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國時期農民精英階層在社會結構轉型中的作用及更替

摘要民國時期是農村各種社會矛盾激化的時期，農村社會各階層的沖突促進了農村經濟的崩潰，更強化了農村社會與國家政權的對抗。由于民國政府無法解決各種矛盾，農村社會結構崩潰導致農村社會結構再次分解、整合產生了新的農村精英階層。在改造農村社會結構過程中的新農村建設運動中農村精英階層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關鍵詞農村精英階層社會結構民國

中圖分類號：K26文獻標識碼：A

On the Elite Farmers' Function and Subrogation in Social Structure

Transformation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LI Quan[1]， TIAN Dan[2]

([1]Social Development College，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453007;

[2]Educational Science College，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453007)

AbstractThe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 is a time when various social contradictions were intensified in rural areas. Because the government then can't solve the conflicts， the collapse of rural social structure leads to the re-division of strata， and integrates new rural elites， who play a great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countryside during the reformation of agricultural structure.

Key wordsrural areas， elite class， social structure， the republic of China

在中國農村，民間事務管理（鄉村管理）官方與民間兩種制度和價值體系的沖突和博弈從來就沒有真正停止過，中央政權對民間制度價值體系統治基層鄉村的放任保持鄉村管理的平和。以鄉村社會社會結構進行考察，身處于權力場域不同“位置”的鄉村精英，由于掌握與支配著不同的社會資本，往往利用掌握的各種資本或資源為奪取、鞏固和強化在鄉村權力結構中現存之“位置”而不斷爭奪與博弈，從而構造出鄉村權力的均衡。

民國時期的社會結構面臨巨大改革，面對西方現代管理制度理念與中國社會近代化進程的強烈沖擊，中國的農村社會結構分崩離析。民國時期混亂的農村社會結構大致分可為三種形式，農村社會農民精英在三種形式中的結構轉變過程中的作用體現了近代化進程中官方與民間兩種制度與價值體系的激烈博弈。

1 傳統精英與農村自治對中國農村社會的影響

鄉村精英主要是政治精英，主要指在農村社區生活中發揮著主要的領導、管理、決策、整合功能的人。民國以來，隨著國家權力向鄉村社會滲透與擴張的種種努力，傳統價值與秩序受到沖擊，使鄉村社會一直處于傳統向現代過渡的鮮明的社會特征之中，從而使我國農村具備了全部的轉型期特征。①

“在中國，鄉村聚落的出現是出于安全的需要”，“它們與城市的差別僅在于它們有自已的組織去執行這些功能。”②鄉紳和家族長老是鄉村中的兩種權力持有者，鄉紳掌握的是地緣整合權力，而家族長老則掌握了血緣整合權力。由于廣大農村情況錯綜復雜，國家只能依賴鄉村精英來完成對鄉村的社會管理。

我國農村的形成是以氏族、小農經濟形式的家產制為經濟支持、以血緣為紐帶的地緣性集合體。鄉村中的精英階層縉紳階層在傳統鄉村社會中起著無與倫比的作用，縉紳階層在鄉村和鄉村以上之政治結構中所扮演的角色體現國家政權滲入鄉村之程度。③縉紳階層社會地位的特殊性使其成為鄉村宗族與官方交通的橋梁，官府統治鄉村難以超越縉紳階層。

因此可以說，中國農村的發展史一直是一部鄉村自治史，一部官方正式法和民間法的互動史。④民國時期很大一部分鄉村中的精英階層官方和民間之間起著共同為農村社會穩定的作用，倘不重視此點，任何社會形態下的制度的合法性和有效性便會受到質疑和阻礙。

2 精英階層分化和新型農村精英階層對社會建設的影響

民國時期部分地區農村社會精英缺位對國民政府的社會建設失敗產生了重要影響。20世紀上半期農村經濟的崩潰加劇了農村社會各個階層的沖突以及農村與國家的對抗。農村社會結構中精英階層的缺失以及士紳階層分化造成的力量衰落，導致了鄉村中的精英階層產生了分化。

2.1 士紳階層職業取向發生變化

力農――經商――科舉――入仕是傳統士紳家庭通往精英階層的基本途徑。科舉制度的廢除終結了士子攀登入官上層精英階層的傳統渠道，受民國時期西方價值觀念影響，思想開明的是紳階層紛紛轉向經營實業，從傳統精英階層中分化出來，搖身一變成為了商紳。職業取向的變化，使得士、農、工、商各階層的流通成為可能，農村精英階層面臨再生。

2.2 士紳階層居住的地域產生變化

士紳階層是中國農村社會結構中傳統的精英階層，民國時期，他們由于受到近代新興的城市生活的吸引紛紛離開鄉村。由于士紳階層文化水平普遍較高，并且家境寬裕，所以容易在城市中謀取新的職位。另外由于鄉村士紳與政權結合緊密，鄉村社會發生變局，士紳階層很容易轉為在其它地域發展，有的甚至進入國家政權機構，可以不再局限于鄉村權威地域。士紳階層的職業取向變化、城鄉地域分化，造成了這一時期中國農村精英階層的衰落，農村精英階層失去在鄉村權力結構中的權威。40年代后期，農村社會結構領域中的精英階層缺失。

3 鄉村建設運動中改造農村社會的成敗中對農村精英階層的再認識

為了改變農村社會結構，重新構建新型農村結構，國民政府也進行了探索，發起了鄉村建設運動。鄉村建設運動包括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四大部分內容，目標是力圖實行農村政治的自治化、民主化。村治學院主張在農村實行官民兩元制，但是這種體制與中國數千年來形成的傳統脫離，更是脫離了農村社會精英，改革以失敗告終。

村治學院建設停息后，梁漱溟開始了從村治運動轉向鄉村建設運動。在實踐上，梁漱溟充分總結了前一時期農村建設實驗的經驗教訓，充分調動農村社會精英的力量，由于與農村社會精英的妥協與政府的強力支持，這一改革是國民政府時期取得的最成功改革之一，對后來的眾多農村改革產生了重要影響。

民國時期的精英階層傳統力量與國家權力對鄉村建設中的巨大作用對我們現在的農村建設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政府應充分利用這部分“知識”以便取得制度上的合理性資源，以及敏銳地感受到傳統與現代沖突的脈搏并使之上升到制度設計的有效性和合理性上。無論是傳統的回歸還是精英階層的多元化都預示著我國農村的價值結構和權力結構出現新的組合形式。這無可置疑地構筑了具有中國特色農村制度的理論背景。

注釋

①金耀基.從傳統到現代.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73.

②[德]馬克斯??韋伯.儒教與道教.洪天富，譯.江蘇人民出版社，1997:110.

③[美]黃宗智.華北小農經濟與社會變遷.中華書局，2000:234.

④費正清，羅德里克??麥克法夸爾主編.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949-1965）.王建朗，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