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漢語多項定語語序教學問題研究

摘 要：多項定語語序是外國留學生學習漢語的難點，也是對外漢語教學中的重點。本文從四個方面闡述這一問題：總結對外漢語多項定語語序規則；分析留學生漢語多項定語語序偏誤情況；對比分析漢英多項定語語序；提出加強對外漢語多項定語語序教學的策略。

關鍵詞：對外漢語 多項定語 語序 偏誤

苗冬霞（2003）認為如果句子中有兩個以上的定語，定語的排列就要有一定的先后順序，大致說來，有幾個原則可以幫我們做決定：

一、多項定語語序規則

（一）語義距離原則

定語越是名詞性成分的固有性質，離名詞成分的距離就越近。如：

一張打牌用的木頭桌子

定語“木頭”是名詞性成分“桌子”的固有性質，而定語“打牌用的”則不是“桌子”的固有性質，但與定語“一張”比起來，與“桌子”的關系要近一些，因為它表示的是“桌子”的用途，而“一張”只是從數量上限定，所以，“木頭”離“桌子”最近，而“一張”最遠。

（二）詞類排序原則

我們也可以根據充當定語的成分的語法性質來決定多項定語的語序。一般來說，根據詞類排序的原則是：代詞、數量詞、動詞性、形容詞、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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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一本 朋友送的 新 語法 書

（領屬代詞或名詞）（數量）（動詞性）（形容詞）（ 名詞 ）

（三）定語功能類別

從定語所表達的語義來看，一般可以分為時間定語、地點定語、領屬定語、限定性定語、國別定語、描繪定語、性質定語等。我們也可以根據定語的語義功能類別來決定多項定語的順序。一般來說，這些定語的排列遵照以下原則：

時間、地點定語、領屬定語、限定性定語、國別定語、描繪定語、性質定語。

昨天買的（時間）放在房間前面的（地點）那（領屬）兩張（限定）法國的（國別）紅（描繪）木頭（性質）桌子

（四）單音節多項定語

如果充當定語的詞都是單音節的形容詞或名詞，而且后面都加“的”，那么，它們之間的排列順序，一般遵循以下原則：定語的對立項越少，離名詞性成分越遠；信息量小的定語在信息量大的定語前。例如：

小黑鐵球；大紅木；綠銅；藍塑料；白布

“小”的對立項只有“大”，而“鐵”的對立項有“木、銅、塑料”等等，因此，“小”離它所修飾的名詞性成分“球”最遠，而“鐵”最近。從信息量看，因為“小”的對立項最少，所以，它所傳達的信息量也最少。

二、多項定語語序的偏誤

（一）表領屬關系的名詞或人稱代詞與數量詞同時作定語時，名詞或代詞在前，數量詞在后。

（1）*昨天我去看了一個我的朋友。

昨天我去看了我的一個朋友。

（二）表領屬關系的名詞或人稱代詞與形容詞同時作定語時，名詞或代詞在前，形容詞在后。

（2）*我們已經參觀了很多西安的名勝古跡了。

我們已經參觀了西安的很多名勝古跡了。

（三）介賓結構與表示領屬關系的名詞同時作定語時，表示領屬關系的名詞在前，介賓結構在后。

（3）*墻上寫著關于保證質量的紅色的標語。

墻上寫著紅色的關于保證質量的標語。

（四）主謂詞組、介賓短語同時作定語時，主謂詞組在前，介賓結構在后。

（4）*我去過日本，買了不少關于中國日本所出版的書。

我去過日本，買了不少日本出版的關于中國的書。

（五）動詞與數量詞同時作定語時，動詞在前，數量詞在后。

（5）*由陳勝吳廣領導的起義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暴發的農民起義。

由陳勝吳廣領導的起義是中國歷史上暴發的第一次農民起義。

（六）數量詞與形容詞性詞語、成語同時作定語時，數量詞在前，形容詞性詞語、成語在后。

（6）*他不是不努力的一個人。

他不是一個不努力的人。

多項定語的偏誤是對外漢語教學中所研究的重要問題，造成這些偏誤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其中包括母語負遷移、目的語知識負遷移、文化因素負遷移、學習策略、交際策略和學習環境等。

三、漢英多項定語語序對比分析

在漢語和英語中，名詞的修飾、限定成分往往不止一個，即有多項定語。出現多項定語的時候，如果不知道它們的合理順序，會造成意義的含混晦澀和別扭。英語中的后置定語往往只有一個，漢語中則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后置定語，因此，這里主要討論多項前置定語的順序。英語和漢語的多項前置定語有著各自不同的排列規律。英民族重理性，重邏輯思維。表現在句法上則是重型合；表現在定語上則是根據“主觀——客觀兩極性”（subjective—objective popularity）的原則，把更多屬于中心詞客觀性質的修飾成分放在離中心詞比較近的地方，而把更多屬于說話人對中心詞性質的判斷和評價的修飾成分放在離中心詞比較遠的地方。漢民族重悟性，重辯證思維。表現在句法上則是重意合；表現在定語上則是，當碰到抽象事物和具體事物連在一起的時候，中國人行為的習慣一般是讓視覺中心落在具體事物上，讓抽象的東西限制、修飾具體的東西。例如：

（7）車子朝前開著，一邊是青翠的公園，一邊則是十分呆板的、毫無生氣的豪華的旅館和公寓建筑………

So we drove along between the green of the park and the story lifeless elegance of hotels and apartment buildings……

因此，英語中的專有名詞總是靠近被修飾、限定的中心詞，而描寫的形容詞和名詞則放在專有形容詞之前。但是，在漢語中這些詞的順序卻恰恰相反。例如：

（8）孔子是中國古代的一位哲學家。

Confucius is an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er.

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把數量短語作定語除外英漢定語的順序是相反的。在漢語中數量短語充當定語時，它的位置是很靈活的，前后都可以出現，但是，位置略有不同，句子的意義也會略有差別。在英語中，數詞的位置卻是固定的，它必須放在最前面。

漢英定語對比分析，讓留學生從理性的角度了解兩種語言的差異，可以避害趨利。正如美國語言學家Charles C Fries所說：它的立足點是，一方面對所學的外語進行科學的描寫，另一方面又對學生的母語進行相應的描寫，并且加以仔細的比較。對外漢語教學的教師進行適當的漢英比較，正是為了達到類似的效果。

四、加強對外漢語多項定語的語序教學

吳琳（2008）認為語言是思維的工具，不同民族的思維特點決定了不同民族的語言特色。英民族的思維直截了當，習慣把要點放在句首，然后把各種標志一一補進去。句子結構為頭小尾大，整個句子結構呈線性延長。也就是說，句尾是開放的。表現在定語位置上則是英語定語往往按照先短后長的規律來排列，以避免頭重腳輕。因此，單個詞作定語放在中心語之前，從句或短語作定語則必須放在中心語之后。漢民族是憑直覺思維，他們喜歡從側面說明問題，先闡述外圍的環境，最后點出話語的信息中心。這種思維表現在句子結構上則為頭大尾小，句子擴展呈逆線性延伸。也就是說，句首是開放的。表現在定語上則是漢語定語均放在中心語的前面。由于漢英兩種語言定語位置的差異，習慣了用英語思維的外國留學生在學習漢語的過程中，常受英語的負遷移作用，往往會出現將漢語定語置于中心語之后的病句。例如：

（9）*這是一個好方法學習漢語。

這是一個學習漢語的好方法。

This is a good way to learn Chinese.

（這 是 一個 好 方法 學習 漢語）

只要觀察一下上述這些句子的英文譯文的順序，就不難理解這類病句產生的原因。原來，學生深受其母語或者媒介（英語）思維定式的影響。因為在英語中定語有兩種位置，尤其是短語或從句充當定語的時候，這些語法單位只能放在中心語的后面，而在漢語中，這些語法單位卻只能放在中心語的前面。留學生習慣了英語語法的思維模式，在沒有主動意識到漢英語法中的定語位置截然不同之前，就會深受英語的負遷移影響。

實踐證明，如果教師在對外漢語教學過程中，尤其是講語法的時候，或者確切地說，講定語的病句時，不單純地講漢語的語法，而是明確指出英漢定語位置的差別，對于留學生掌握好漢語定語的位置有著極好的效果。畢竟，相對而言，漢語的定語位置要簡便一些。只要把中心語的修飾、限定成分都放在中心語的前面基本上就對了，至于表達效果好不好就是另一碼事了，但是至少沒有造成語法錯誤，而且別人也能明白說話者的意思。

加強多項定語的語序教學，可以幫助留學生更深入地了解定語語序規則，從而在以后的漢語學習中避免多項定語語序的偏誤。

參考文獻：

[1]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2]苗東霞.HSK考前強化語法[M].北京：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2003.

[3]佟慧君.外國人學漢語病句分析[M].北京：北京語言學院出版

社，1986.

[4]吳琳.漢英對比分析[J].教育與人才，2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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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曹爽.現代漢語定語語序綜述[J].現代語文（語言研究），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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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鐘志平.也談多項定語的順序問題[J].贛南師范學院學報，1995，

（1）.

（孫冬惠 遼寧大連 大連外國語學院文化傳播學院 116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