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投入產出的農業產業一體化水平研究

摘要：從宏觀角度利用投入產出表（I/O表），測度農業產業一體化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程度，旨在理論上加強發展農業產業一體化的重要性。實證結果表明農業在食品制造業和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中的前向一體化程度最高，在食品制造業、化學工業和郵電運輸業的后向一體化程度最高。

關鍵詞：投入產出；農業產業一體化；一體化度

中圖分類號：F321 文獻標識碼：A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Industry Integration Degree Based on Input and Output

XUE Ji-liang， LI Lu-ta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orthwest AF University， Yangling 712100，China)

Abstract：From the macroscopic angle， we use input-output table (I/O) to measure the agricultural industry integration degree in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economy， aiming at strengthening the importance of developing agricultural industry integration.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agriculture has high forward integration degree in food， textile， sewing and leather product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has high backward integration degree in the food industry， chemical industry and postal delivery industry.

Key words：input and output; agricultural industry integration; integration degree

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國農業產業化經營逐步成為黨和國家指導農業的重要政策導向，農村產業結構開始調整。在農業產業鏈上，傳統農業產業鏈過窄、過短大大限制了農業自身獲利的空間，必須打破原有經營模式，將產業鏈不斷拓寬和延伸，使農業增效、農民增收。農業產業鏈的銜接，具有增加農產品附加值，帶動相關產業的建立、發展和增加就業等增值效應。農業產業鏈上的縱向延伸，是農業產業縱向一體化的發展，也是經濟體制深化改革和市場經濟發展的產物。實施了縱向一體化，農產品的價值才能充分實現?？v向一體化的組織表現形式是以市場為導向，以加工企業為依托，以科技服務為手段，通過將農業再生產過程中的諸環節聯結為一個完整地產業系統，實現種養加、產供銷、農工貿一體化的經營。

農業產業化經營在西方國家也被稱為農業一體化或農業綜合經營，它是以國內外市場為導向、以提高經濟效益為中心、以農業增產農民增收為目標，對當地農業的主導產業實行區域化布局、專業化生產、一體化經營、社會化服務、企業化管理，把產供銷、貿工農、經科教結合起來，形成產前、產中、產后一條龍的經營體制。國內外的情況均表明，農業必須從單純原料生產向貿工農準一體化經營的完整的產業體系轉變；農產品必須在初級產品的基礎上加工、轉化，多層次增值;農民必須在出售原料的基礎上分享加工、流通利潤，以增加收人，提高農業的比較效益、農業產業準一體化經營，有利于穩定和完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并通過分戶聯片生產、聯合加工和銷售的途徑實現規模經營效益［1］。實踐證明，實行農業產業準一體化經營，是家庭經營和規模效益二者兼得的一個好形式。家庭與龍頭企業的關系，不是工人與工廠的關系，而是一個產業鏈中上、下游之間的關系。龍頭企業輻射半徑一般比較大，往往突破了社區的范圍，形成較大規模的專業化生產基地和區域性支柱產業，充分發揮了區域經濟的比較優勢［2］。

本文從宏觀角度，利用投入產出表（I/O表）來測度農業產業一體化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程度，希望在理論上加強發展農業產業一體化的重要性。

一、文獻綜述

縱向一體化中分為向前一體化和向后一體化，前者是指企業在同一產業的鏈條中，將企業的經營活動范圍向前擴展到終端產品的消費者，即縱向一體化中的向前一體化;后者是指向后擴展到供應源，即縱向一體化中的向后一體化。完全縱向一體化也叫公司制一體化，指大型公司直接投資經營的大農場，將農業生產、生產資料供應以及農產品加工、銷售等環節納入同一個所有制的經營體制內，由大公司直接經營，統一核算。這種模式把農業的產前、產后部門與農業生產直接結合在一個經濟實體中，不僅能減少各環節之間的交易費用，降低成本，而且免去了許多中間環節，加快了產品投入加工和投放市場的速度。就美國與日本來看，該模式在全部農產品中的比重不高，主要集中在畜產部門［3］。

在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中，廠商沒有動機去內部化市場，因為縱向一體化的廠商并沒有因此而獲利。Coase(1937)創立了交易成本理論，認為縱向一體化的動因，源于企業之間制定合約的交易成本，因此縱向一體化是對市場交易相對較高的交易成本的一種替代。后來由威廉姆森(1971，1973，1985)完善了這個理論。企業實施一體化的方向是為了規避“市場交易費用”。交易費用的大小又受交易的依賴程度影響和制約。威廉姆森提出一個后向一體化的邏輯框架。他認為后向一體化是對由機會主義行為所產生的交易成本、供給的不確定性、信息和技術的溢出性和規模經濟、范圍經濟的一種反應。

沿著西方交易曾本的思路，很多中國學者多農業產業一體化也作了深入的研究和有益的探索。蔡榮等（2007）試圖運用交易費用經濟學與產業組織理論與方法，從縱向一體化和橫向一體化的視角建立一個理論分析框架，研究發達國家農業產業化組織治理機制及其效率特征。黃培等（2007）在以前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建立了一個上下游產業縱向一體化與非一體化的動態博弈模型，根據上游產業競爭狀況以及上下游企業縱向關系對縱向一體化和非一體化生產方式進行了博弈均衡分析，從中得出了影響下游產業非一體化程度的影響因素。潘學文（2009）結合縱向一體化戰略的理論對中國特色農產品加工企業進行了實證研究。認為企業實施“從農村走向城市”的向前一體化發展戰略，是破除城鄉二元結構、形成城鄉經濟社會發展一體化和推動城鄉統籌發展的成功模式。

從組織方式方面研究農業產業一體化方面，主要考慮農業產業受農產品特性和交易復雜性的約束。劉鳳芹（2003）用不完全合約理論分析了我國農產品銷售合約的問題，解釋了我國農產品銷售合約履約率低的內在原因——合約的不完全性。張淼（2005）針對農業產業化的違約問題，應給出降低違約風險的措施，重視信譽與合作，公司和農戶都進行一定的專用性投資，把股份合作制引入農業產業化，政府做出互補性安排。萬俊毅（2008）的研究“溫氏企業”顯示，溫氏與農戶形成的是緊密型的準縱向一體化的關系，呈現出對農戶生產實行準車間化管理、畜禽產權歸公司所有、雙方對半分享合作剩余和交易以流程價格結算等特征。溫氏借助信任、互惠、靈活性、聲譽機制和有效溝通等關系治理機制，不僅降低與農戶的交易成本，而且促進雙方合作互動，保證交易順利進行，提高合約履行績效，實現公司與農戶雙贏發展的目標。

事實上，無論從理論上分析，還是借鑒發達國家農業的發展經驗，我國要從根本上使農業走向市場化和現代化，解決農業比較效益低的問題，使農業從單純原料生產向完整的產業體系轉變，農業產業準一體化經營是關鍵；現代化的、有一定規模的合作制龍頭企業是又快又好地發展農業產業一體化經營的主要途徑（徐忠愛 2007）。郭曉鳴等（2007）認為，從制度設計的角度來看，合作社一體化模式是最優的農業產業化模式；從制度運行的角度來看，農業產業化模式的經濟績效與農業產業化所處的發展階段緊密聯系；從制度演化的角度來看，農業產業化模式呈現出由龍頭企業帶動型模式向中介組織聯動型模式和合作社一體化模式逐次演化的路徑。農民合作社的農業一體化是中國農業發展實踐和相關學術研究共同的趨勢選擇，是理論和實踐指給我們的理性選擇（馮開文 2008）。

二、理論與方法

縱向度是以量化方法研究縱向一體化的基礎問題，透過縱向度的測定可以將產業縱向一體化的程度轉化成量化指標，進行各項指標間的統計分析，以檢視產業縱向一體化的成效。根據文獻分析，主要有五種測定方法較為普遍并被廣泛接受，其中發展最早也最具有代表性的是Adelman(1955)提出的價值增值法(VAS)，另外四種分別是業務權重指數、萊昂惕夫指數、Davies-Morries指數與定性評價法。

Maddigan(1981)以萊昂惕夫投入產出模型（I/O表）為基礎發展出萊昂惕夫指數(VIC)，投入產出模型揭示了產業間的相互投入與分配流向關系，萊昂惕夫指數則利用產業間的這種投入產出系數來度量產業業務間的內部投入關系，從而定義產業的縱向度。此法實際上是以定性方法來研究產業縱向一體化行為，并且能夠對相關變量的變量保持良好函數關系，因其系數的取値范圍為0到1，使得該模型相當具系統規范性。

在實際操作中，由于投入產出表的部門設置方式乃由國家統計局確定，往往不易與所定義之研究產業一一對應，故在實踐上有一定的困難度。只能從宏觀上研究產業大類之間的產業一體化程度［4］。因此，本文運用I/O法中最新的戴維斯—莫里斯指數法，實證研究我國農業產業的縱向一體化情況，分析其與市場競爭力的關系。

戴維斯和莫里斯(1995)按照科斯一威廉姆斯范式的邏輯，建立了一種新的縱向一體化指數，認為縱向一體化的基本思想，就是單個企業是采用進行內部化的組織變化(在企業內部)還是外部化的組織變化(在市場中)的決策來實現企業的目標。以此思想為基礎，戴維斯和莫里斯在研究縱向一體化程度時認為，它應反映產出在內部企業流動的數量和外部銷售的數量的相關關系。戴維斯一莫里斯指數為避免佩里提出的數據采集上的困難，采取了理論上更加簡化，但更適用的具體產業分析的定義。

在一個經濟體中(或擴展到部門，如制造業)i是由Ⅳ個企業和R個產業構成，在企業i內部的一體化程度可以定義為，它在各產業間的工廠流量與總銷售的比值。產業的前向一體化是按照該產業售出的全部產品在不同產業的比例計算，即在這一產業內部生產的企業產出加總，與這些企業在其他產業之中產出的比例。產業后向一體化也是相似的測量方法，是按照該產業在不同產業的支付比例計算的，即企業在產業內部企業的購買，與這些企業在其他產業支付加總的比例。這個指數的范圍也是［0，1］之間，數值越大則縱向一體化程度越高。戴維斯一莫里斯指數不僅可以反映產業間的縱向一體化程度，而且能分辨出前向和后向一體化程度。

對于任何產業，根據它經營范圍所占國民生產總值中的分額，就能借助I/O總表計算出它的一體化指數［5］。

三、樣本說明與數據來源及實證分析

本文考查了測度農業產業一體化程度，選擇了國家產業體系中的農業、采掘業、食品制造業、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其他制造業、電力、熱力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煉焦、煤氣及石油加工業、化學工業、建筑材料及其他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金屬產品制造業、機械設備制造業、建筑業、運輸郵電業、批發零售貿易、住宿和餐飲業、房地產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金融保險業和其他服務業。

（一）對農業產業前向一體化程度的解釋

農業前向一體化程度在食品制造業和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中最大，在金融保險業最小。這是因為農業居于整個食品制造業和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的上游，以提供原料為主。目前我國的食品工業總產值僅為農業生產總產值的30％-40％，而臺灣則達到了130％，歐美國家甚至能夠達到200％以上，差距明顯，但也說明潛力巨大。今后應該把上游的農業、中游的食品工業和下游的食品運銷業和餐飲業緊密聯系起來。而且食品制造業是現代農業發展的結果。它是以市場需求為導向，要求農產品必須按照特定的品種和一定的質量標準進行規格化生產。通過現代高新技術的推廣應用，對農產品進行一系列的深加工和精加工，大幅度提高農產品的科技含量和附加價值；實現農產品加工業向工業制造業形態的轉變，是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變的必然趨勢［6］。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以及融入全球化的程度日趨加大，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作為全球配置資源、競爭充分的產業對其他產業部門的需求拉動作用在逐步提高，傳統產業依然具有旺盛的生命力。紡織工業的發展需要農業提供生產資料和勞動力。農業為紡織、縫紉及皮革產品制造業的發展提供重要的生產資料，每年要消耗大量的天然纖維，棉、麻、毛、絲約1 000萬噸［7］。

（二）農業產業后向一體化程度的解釋

對農業產業后向一體化程度依然是食品制造業最大，其次是化學工業、再次是運輸郵電業和批發零售貿易、住宿和餐飲業。食品制造業為農業發展提供中間產品。化學工業提供了大量的化肥、農藥、塑料薄膜、排灌膠管和植物生長剌激素等產品，在農業增產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最近20年，我國農業增產有40％是依靠化肥的作用［8］。

運輸郵電業的作用主要體現在農業現代物流上?，F代農業物流就是運用現代化的物流手段，對農業生產、農產品加工儲運與分銷等從供應源至需求源的產品全壽命周期的組織、控制和管理。不僅可以使農民生產的農產品實現價值和使用價值，在物流過程中增值，還可以降低農產品的生產與流通成本，提高市場反應速度，提高客戶滿意水平，提高農業生產的整體效益。

批發零售貿易、住宿和餐飲業作在于他們的原材料主要取材于農產品、畜牧業產品及其深加工的產品。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又為批發零售貿易、住宿和餐飲業提供了豐富的原材料，從而促進批發零售貿易、住宿和餐飲業的發展［9］。

四、對策與建議

（一）加大對農業的投入和扶持

農業產業具有效益上的公益性、競爭上的弱質性、增長上的外源性［10］。20世紀80年代以來，美、英、荷、新加坡、韓國及我國臺灣的一些經濟學家的研究進一步完善了農業的內涵，并認為在良好的生活環境是具有稀缺性的經濟物品，其獲取須付出代價。加大農業財政轉移支付力度，促進區域發展。通過采取財政貼息、補貼、稅收優惠等多種形式，引導預算外資金、信貸資金、外資等投入農收，建立健全多元化投入模式，確保支農資金穩定增長［11］，推進區域協調發展［12］。

（二）大力發展農業產業鏈物流系統

目前所研究的物流是指現代物流，也可稱為物流一體化，即注重物流配送體系的整體性和廣泛性，不僅包括傳統的儲運業務，還包括了采購、生產、流通等多個方面。農產品物流包括農產品生產、收購、運輸、儲存、裝卸、搬運、包裝、配送、流通加工、分銷、信息活動等一系列環節，并且在這一過程中實現了農產品價值增值和組織目標。在企業運作中，物流被看作企業與其供應者之間相聯系的能力。物流的安全、快捷、省錢就是考察物流管理有效性的重要方面?，F代化的物流有利于降低生產成本，優化庫存結構，減少資金占用，縮短生產周期，保證生產順利進行［13］。

（三）政府應積極為農業產業鏈的發展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

農業產業鏈的構建需要市場和政府兩種力量的推動。在對從農產品生產到最終消費者的產業鏈進行管理過程中，政府的作用主要是為其發展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這主要是指：首先要制定和頒布了一系列有利于產業鏈運作的法律法規。比如，政府應重視市場體系建設，制定嚴格的市場準入制度和公平的交易制度，維護市場秩序，對市場交易活動進行嚴格管理，為農業一體化經營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市場環境。其次，重視對農業產業鏈管理的研究工作；再次，政府投資發展農業教育、科研服務體系及基礎設施建設，從宏觀上引導專業化生產的發展，為專業化生產提供優惠政策和技術服務。政府還應加大對農業產業鏈中所需信息鏈的建設，在規?；洜I得比較好的農產品集散地開拓新的物流業態，加快農產品的交易進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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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