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的原因與代價

［摘 要］ 1993年以來，中國高校的文學本科專業實現了規模大發展。高等教育大眾化，專業建設的規模效益，女性的高等教育入學率提高，存量決定增量的發展模式，是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的主要原因。教育質量滑坡，畢業生就業問題凸顯，專業結構調整的難度加大，是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的主要代價。為防止以上代價的擴大化，當務之急是嚴格控制文學本科專業的規模增長和學科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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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高等教育大眾化；文學本科專業；規模發展；發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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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G40-09［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1672-0717（２０11）０3-0028-06

1993年，原國家教委頒布了修訂的《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分設了10個學科門類，文學是其中新增的6個學科門類之一。另外5個學科門類是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和歷史學，這些新增學科門類主要是從原社科和師范科分化出來的。分化出來的文學門類，在1993年版本科專業目錄中下設106種專業，專業種數在所有學科門類中排名第二，僅次于工學本科專業。1998年，教育部再次修訂并頒布了新版《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文學門類得到保留，并且保持了專業種數排名第二的領先優勢。在獲得制度性領先優勢的基礎上，由于多種原因的綜合作用，文學本科專業在過去十多年實現了規模大發展，同時也付出了值得關注的代價。

一、規模大發展的文學本科專業

設置種數、布點個數和招生人數是衡量專業規模的3個基本觀測點，由此可以計算出種均點數、種均招生人數、點均招生人數等擴展觀測點。表1是1994年和2009年全國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分學科的規模情況，從中可見：除了設置種數因為1998年版本科專業目錄的制度設計（拓寬專業口徑，控制專業種數）而有所減少以外，文學本科專業的布點個數和招生人數都大幅度增長，增幅分別為488%和1 596%，在所有學科門類中高居榜首。根據表1中的數據可以計算出：文學本科專業的種均點數由1994年的9個增至2009年的70個，增幅為678%；種均招生人數由1994年的303人增至2009年的6 674人，增幅為2 103%；點均招生人數由1994年的33人增至2009年的95人，增幅為188%。在以上3個擴展觀測點上，文學本科專業的增幅在所有學科門類中都是最大的。根據1994年版和2009年版《中國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設置大全》提供的數據則可以計算出：1994年，在全國626所普通本科院校中，266所設置了文學本科專業，所占比例為42%；這些高校共設置了1 126個文學本科專業，校均文學本科專業為4個。2009年，在全國1 082所普通本科院校中，999所設置了文學本科專業，所占比例增至92%；這些高校共設置了6 618個文學本科專業，校均文學本科專業增至7個。

上述諸多數據顯示，與其它學科本科專業相比，文學本科專業的規模發展速度遙遙領先。以英語和藝術設計兩個本科專業為代表，外語和藝術兩類本科專業的規模發展速度尤其快。從2003年起，教育部在公布年度普通本科分學科學生數時，外語專業的學生因為數量大而被單列。翌年，藝術專業的學生也因為數量大而被單列。2009年，這兩類本科專業共新招學生471 912人，占各類文學本科專業全部招生人數的75%。當年，英語本科專業布點個數達到935，藝術設計本科專業布點個數達到731，在全國普通本科院校本科專業布點排行榜上分列第一位和第三位。

二、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的原因

文學本科專業的規模大發展源于多種原因，其中既有對所有學科本科專業規模發展都產生作用的普遍原因，也有對文學本科專業規模發展產生獨特作用的特殊原因。在眾多原因中，以下4種原因的作用尤其明顯。

1.高等教育大眾化

1999年，中國開始實施高校擴招政策。這一年常被看作是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起點。其實，自1993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提出“高等教育要適應加快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需要，積極探索發展的新路子，使規模有較大發展”之后，越來越多的中國高校，尤其是江蘇、浙江等經濟發達地區的高校，就已經開始擴招。1999年在全國范圍內開始實施的高校擴招政策，與其說是自上而下的強制性制度安排，不如說是部分地區高校的擴招實踐得到了認同性制度推廣。因此，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起點比較適合定在1993年，1999年則適合作為中國高等教育邁向大眾化階段的沖刺點。由此來看，文學本科專業在中國誕生之時，正是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起步之時。

文學本科專業作為中國高等教育的一部分，是隨著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趨勢而進行規模擴張的。圖1是1994~2009年中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和本科專業招生規模增長指數（以1994年招生規模為1，各個年度招生規模相對于1994年招生規模的倍數），兩條變化曲線幾乎是平行的。用SPSS17.0軟件做相關分析，結果顯示：在0.01水平（雙側）上，1994~2009年中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和本科專業招生規模增長指數之間的相關系數高達0.987。數據和事實說明，兩者之間具有高度正相關關系，存在著全局與局部、原因與結果的辨證統一關系。在此關系網中，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處于決定性地位，對于文學本科專業規模擴張具有統率作用；文學本科專業規模擴張是由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所引發的，并在發生之后成為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重要推動力。

2.文學本科專業建設的規模效益

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起，世界銀行、北京大學等機構的專家學者就開始系統地研究中國高校的規模效益問題。他們的理論分析和實證檢驗顯示，中國高校的規模效益差，阻礙了有限的高等教育資源發揮應有的效益［1］。他們的研究對中國政府的高等教育決策產生了一定影響。1993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的《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把提高高校的規模效益作為兩大改革方向之一。1996年，八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批準了《關于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劃和2010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實現兩個具有全局性意義的根本性轉變：一是經濟體制從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二是經濟增長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這兩個轉變的核心問題都是效益，它的提出標志著中國經濟發展進入了關注效益的時代。中國經濟體制和增長方式的轉變，廣泛而深刻地影響著包括文學本科專業在內的中國高等教育發展。

圖1 1994~2009年中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和文學本科專業招生規模增長指數

在國家高等教育發展政策和宏觀經濟社會發展政策的合力推動下，規模效益迅速成為中國高校的普遍追求。在本科專業建設方面，高校提高規模效益的普遍做法有兩種：一是增設低成本專業以擴大專業規模；二是增加專業招生數量以降低生均辦學成本。這兩種做法在文學本科專業建設中非常普遍，因為與其它很多本科專業相比，尤其是與理、工、農、醫等學科本科專業相比，文學本科專業的設置門檻和建設成本較低，擴招難度較小，更容易提高規模效益。上述做法在1999年高校大擴招之后更加普遍，原因之一是政府為了鼓勵高校擴招，在學科專業設置及其招生規模方面給予了高校更多的自主權；原因之二是政府的高等教育經費投入嚴重不足，無法滿足高校擴招辦學的經費需求，很多高校在強大的經費壓力下選擇了低成本擴張戰略，大規模發展低成本的文學本科專業。學費較高、報考人數較多、招生“漏洞”較大的藝術本科專業，因為能給高校帶來更高的收入、更多的生源、更大的招生自主權，成為了很多高校的選擇偏好。全國高校設置的藝術本科專業，從1994年的409個增至2009年的2 780個，增長了近6倍。2009年，全國藝術本科專業在校生達到914 529人，占所有文學本科專業在校生的41%。藝術設計（在1993年版本科專業目錄中分設為環境藝術設計、染織藝術設計等7個本科專業）是布點規模增量最大的藝術本科專業，布點數由1994年的103個增至2009年的731個，增長了6倍多。對于如此大幅度的規模擴張，在經濟效益上可以得到充分的解釋，在教育規律上則難以找到合理的依據。

3.女性的高等教育入學率提高

高等教育曾經長期是男性的專利，女性接受高等教育主要是一種現代社會現象。新中國建立之時，大約有90%的中國女性是文盲，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比例極小。新中國建立之后，中國政府為提高女性的教育水平做出了巨大努力，中國女性教育的重心先是以掃盲和基礎教育為主，后來逐步上移到高等教育。1993年，全國普通高校中共有女生85.2萬人，占學生總數的33.6%。2009年，全國普通高校中的女生增至1 148.6萬人，比1994年增加了1 063.4萬人；所占比例達到50.3%，比1994年增長了16.7%。數量越來越多、比例越來越大的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為高等教育規模大發展提供了大量新的生源，其中相當一部分成為了本科生。從2002年起，《中國統計年鑒》開始公布全國普通高校本科生的性別構成數據。2002年，全國普通高校共有在校本科生447.3萬人，其中有212.4萬女生，所占比例為47.5%。2009年，全國普通高校在校本科生增至1 179.9萬人，其中的女生增至576.8萬人，所占比例增至48.9%。

高等教育中的學科專業具有明顯的性別差異，呈現出“女文男理”的特點。高校中大量增加的女性，并不是平均地分布在所有學科專業，而是相對集中地分布在文學等部分學科專業。麥可思研究院所做的全國調查數據顯示，在2010年度女性比例最大的10個本科專業中，7個屬于文學，2個屬于教育學，1個屬于醫學［2］。由此可見，女本科生對于文學本科專業具有明顯的選擇偏好。她們的數量大幅度增長，給文學本科專業的規模大發展提出了旺盛的入學需求。

4.存量決定增量的發展模式

根據表1中的數據，以1994年的本科專業規模為自變量，以2009年的本科專業規模（為便于比較，2009年管理學的數據并入經濟學）為因變量，運用SPSS17.0統計軟件做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數據顯示：用1994年本科專業的設置規模、布點規模和招生規模，分別可以解釋2009年本科專業設置規模、布點規模和招生規模變化中91.9%、76.4%和73.4%的信息。謝維和等學者對1998年和2004年中國高校本?？苾蓚€層次的在校生和招生數做了統計分析，發現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初期的科類結構變化反映出存量決定增量的發展模式［3］。本文的統計數據則顯示，這種發展模式不僅反映在學生規模上，也體現在布點規模上，在設置規模上的反映尤其明顯。也就是說，1994~2009年中國高校的本科專業規模，在設置、布點和招生3個維度上都反映出存量決定增量的發展模式。這形成了顯著的“馬太效應”，使得存量大的增量也大，存量小的增量則小。文學本科專業因為制度設計所獲得的領先優勢，在設置、布點和招生上都有較大的存量，在存量決定增量的發展模式下，更容易實現規模大發展。

表2 1994年中國高校本科專業規模與2009年中國高校本科專業規模的線性回歸關系

三、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的代價

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加快了中國高等教育的大眾化進程，提高了中國高校的規模效益，降低了中國高等教育入學機會中的性別差異。這些成就的取得并非輕而易舉，而是代價沉重。

1.教育質量滑坡

中國高等教育的大眾化，是在政府的財政投入嚴重不足、公眾的經濟支付能力普遍不強的情況下快速推進的。在此過程中，相當一部分高校事實上走上了以犧牲質量為代價的規模發展之路，文學本科專業就是這條路上常見的“犧牲品”。隨著規模快速地、大幅度地擴張，學生的總體學業水平下降，異質性提高，生均教學資源減少，缺乏教學經驗的新教師偏多，教師的教學負荷加重，因材施教的難度加大。這些變化對于任何學科專業的教學都是有害的，對于文學專業的教學尤其有害。文學學科下設的漢語、外語、新聞、藝術4類本科專業，屬于比較典型的人文學科專業。小班教學和師生的密切交流是提高這類專業教育質量的必要條件。然而，由于規模快速擴張，文學本科專業的小班教學日益少見，師生關系日益淡薄，教育質量受到明顯的消極影響。

張少雄教授對西方高等教育規模擴張歷史進行了深入分析，發現規模擴張與質量控制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4］。這種矛盾能否得到調和，尚可討論，但其客觀存在卻是無可爭議的。還有學者對1999~2008年的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做了盤點和反思，發現眾多高校的招生規模超出了原有教學條件的承受能力，教育質量存在下滑的問題。新升格院校因為原有教學條件和師資力量無法從根本上得到改善，教育質量下滑問題尤為突出［5］。文學本科專業是招生規模擴張幅度最大的本科專業，也是新升格院校最普遍設置的本科專業之一，存在的教育質量下滑問題飽受詬病。2005年，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陳丹青教授出版了一本備受關注的《退步集》，痛訴當今中國高校的“人文藝術教育表面繁榮（如擴招、創收、增加學術科目、重視論文等等）而實則退步（如教師、學生素質持續減低，教學品質與學院信譽持續貶值）”［6］。陳丹青教授所言雖然只是一己之見，但是可收“一葉落而知秋”之效，由此可知當今中國高校的人文藝術教育，包括但不限于文學本科教育，在表面繁榮背后隱藏著深層質量危機。

2.畢業生就業問題凸顯

在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進程之中，尤其是在1999年中國高校大規模擴招之后，大學生就業成為一個社會熱點問題。2003年是中國高校大規模擴招之后本科生畢業的第一年，大學生就業問題就開始浮現。有學者調查了1998年和2003年中國高校本?？飘厴I生的就業狀況，實證分析了高校擴招對畢業生就業的影響，發現高校擴招之后的高校畢業生一次就業率略有下降，畢業生中存在過度教育現象的人員比例略有上升，而畢業生的相對收入則有較大程度的下降［7］。隨著中國高校持續多年的大規模擴招，大學生就業問題日趨嚴重。

文學本科專業因為擴招的幅度過大，其畢業生所面臨的就業問題更加突出。在麥可思研究院最新出版的《2010年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中，有10個本科專業被亮了紅牌，8個專業被亮了黃牌。這些專業之所以被亮紅、黃牌，是因為就業率和薪資較低，而且失業量較大，屬于高失業風險型專業。在10個紅牌本科專業中，有動畫和英語2個文學本科專業，排名分別為第一和第九。在8個黃牌本科專業中，有美術學、藝術設計、漢語言文學3個文學本科專業，排名分別為第一、第二和第八［8］?？傮w來看，在18個高失業風險型本科專業中，有5個是文學本科專業，所占比例超過27%，是11個學科門類中比例最大的。

3.專業結構調整的難度加大

1998年，教育部下發了《關于加強專業結構調整力度 盡快緩解部分科類本專科畢業生供求矛盾的通知》，其中指出“鑒于文科、財經、管理、法學類一些專業布點過多，社會吸納能力有限的實際狀況，今明兩年，高等學校原則上不再新設上述各類本科專業”，“從1998年度起，各地、各部門要采取多方面措施，切實調減文科、財經、管理、法學各類本?？普猩幠！?。從中可見，早在1999年中國高校大規模擴招之前，包括文學在內的部分學科專業就存在布點多、招生多的問題，以致畢業生面臨較大的供求矛盾。然而，1999年開始的高校擴招，打亂了原有的政策安排，固化了原有的專業結構，加劇了原有的供求矛盾。

1999年以來，原計劃要被控制布點和招生的文學本科專業嚴重失控，布點規模和招生規模加速擴張，縱向上大幅度超過了自身原有的擴張速度，橫向上大幅度超過了其它學科本科專業的擴張速度。相當一部分高校形成了專業發展中的路徑依賴，樂于發展低成本、高收益的文學本科專業。文學本科專業則形成了強大的發展慣性，持續地擴大著自身發展的“馬太效應”。從外部結構看，文學本科專業的設置種數、布點個數和招生人數在本科專業體系中都名列第二，結構比例則在持續上升。從內部結構看，文學本科專業的設置種數、布點個數和招生人數集中在外語和藝術兩個專業類，尤其集中在英語、藝術設計等少數專業，存在嚴重的內部專業結構失衡問題。近年來，政府和高校采取了一些有利于文學本科專業結構調整的措施。例如，開展了專業評估工作，將一些布點個數多、招生人數多的專業設為國控或省控專業，并將就業率與招生指標掛鉤。但是，這些措施的實施效果并不理想。文學本科專業已經形成龐大規模，深陷“船大掉頭難”的困境。高校出于成本與收益的考慮，尤其是開設文學本科專業的院系為了自己的“地盤”和“飯碗”，缺乏“掉頭”的動力。于是，在規模大發展的道路上，文學本科專業漸行漸遠，對之進行結構調整的難度越來越大。

四、結 語

發展與代價是事物發展的兩個方面，兩者的關系具有客觀性和普遍性。沒有代價的發展是不存在的，不顧代價的發展是不合理的。李承先教授曾對高等教育的發展代價做過專題研究，發現“高等教育發展的歷史本質上就是一部以代價為前提的進步史，代價問題是高等教育發展過程中無法回避的現實問題”［9］。誠哉斯言！既然無法回避，不如積極應對。對于文學本科專業規模大發展這一既成并在繼續的事實，當務之急是嚴格控制其規模增長和學科分化，防止發展代價的擴大化。目前，新一輪本科專業目錄調整工作正在進行，教育主管部門擬將藝術從文學學科中分化出來，使其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門類。這對藝術專業是一種升格性制度認同，很可能誘致其進一步擴大規模?；仡櫄v史，正視現實，藝術專業最近十余年的規模擴張已經流弊叢生。例如，藝術專業畢業生的供求矛盾突出，既存在供大于求的總量過剩問題，也存在供求錯位的專業結構問題。很多高校出于逐利動機，為了改善生計而擴大藝術專業規模，但是無法提供有質量保障的藝術專業教育。很多藝術考生并沒有突出的藝術特長，往往因為文化課程成績較差或偏科，才選擇了“門檻”較低、“后門”較多的“藝考”，以致藝術專業存在比較嚴重的生源質量問題。在以上問題沒有得到有效緩解的情況下，藝術不適合升格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門類，藝術專業則不適合進一步擴大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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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李承先.高等教育發展代價論［J］.高等教育研究，2007(2):18.

On the Causes and Costs of the Massive Expansion 

of Undergraduate Literature-related Programs

LEI Hongde

(School of Education，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Hubei 430074， China)

Abstract:Massive expansion has been observed in undergraduate literature-related programs since 1993.The main causes of this massive expansion include the massific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scale merit of program development， the increase in woman's higher education enrollment， and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 stock deciding increment. This in turn has mainly had such costs as deterioration in educational quality， more employment problems， and greater complexity in adjusting academic program structure. To prevent the growth of the above costs， further expansion and discipline differentiation should be severely restricted in developing undergraduate literature-related programs.

Key words: massific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undergraduate literature-related program; massive expansion; development cost

(責任編輯 黃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