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力的詩(二首)

晚安

哦，街燈亮起來了

途中的薔薇

也謝了，我看不清落花的顏容

只聽見沙沙響聲

朋友啊，沒有比時間更令人恐慌的事物了

沒有比你更讓我難過的人了

我找不到你的影蹤

沒有人一起喝酒

一起唱歌

痛哭，直到末班車消失在午夜的街頭

雨水紛飛

哦，沒有比你

更讓我傷心的人了，朋友

晚安

樹枝上的村莊

在北方，我見到了我在海南從未見過的鳥巢

我的意思是，北方的鳥巢太大了

大得讓我把一個個鳥巢

看成樹枝上的一座座村莊

那幾天，綠葉還在返回枝頭的路上

沒有什么可以遮蔽我對一棵樹的發現——

樹枝光禿禿，鳥巢

空空如也，且落滿塵埃

我相信，時候到了，新芽就會從枯枝上紛紛擠出來

綠葉也會在大地上隨風蕩漾

而我說不清，那些鳥兒飛到哪里去了

他們什么時候才能歸來

當他們歸來的時候，也許

推土機已開進樹林里

春天里死亡的人，已無法像他的祖先那樣

找到花樹下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