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孩子們伸出雙手說開去談歌

最近，關于“老人摔倒，僅小學生敢扶”的新聞屢見報端。

幾雙小手，一個簡單的攙扶動作，讓人汗顏。在大嘆世風日下，只有孩子良心尚存之時，是不是該問問：這個世界怎么了？

曾經，我們戴著紅領巾，虔誠地把撿到的鋼交到警察叔叔手中，因為“叔叔拿著錢，對我把頭點，我高興地說了聲叔叔再見#8943;#8943;”現在，我們戰戰兢兢，看到地上的錢包不敢撿，沒準路邊躥出個“詐騙集團”要求見面分一半，或者有人大喊著“放下贓物，舉起手來”，甚至失主報警大呼錢包里的現金少了一沓；看到摔倒的老人不敢扶，沒人想當“彭宇第二”，沒人樂見自己“好心沒好報”，更沒人愿意現身說法演繹什么是“英雄流血又流淚”。

我們不得不承認，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時代已然過去。因為稀少，所以珍貴，遇見眾人或冷漠轉身、或袖手旁觀，惟有中小學生上前施救，媒體會不惜一切大加褒贊，未泯的良心，不夸夸過得去嗎？深圳市甚至萬元重獎兩位少年“雷鋒”，只因他們不畏社會風氣，敢于伸出雙手救助老人。

其實，我們一直堅信，人心向善，外面的世界再讓人看不懂，面對摔倒的老人，絕大多數善良的路人不會無動于衷。只不過，他們在猶豫，在觀望：做好事的成本是多少？想到會有諸如南京彭宇遭遇的一大串后遺癥，懼怕麻煩的現代人只能冷下心腸，絕塵而去。畢竟，為了不能預知結果的一件“好事”，搭上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未免太過不劃算。

而這些毫不猶豫的小手給我們上了一課。身處一個講究俠義精神的古國，究竟是什么使得現代人如此冷漠，懼怕承擔責任？是良心。某些人在利益的驅使下反咬一口，使得社會成員間的信任分崩離析。但“農夫與蛇”的故事畢竟只是極個別事件。在道義和良心的拷問下，救不救人、伸不伸手的忐忑與尷尬，不應該被放大成拒絕幫扶老人的冷漠。試想：摔倒在地的老人是自己，而眾人避而遠之，你會懺悔也曾當過看客嗎？孩子扶起的不僅僅是老人，更是久違的、跌落在地多時的社會良知和正義，營造了一個氛圍，宣揚了一種風尚，也喚起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情懷。

中小學生的道德教育，不是老師照本宣科，學生死記硬背就能得個“A”。當父母諄諄教誨不要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時，在這種思想下浸淫成長的少年，會是一個敢擔當、樂伸手的社會人嗎？不言而喻。而所謂的德育，不過是句空話而已。

面對孩子尚未染塵的心靈，我們需要做的，是還他們一個清凈的社會，一個沒有那么多“蛇”和“農夫”，不需擔心自身安危的社會，一個處處彰顯正氣和義舉的和諧社會。

孩子樂于伸出雙手。而你我，敢于摸摸自己的良心，反思之后做出一些改變嗎？

談歌，河北作家協會副主席，著有長篇小說《認識你真好》《城市激情》等9部，中篇小說集《大廠》《天下荒年》等7部，短篇小說集《人間筆記》《絕唱》等4部，及散文集《一吐為快》等。作品《橋》被收錄入人教版五年級語文教材。

責任編輯余志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