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年輕化”使用

摘 要：漢語中由“老”組成的稱謂十分廣泛，而且這些稱謂一般指向年齡大的群體。但近年來，小孩、年輕人中也經常使用“老娘”“老姐”等稱呼，本文企圖從社會語言學角度對這一新現象進行解釋。

關鍵詞：老 稱呼 年輕化

一、“老”的多種意義

《說文·老部》：“老，考也。七十曰老，從人，毛，匕，言須發白也。”“老”的本義是老人，引申為“年歲大”，如“老漢”“老少皆宜”等；又引申為“時間長”，如“老工人”“老房子”；還引申為“有經驗”，如“老手”。“老”指時間長，對一些東西來說就是陳舊的，故引申為“陳舊”，如“老腦筋”；有“時間長”，又可引申為“不鮮嫩”，如“這菜放老了”；另外，“老”還有“長久”“經常”義。“老”還可以作前綴，用于稱人、排行次序、某些動植物名，如“老王”“老玉米”等。“老三”“老四”說的是排行，詢問排行的時候可以說“排行老幾”。

二、漢語中帶“老”的稱呼多種多樣

如對陌生的上了年紀的人可稱呼為“老大爺”“老大娘”，這一稱呼顯得更親切些，便于交流。夫婦雙方進入老年，可對外人稱自己的配偶為“老伴兒”，女性對外人也可稱自己的丈夫為“我們老頭兒”。在北京口語中，對外人稱自己的父親為“老爺子”。對別人的蔑稱有“老東西”。比較文雅的稱呼有“老先生”，對于德高望重的人會喊“～老”等。當然，一些蔑稱如“老東西”“老頭”，有時在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意思。如用在關系極為密切的情侶、夫妻之間，表達的感情就格外深厚，修辭效果異常獨特。

三、使用“老～”“老娘”稱呼的人群范圍的年輕化

（一）“老～”的使用

“老”在“老張”“老王”等詞中是作前綴的，但這一前綴一般不稱呼年齡很小的人，而且有與之對應的稱呼“小張”“小王”。但是，現在小孩、年輕人也會經常互相喊“老～”。小孩、年輕人當然年齡不大，但卻使用“老～”來稱呼，故意模仿大人說話的方式，顯得幽默、隨便，便于交流，加強了彼此之間的關系。

（二）“老娘”的使用

按照中國自古以來禮讓謙遜的傳統，人們在日常交際中，往往通過使用自貶的稱呼來達到抬高別人、貶低自己的目的。這種禮節性的貶稱，主要在古漢語中使用，并且有性別上的差異，由男性使用的自貶稱謂有“仆”“不才”“晚生”等，男性君王一般自稱“寡人”“朕”，女性自稱如 “奴家”“小女子”等。

現在，人們經常會聽到“傲稱”，如男性一般用“老子”“老爺”“大爺”等，女性多用“姑奶奶”“老娘”等。這些詞語常用在一些爭吵謾罵的場合，人們往往為了達到抬高自己、貶低別人的目的而使用這類具有傲慢色彩的詞語來稱呼自己，以拉大雙方的地位差距，取得心理優勢。

“老娘”在《現代漢語字典》（修訂本）中有如下解釋：①老母親<方>②已婚中年或老年婦女的自稱（含自負意）。但近幾年來，“老娘”在年輕女性中普遍流傳開來。比如“老娘忍無可忍了，告訴你們一個真實的魏晨”；又比如“今天錢包被別人偷了，氣煞老娘”。在日常生活中，年輕女性自稱“老娘”的現象更是數見不鮮。筆者認為有以下兩個方面促成“老娘”稱呼的流行：

一方面，在詞匯系統中，“老子”的使用范圍是沒有限制的，一些自負的中老年人可以使用，現在連小孩也會在某些場合不禮貌的使用這種傲稱，女性自稱與之對應的是“姑奶奶”“老娘”。“姑奶奶”這個詞語的使用范圍限制也很少，年輕人、中年人都有使用，但是“老娘”卻一般是指已婚中年或老年婦女，“老娘”現在被年輕人廣泛使用，恰好與“老子”對應，這樣反義詞就有了對稱性，符合“對稱為美”的心理。因而，具有了普遍流行的條件。但“老娘”這個詞被廣泛使用，大概因為小S徐熙娣的經常使用而得以流行開來。臺灣藝人小S特立獨行，以無厘頭的主持風格深受許多年輕觀眾的喜愛和崇拜。由于受小S經常自稱“老娘”的影響，年輕一代也往往這樣稱呼自己。這時的“老娘”已經沒有字典中的自負意，只是簡單的自稱，顯示了現代女性張揚自我的個性。

另一方面，現在年輕人，包括小孩子也經常在稱呼前帶一個“老”字，如“老姐”“老妹”“老弟”等。隨著現代社會的進步與開放，舊的稱呼在年輕人身上有了靈活的使用，這種新使用既加強了人們之間的關系，又彰顯了年輕一代的獨特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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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紅璐 山東青島 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266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