的預警系統,以及提供娛樂消遣的多目標綠色通道工程等。該管區的預警系統包括大范圍的綜合預警測站系統。為了幫助判斷洪水的威脅,管區還雇用了提供氣象和水文軟件的一個專業人員和有關公司的技術人員,軟件供應者可以為管區提供快速的氣象和水文資料說明。
鹿特丹:“水廣場”防澇
荷蘭鹿特丹市位于海平面以下,經常面臨海水倒灌的威脅,同時城區洼地眾多,排澇壓力很大。鹿特丹開創了獨有的“水廣場”防澇及雨水利用系統。“水廣場”順地勢而建,由形狀、大小和高度各不相同的水池組成,水池間有渠相連。這些“水廣場”平時是市民娛樂休閑的廣場,暴雨來臨,就變成一個防澇系統。由于雨水流向地勢更低洼的水廣場,街道上就不會有積水。雨水不僅可在水池間流動,還能被抽取儲存為淡水資源。
巴黎:下水道密如蜘蛛網
法國巴黎下水道系統歷經數百年的傳承和完善,目前總長度達2347公里,遠遠超出了其地鐵系統規模。除規模大外,其設計和管理也極為周到。城區下水道均建于地面以下50米,縱橫交錯,密如蛛網;管道設計采用多功能設計理念。
布拉格:鋁合金防汛板
捷克首都布拉格配備了一種新型的防洪系統,許多可移動的鋁合金防汛板構成這一系統的主體,在平時,這些防汛板被放置在某些區域,在洪水來臨時,只需要一天時間這些防汛板就能圍繞布拉格建立一道堅固的防線,構建足以保護全城的防汛“城墻”。
漢堡:地下調蓄庫
德國漢堡有容量很大的地下調蓄庫,在洪水期有很強的調度水量能力。這種大規模的城市地下蓄水,既保證了汛期排水通暢,又實現了雨水的合理利用。德國推廣的新型雨水處理系統——“洼地—滲渠系統”,是包括各個就地設置的洼地、滲渠等組成的設施。這些設施與帶有孔洞的排水管道連接,形成一個分散的雨水處理系統。通過雨水在低洼草地中短期儲存和在滲渠中的長期儲存,保證盡可能多的雨水得以下滲,不僅大大減少了雨洪徑流,同時由于及時補充了地下水,可以防止地面沉降,從而使城市水文生態系統形成良性循環。
佛羅里達州:制定《雨水利用條例》
美國佛羅里達州制定了《雨水利用條例》,條例規定新開發區的暴雨洪水洪峰流量不能超過開發前的水平,所有新開發區必須實行強制地“就地滯洪蓄水”。以芝加哥為代表,美國鼓勵興建地下隧道蓄水系統,以解決城市防洪和雨水利用問題。
東京:全世界最知名的排水系統
日本東京擁有全世界最知名的排水系統。下水道系統以合流制管道系統為主,包括管渠、抽水泵站和污水處理場。其污水管、雨水管和合流管的總長度超過1.5萬公里,用于管道清掃和維護管理的檢查井超過47萬個,平均每33米就有一個。
千葉縣:雨水調蓄設施
日本千葉縣的雨水調蓄設施主要由濕地、跑步道、草坪廣場和游戲廣場等雨水可滲入的設施組成。周圍堤岸上設計保留了原有的地形、地貌和植被、植物。濕地周邊水生植物茂盛,坡面上做了綠化,在保持良好凈化作用的同時使景色清新自然,吸引了附近居民和兒童前來休閑、玩耍。在枯水期,景觀池維持整個調蓄設施中唯一的親水區域,人們可以到這里來散步、娛樂和休閑;在豐水期,當暴雨來臨時,警報提醒游人疏散,此時的游戲廣場、草坪廣場作為雨水調蓄滲透塘進行蓄水,暴雨過后儲蓄的雨水下滲,在削減洪峰流量的同時補充地下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