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門關
進入南方的鳥獸啊
必經過雀門關
翱翔鳴叫的關口次第開
風動江河水 高聳
集大成的城
紫氣奔向徐州的青門
這羽翼齊天,這戰神的都城
麋鹿呦郊野這就是天下,你能逐耶?
江河日下的命脈 東夷九黎的心靈之鄉
南方之門 九龍盤桓
它之西 若翼垂江
就是襄陽 江漢搖頭擺尾關門側
衛星城沉浮一條條水上
鱗次櫛比時是赤壁時在江陵
釣著大魚也鈞到落水的狼主
它淪陷了 就是腹部的臍帶
你割去了,也無礙
一東一西其翼垂天之中 還懷揣座壽州城
草木化兵馬風中隱將星
詩人曲水流觴,笑破隆冬
三關在雀身斜飛江南
游動歷史的部位
晃動遷徙的云煙 掀開煙雨的門簾
石頭雨花城
這是座易碎的城
符合天堂的門鈴
與玉瓷的秉性天作之合
表里如一
這是座石頭壘就的城料皆晶瑩剔透
萬物秘密藏形其中
不可示于腐珠金銳更恥于玩石爭鋒
石里開花滲滿雨露
必要時也可耕種
石里懷金含胭粉
也盤龍踞白虎
江水粉刷 日光所就
美妓沿河 名正言順與詩人同居
她們熱愛家鄉 勝過烈士
桃花濺帳吐滿紙扇
薈萃了流星 在空中燃燒為城
它在朱雀萬鳥翅羽上為城
筑橋與任何的審美和詩篇無妨
她就在江上光彩奪目
只防君子,不防狼群和日寇
但江水把她拱得高過血日
她是大海掌上的明珠
妖星和大賊星一再穿腸而過
馬后拖尸北去
季節總有熄滅你不過順手牽羊
湖泊
大河湖泊眾多的時日 就是我們光輝歲月
黃土高原經不起歷史的流動
湖泊經不起黃土和黃沙兩重埋葬
洞庭湖,鄙陽湖
長江無土黃你,你為何用土埋人
湖底密麻造田人人住著魚的鄉村
祖輩像條河用土葬你
葬送你八百里臥在云端的夢境
湖泊,革命的搖籃
另一個民族,魚蝦黿蛟
成不了龍,成不了自由農夫就成為蝦兵蟹將
湖泊,大江的飛翼
河沿頂到天柱如何泛濫不流芳?
天庭震下來的湖泊,一陽開泰叫太湖
獨自做天堂的搖籃
沿岸誕生的城市,天哪
千古如斯,蘇杭
臨江的是金陵,后跟著滬
這精縮起來的海洋
自古飄揚萬國旗名城星羅棋布
湖泊,聳起山波嶺浪
底層的叫土地革命,大塊流血吃肉,分糧的酒斗
浪端的叫海上生明月,誕麗日,帆隨日月遠揚
洪澤湖
把水歸還給水把土埋去
沉為湖底
淮河與黃河這里相見
兩位大神的花燭洞房
一個泗城州,一個古徐國
驟然水性揚花 高潮迭起
從此作水府河床
兩神住憑空在此交為一體
去大海迎日
淮水漫上明皇陵黃河
漫上泗州城 魚族登堂入室自此作家園
皇陵隨流東行土封一次還要水
埋土水兩重葬禮
高潮兩重迭 洪澤湖憑空高城而現
梁山泊一般煙波浩淼
被鎖在井中的水母 多少人見過
井也流入湖中
那山寨里的司令上入駱馬湖微山湖
下通高郵湖直貫鎮江招安駐江守防
又向共軍獻出江面
我的舅老太就是司令的馬夫船夫,雙目如銅鈴
湖底下的鄉村,州城,封國,皇祖
平靜地加入水族攀龍東流去
這里永不再大興土木波濤平靜
絲陶的細波
南方又大又明亮 涵蓋了太陽的一生
你能找出哪塊泥巴里沒有火焰
江水涌動萬花撲岸追趕星野
美玉無瑕通透著葵花般的天空
石頭堆成聚寶城而有些泥土
吞下層層火焰 就能盛滿玉質的生活
金鳥入壁鳴叫著色彩
旋轉的泥胎顯出萬象的斑斕
你聽,輕輕敲壁,光彩照人永久不散
比玉有著更碎的普世精神
你想看何顏色,就有火與水完美無缺的變革
泥土的變形記寫到這里美不勝收
南方燒制了最初和最后的高潮
瓷上的朱雀又躍上絲路
和陽光一般細的絲線刺出萬物的柔美
盛妝華彩
繡出的高潮都迭起的中原或西方
它和瓷易碎連碎花羽渣都不留
嬌貴之氣,栩栩如生
它蠶性揚花乃是一蠶所化
她們的碎步渡過所有元素,重洋大漠
都蕩漾著細波 絲路瓷道條條到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