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李永哲
(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北京協和醫院風濕免疫科,北京 100032)
原發性膽汁性肝硬化(primary biliary cirrhosis,PBC)是器官特異性自身免疫性疾病,病理組織學出現肝臟門靜脈炎癥和肝內膽管免疫介導損傷,體內產生多種自身抗體為主要特點,PBC確切的發病機制仍未完全闡明,自身抗體的存在對PBC的診斷具有重要的價值。中國PBC的發病率和死亡率明顯高于世界其他地區[1],PBC已成為我國肝臟疾病的重要組成部分。美國肝臟病學會2009年PBC診療指南將抗線粒體抗體(Anti-mitochondrialantibody,AMA)存在仍然是確診PBC的標準之一[2]。我們對PBC自身抗體、靶抗原及其臨床意義和發病機制相關的文獻進行闡述。
如抗線粒體抗體M2亞型(AMA-M2),抗gp210(antigp210)抗體,抗sp100(anti-sp100)抗體,以及近年來發現的抗sp140(anti-sp140)抗體,對于PBC的診斷,特別是對于AMA陰性的PBC患者,具有重要的臨床價值。特異性自身抗體的Ig類型或IgG亞型甚至與疾病進程有密切的相關性,例如,PBC患者AMA-IgG3亞型與疾病的嚴重程度相關[3],而存在核膜型抗核抗體的PBC患者,血清膽紅素水平也較抗體陰性的患者高,肝臟病理顯示炎性浸潤更為嚴重,疾病情況通常較重,極易出現肝硬化或其他并發癥[4]。
1.1 AMA 是診斷PBC特異性的自身抗體,90-95%的PBC患者體內存在AMA。PBC患者在臨床癥狀出現前十余年,AMA已出現在患者血清中,PBC患者體內的AMA并不因治療或肝臟移植而從體內清除[5]。有報道其他疾病如自身免疫性肝炎(Autoimmune hepatitis,AIH),干燥綜合征(Sjogren's synd rome,SS),急性肝衰竭,肺結核等也存在AMA,但 PBC患者AMA存在的特點在疾病診斷的地位是顯而易見的。PBC相關的AMA主要有:AMA-M2,AMA-M 4,AMA-M8和AMA-M9四種亞型,以及新發現的抗線粒體蛋白60 kDa和80 kDa抗體。
1.1.1 AMA-M2 AMA-M2亞型抗體靶抗原是線粒體內膜成分,為2-氧酸脫氫酶復合體(2-OADC)家族的成員,包括丙酮酸脫氫酶復合體E2亞基(PDC-E2),支鏈2-氧酸脫氫酶復合體E2亞基(BCOADC-E2),α-酮戊二酸脫氫酶復合體(OGDC)以及二氫硫辛酰胺脫氫酶E3結合蛋白(E3BP)。PBC中約90-95%的AMA-M2靶抗原為PDC-E2。研究發現,PBC患者唾液和血清中存在的抗IgA-PDC-E2疾病的進展有很強的相關性[6]。人的PDC-E2是含有四個結構域,全長為560個氨基酸的蛋白,分別為:外酯酰區1-80位肽段、內酯酰區133-217位肽段、E1/E3結合區272-303位肽段和催化結構域331-561位肽段。先前的研究表明AMA針對PDC-E2的反應性集中在內酯酰區的167-184和165-178肽段。而最新的研究表明,長達230個氨基酸的催化結構域也和AMA存在反應性。Sand ra等根據PDC-E2序列,合成33個長度為25個氨基酸的肽段作為靶抗原,對95例AMA-M2陽性PBC患者的血清進行檢測。結果發現抗催化結構域475-499和407-431肽段陽性率分別為74%和58%,遠高于167-184肽段5%的陽性率[7]。
1.1.2 AMA-M 4,M8,M9 抗M4,M 8,M9抗體的靶抗原定位均在線粒體外膜。經鑒定M4抗原片段中的蛋白可能和PDC-E1相關。PDC-E1和PDC-E2相比缺少了一個脂酰區結合位點,其包括兩個亞基:PDC-E1α和 PDC-E1β,Berg將這兩個亞基進行親和純化,來檢測57名PBC患者抗PDC-E1抗體的反應性,陽性率分別為74%和67%[8]。抗M8抗體僅能在抗M2抗體陽性的患者中檢測到,而抗M 2,M4和M8抗體的同時存在則是預示疾病活動性的可靠指標。抗M 9抗體能在抗M2抗體陰性的PBC患者中檢測到,提示抗M9抗體可作為疾病早期抗M2抗體仍為陰性時,PBC患者的早期診斷。抗M2,M4,M8,M9抗體的聯合檢測,可在PBC疾病早期區分良、惡性進展[9],這對疾病治療有積極的作用。
1.1.3 抗線粒體蛋白60 KDa和80 KDa抗體 目前,臨床常規檢測均采用間接免疫熒光法(Immunofluorescence assay,IFA)法對AMA進行篩查實驗,對于陽性的標本再進行AMA-M2的確證實驗。但是部分標本在免疫熒光中呈現出典型的AMA反應性,而經多種AMA-M2常規實驗方法驗證卻不能找到AMA-M2存在的證據。Feuchtinger針對這部分AMA進行了詳細的研究,發現這類抗體針對的靶抗原是線粒體蛋白中60 KDa和80 KDa大小的蛋白。純化這兩種蛋白進行擴大樣本驗證,發現IFA-AMA+/AMA-M2-的患者這兩種抗體的陽性率為59%,而其他肝病及非肝病對照組均未出現陽性反應。采用MALDI-TOF進一步分析,證實60 KDa的線粒體蛋白是由線粒體F1F0-ATP酶、輔酶Q細胞色素C還原酶和酰基輔酶A脫氫酶組成,而80KDa蛋白有待進一步的研究[10]。
1.1.4 PBC產生AMA產生機制 先前的研究著重病原微生物分子模擬機制對PBC發病的闡述,近年的研究擴展至其他更廣的領域,以此來解釋AMA產生的機制和PBC的發病:對抗環境所致的氧化應激導致肝臟中膽管上皮細胞(BEC)的凋亡增加可能是PBC的最先驅動者[11]。正常情況下,凋亡的BEC可被單核巨噬細胞吞噬而清除。但Allina發現PBC患者體內因存在抗CD16抗體,以致巨噬細胞吞噬調理作用的延遲,清除凋亡細胞的功能受損,進一步導致繼發的壞死和后續凋亡細胞內成分的釋放[12]。國外學者證實BEC中釋放的PDC-E2是未加修飾的,而其他類型的細胞若在凋亡過程中釋放出PDC-E2是不具有抗原性的,這可能和PBC患者自身抗原PDC-E2的能阻止自身抗體識別的谷胱甘肽的丟失有關[13]。當在這樣一個內環境因素的促進作用下,凋亡的BEC釋放出的線粒體抗原,打破了機體對自身抗原的耐受,最終產生了AMA。PBC的AMA產生以及持續的存在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PBC患者AMA在一級親屬中的流行率達13.1%,女性一級親屬的流行率更是高達26%,而年齡性別匹配的對照組僅為1%,這暗示AMA的產生可能和遺傳及環境因素有密切的關系[14]。
1.1.5 關于AMA陰性PBC的研究 PBC中仍然有5%-10%的AMA陰性的患者。據多項研究表明,這些AMA陰性的PBC患者,無論在臨床表現,生化指標,外周血調節性T細胞(Treg)百分率,組織學病理表現或是治療療效和預后[15,16],與AMA陽性的PBC患者均無差別。D?hnrich等研發出新的ELISA,將MIT3混合物以及純化的PDC組合作為靶抗原,檢測AMA的敏感性達到93.6%,遠高于常規的檢測方法[17]。另有學者將PDC-E2,BCOADC-E2以及OGDC-E2包被到微球上進行AMA的檢測,結果發現,經多種傳統方法界定為AMA陰性的PBC患者中有20%均檢測到抗M2抗體[18]。隨著AMA血清學診斷不斷發展,靈敏度和特異度的不斷提高,這些被認為是AMA陰性的PBC病人,他們的AMA很可能是陽性的。因此,“AMA陰性的PBC”的描述已是被拋棄的說法[19],更多的學者認為AMA陰性的PBC不是一個獨立的臨床實體,而是AMA陽性PBC的一個變型。
1.2 抗核膜型抗核抗體(Anti-nuclear envelope autoantibodies) 核包膜是雙分子層膜結構,可以分為5部分:內層核膜,擁有獨特的結合膜蛋白;外層核膜;核周隙,與內質網腔連接;微孔區域,內層核膜和外層核膜交匯融合而成;核板層,包含核纖層蛋白。PBC核膜型抗核抗體的陽性率約為16%-30%[20]。有學者以HEP-2細胞作為實驗基質,總IgG為二抗檢測PBC患者抗核抗體,核膜型和核點型抗核抗體的陽性率為34%,而當采用IgG亞型-IgG1,IgG2,IgG3,IgG4作為二抗時發現80%的PBC患者核膜型和核點型抗核抗體為陽性[21]。IgG亞型檢測PBC抗核抗體具有較高的靈敏度和特異性,這提示臨床上疑似PBC的患者,而常規檢測(如AMA)呈陰性反應,不支持PBC的診斷時,可以考慮采用IgG亞型對其抗核抗體做進一步檢測。
1.2.1 抗板層素抗體(Anti-lamina autoantibodies,ALA)和抗板層素受體B抗體(anti-lamina B receptor,LBR) ALA包括三種亞型:抗核纖層蛋白A,B,C。其在PBC中的陽性率分別為6.8%,1%和1%[22]。ALA也并不是PBC疾病特有的自身抗體,它能在多種疾病中檢測到,如SLE,自身免疫性肝病,慢性疲勞綜合征。通常情況下,PBC患者血清中能同時檢測到ALA-A和C,而ALA-B很少出現或 A、B、C三者很少同時出現。
LBR是可連接板層B的核內膜多肽蛋白,抗原表位于核包膜區核胞漿側抗原多肽蛋白帶氨基末端區。抗LBR是PBC高特異性的自身抗體。盡管此抗體在PBC中僅有8.7%的陽性率,但其特異性可高達100%。
1.2.2 抗gp210(anti-gp210 autoantibodies)和抗 p62抗體(antip62 autoantibodies) 核孔區域是PBC抗體識別核包膜自身抗原的另一個區域,主要為核孔復合物的相關蛋白:gp 210糖蛋白,p 62核孔蛋白。PBC抗gp 210抗體的陽性率為25%,是疾病特異性的自身抗體。抗gp 210抗體陽性的PBC患者易出現哮喘,關節痛等癥狀和肝外相關疾病,和疾病的嚴重程度及預后相關,這類患者mayo危險指數相對較高,易發展成肝衰竭[4]。最新的研究表明,當使用gp 210 C末端多肽作為靶抗原進行抗體測定時,敏感性可達33%,同時抗gp 210 C末端多肽抗體能監測PBC患者經熊去氧膽酸的治療效果,可作為疾病預后的有力指標[23]。
另一抗核孔復合物抗體,抗p 62抗體,在PBC的流行率約為55%。有學者分別將鼠和人的p 62蛋白作為靶抗原和PBC患者血清反應,發現和抗人的p 62抗體反應性要比和鼠的高15%。另外來自國外的一項多中心研究顯示:PBC病理組織學Ⅳ期的患者出現抗p 62抗體的頻率遠高于Ⅰ-Ⅲ期的患者[24],這表明,p 62抗體和PBC疾病的進展及惡化程度相關。
1.3 抗核點型抗核抗體(anti-nuclear dots autoantibodies)
PBC患者通常在間接免疫熒光法檢測抗核抗體時出現核點型抗核抗體。核點型抗核抗體主要的靶抗原包括:sp 100蛋白,主要存在于PBC患者中的一種轉錄激活蛋白;早幼粒細胞白血病蛋白(PML),為細胞轉化和生長抑制蛋白,異常表達在早幼粒細胞白血病細胞,最早在急性早幼粒白血病患者的白血病細胞中發現,是和維甲酸受體融合的蛋白;核點蛋白52(NDP52),是最新發現的核點型蛋白,為肌球蛋白VI結合配偶體蛋白,對天然免疫起促進作用[25],能和抗核點型抗體反應,IFA檢測時出現核點型熒光。
1.3.1 抗sp-100抗體(Anti-sp100 autoantibodies)和抗PML抗體(Anti-PML autoantibodies) PBC中抗sp-100抗體的陽性率大約為25%,在排除了其他的疾病的可能性,并且符合PBC的臨床表現的情況下,特別是對于AMA陰性的患者來說來說,抗sp-100抗體對PBC的診斷具有高度的特異性。值得注意的是,非肝臟性疾病的泌尿道感染婦女,80%出現AMA和抗sp 100抗體陽性。同樣,在PBC中,74%的患者存在泌尿道感染,這部分患者抗sp 100抗體也是陽性的[26]。此數據支持大腸桿菌感染參與PBC特異性自身免疫的誘導這一觀點,也說明病原微生物感染可能和PBC的發病以及抗sp 100抗體產生密切相關。PBC患者出現抗PML抗體的頻率大約為19%,它通常和抗sp 100抗體共存于PBC患者體內[27],是PBC高度特異的自身抗體。
1.3.2 抗sp 140抗 體(anti-sp 140 autoantibodies) 抗sp 140抗體是在PBC患者體內發現的最新的核點型抗核抗體,陽性率約為15%,對PBC具有高度的診斷價值。PML、Sp 100以及sp 140均為核體成分,sp 140的羧基末端包含一個同源框及一個具有高度保守性的溴區結構,而氨基末端約50%的氨基序列和sp 100的氨基末端相同。基于三者結構上的特點,報道還發現了抗sp 140抗體通常和抗sp 100以及抗PML共存于PBC患者體內的現象[28]。但無跡象表明抗sp 140抗體和PBC特定的臨床表現有關。
縱觀國內外文獻,我們不難發現,PBC患者體內出現的自身抗體不僅僅局限于上述幾種具有診斷特異性的自身抗體,更多其他疾病相關的自身抗體也能在PBC中檢測到,其中不乏被認為是其他疾病特異性的自身抗體。對于此類自身抗體的研究,能給PBC發病機制的探索以及尋找臨床癥狀及治療相關的指標提供幫助。以下重點介紹PBC中陽性率較高或與疾病病程相關的自身抗體。
2.1 抗著絲點抗體(anti-centromere antibodies,ACA)
ACA主要存在局限性硬皮病,SS,PBC及SLE等自身免疫性疾病中。ACA陽性的患者在臨床上易出現雷諾現象,周圍神經病變,關節痛,肺毛細血管擴張[29]。PBC中ACA陽性的患者,易形成門脈高壓。ACA陽性的SS患者肝臟受累的風險極高,這也可能是 SS易伴發PBC的一個重要的原因[30]。PBC患者ACA的陽性率約為18%-30%。現已發現多種ACA靶抗原,包括:著絲點蛋白A(CENP-A),CENP-B,CENP-C和CENP-O。PBC的ACA亞型幾乎均是針對CENP-B蛋白。方法學上,重組的CENP-B蛋白作為靶抗原的ELISA法比間接免疫熒光法具有更高的敏感性,很有潛力成為診斷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的PBC的篩查診斷試驗。
2.2 抗釀酒酵母細胞抗體(anti-saccharomyces cerevisia antibody,ASCA)
ASCA是針對釀酒酵母菌(sacchromyces cerevisia)細胞壁甘露聚糖成分的抗體,常用于炎癥性腸病(IBD)中的克羅恩病(CD)和潰瘍性結腸炎(UC)診斷、鑒別診斷,其在IBD中的陽性率約為55%-65%。Wahiba Sak ly對95名PBC患者進行ASCA的檢測,發現PBC患者ASCA的陽性率約為24.2%[31]。ASCA在PBC中產生的原因考慮和PBC患者腸滲透性的異常增高相關,這種不平衡的內環境可能使環境中存在的釀酒酵母菌細胞壁的甘露聚糖作為異常抗原暴露于機體的免疫系統,從而產生ASCA[32]。本課題組在國家相關基金的支持下,也對中國人群中的162名PBC患者ASCA抗體的陽性情況及其在PBC中的臨床意義進行了研究,結果顯示,PBC患者的ASCA陽性率為29.0%,和Wahiba Sak ly報道相似,且發現ASCA-IgA和PBC患者的病情發展密切相關。
2.3 抗心磷脂抗體(anti-Cardiolipin autoantibodies,aCL)和抗β2-糖蛋白1抗體(anti-Beta(2)-glycop rotein I autoantibodies,B2GP I)
抗磷脂抗體(aPL)是抗磷脂綜合征的主要血清學證據,其檢測的是一種異種基因的、一組針對各種帶負電荷磷脂的自身抗體。心磷脂和和β2糖蛋白1是aPL重要的靶抗原。Gabeta等于2008年對自身免疫性肝病中這兩種抗體的表達進行了詳細的研究,發現IgA anti-B2GP I在96例PBC中的陽性率為27%,IgA aCL的陽性率為13.5%,作者進一步對抗體陽性與陰性PBC患者的臨床表現,生化及免疫學指標進行分析,結果顯示,這兩個抗體陽性的PBC患者在肝功能及免疫學指標上的異常要明顯大于抗體陰性的患者,而且抗體陽性的患者出現肝硬化的比例要遠高于抗體陰性的PBC患者[33]。
2.4 抗胃壁細胞抗體(Anti-parietal cell autoantibodies,PCA)
PCA通常出現在內分泌性AID中,如Grave's病,胰島素依賴型糖尿病等,陽性率約為20%-30%。其靶抗原是位于胃黏膜壁細胞內的H+/K+ATP酶,該酶負責胃酸的運輸。Ciesek對72例行肝臟移植術的PBC患者進行了長達10年的隨訪研究,結果發現,72例患者肝移植術前和術后的APCA陽性率為41%和47%。值得注意的是,在長達十年的隨訪期中,經組織學鑒定為PBC復發的患者34名患者均出現 了PCA,而這部分患者術前PCA的陽性率僅為54%[34]。這提示,盡管PCA并不是PBC特異性的自身抗體,但對于其在肝臟移植術后復發的PBC患者來說,是能取代肝組織活檢以此來鑒定PBC復發的簡單、經濟可行的方法。
綜上所述,新的靶抗原及靶抗原表位的發現,以及疾病特異性、非特異性自身抗體的研究對于PBC發病機制以及臨床相關性的的了解帶來了新的契機。自身抗體的存在是AID診斷、治療及預后不可缺少的生物學證據。PBC患者體內存在的自身抗體種類遠超出我們的預計范圍。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方法學的不斷改進,更多抗體或針對靶抗原特異性表位的檢測手段應用到臨床實踐工作中這對于PBC發病機制的了解,以及臨床診斷、治療預后都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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