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農民收入的政策述論

張 勝 利

(湖南農業大學東方科技學院，長沙 410128)

全球經濟一體化背景下，世界各國間農產品貿易往來頻繁，一國農產品的收成及價格的變化會對其他國家產生深遠影響，各國都會基于本國情況出臺各種政策和農業補貼等來提高農民收入、保護和促進本國農業生產。馬克思指出：“超過勞動者個人需要的農業勞動生產率，是一切社會的基礎。”[1]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者——農民，有較好的收入才有積極性生產出社會需要的農產品，因此，農民收入關系到國家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和社會的和諧穩定。

影響農民收入的因素相當多，國家政策導向、資本市場變化、產業結構調整和受教育水平等均極大地影響著農民收入的變化，而國家的經濟發展階段決定了一個國家是選擇歧視性農民收入政策還是支持性農民收入政策[2]。我國在發展之初的資本積累過程中犧牲了一定的農民利益，1950～1978年，政府通過“剪刀差”大約從農民手里取走 5 100億元，1979～1994年的16年間，政府通過“剪刀差”從農民那里取走大約15 000億元。農民平均每年的總負擔高達811億元。長期以來的工業傾斜發展戰略，通過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的形式從農業和農民手中取得了大量的資本積累，導致農業生產部門的比較利益偏低，農民正當經濟利益不合理外流，農民收入增長緩慢[3]。當整個國家的經濟結構從傳統產業為主轉變為現代產業為主時，工業剝奪農業的政策就必須轉換為工農并舉政策，城鄉分割的二元結構就應讓位于統一的國內、國際大市場格局，計劃統制經濟就要轉換為市場經濟[4]。2004年1月，針對全國農民人均純收入連續增長緩慢的情況，我國出臺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農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見》的“一號文件”，然后連續七年出臺以“三農”為主題的中央一號文件，旨在進一步提高我國農民收入，促進農業發展。

筆者擬對近年來學界關于農民收入影響的政策性因素研究進行簡要梳理，以期為促進農民收入提供理論支持。

1 財政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

朱湖根[5]分析了我國 1988～2004年有關農業經濟的經驗數據后認為，我國財政投資農業產業化對農民收入增長有著顯著的促進作用。其中，農民人均收入、農業資本投入、農業從業人數和農業綜合開發產業化經營項目財政資金投入這幾個變量之間只存在單向的因果關系；1993年前后農業投資和農業勞動投入對農民收入的彈性系數均較小，而農業產業化投資在此年前后發生了非常顯著的變化，從0.1314增加到0.4491。史常亮[6]運用灰色關聯度分析法和C—D生產函數模型，分析了1986～2006年我國財政農業投入與農民人均純收入之間的關系，認為我國財政農業投入對農民增收具有積極的正效應；在財政農業投入的各分項中，支農支出和農業基本建設支出成為我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增加的有利因素，但是農業科技三項費用和農村救濟費則由于總量偏少、體制障礙等問題，對農民增收作用較弱。涂維亮[7]等通過計算農民收入與財政支出的相關系數，發現農民人均純收入和人均農業收入都與財政支出有極大的關聯性。廖紅豐等[8]指出，公共財政通過提供農村公共產品改善農民的生產、生活和外部環境條件，有利于發展農業生產，從而直接或間接地增加農民收入。公共財政對農民收入增長發揮導向作用、乘數效應和“發動器”作用。王倩[9]研究認為，1978～2006年間中國農村的外源型資金支持沒有起到促進農民增收的作用，財政用于農業的支出落后于農業生產，要促進農民收入增加，應進一步加大財政支農力度并調整財政支農資金的使用方向，加大對農業科技、農村人力資源的投入，形成政策補償金融、金融支持“三農”的渠道。

2 農業稅收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

農業稅費過重是導致農民收入不高的原因[10,11]。柯炳生[12]通過研究認為，我國農民稅費負擔太重，減輕農民負擔可以相對增加農民收入，并從減輕農民負擔的角度研究農民收入增長的途徑。王金水[13]認為農民增收困難、農民負擔過重是21世紀中國農業和農村經濟面臨的突出矛盾，關系到國家穩定和發展的全局，要扭轉農民收入增速連續下降的趨勢，應對WTO的挑戰，必須深化農村稅制改革，為農民增收創造良好的政策環境。

我國自2006年1月1日起廢止《農業稅條例》，取消除煙葉以外的農業特產稅、全部免征牧業稅，終結了實行了2 000多年農業稅收，極大地減輕了農民的負擔。農業稅的減免，增加了農民的可支配收入。農業稅減免政策將促進其它配套措施改革，有利于農村經濟發展，將創造良好的農業經濟運行環境，提高農民收入[14]；王文剛[15]以黑龍江省綏化市為例分析了農業稅取消后農民收入水平的變化，賀景霖[16]分析了河南省周口市農業稅費減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兩人研究結果均認為農業稅取消后，降低了農業生產經營成本，提高了農業效益和農產品市場競爭力，促進了農民收入的提高；但由于農業產業結構不合理，農產品加工業技術含量低，農產品生產流通企業資金匱乏，農民思想觀念相對落后，商品意識、市場意識、開放意識相對淡薄，農業產銷信息不暢通，農民科技素質較低等方面，農民收入增長仍然有限，仍未根本扭轉城鄉收入差距大的局面。戴天放[17]研究認為取消農業稅在短期時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相當明顯直接減輕了農民負擔，增加了農民收入，但其長期趨勢卻表現為農民增收效應遞減，主要是農業稅減免引起市場交易成本如農資成本、人工成本增加和引起政府農業服務職能萎縮等。

3 農業補貼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

農業生產受市場波動大，國家對農業的補貼，不僅能大大提高農民的收入，而且增強了農民的生產信心，使得他們可以承受較低的市場價格，不必過于擔心市場價格的下跌，因為市場上損失的，都可以從國家那里補回來。因此，農業補貼是一國政府對本國農業支持與保護體系中采用的最主要、最常用的工具，是政府對農業的轉移支付、實現支持本國農業發展的主要措施之一。我國對農業補貼先后出臺了糧食直補、減免農業稅、良種補貼、生產資料綜合補貼等政策措施以期提高農民尤其是種糧農民的收入。何周蓉[18]探討了農業補貼制度對農民收入的影響，認為不同的補貼方式對農民收入增長的作用也不盡相同，“間接補貼”通過保護價收購農民糧食的辦法，“直接補貼”是根據農民糧食播種面積或產量確定補貼，但農民收入會受市場變動影響，因此還必需建立完善的農業收入支持體系來穩定農業生產者收入。

4 其他相關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

我國目前己經使用的政府一般服務措施包括農業科研、病蟲害控制、教育培訓、技術推廣和咨詢服務、檢驗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等六項。曹芳[19]研究認為，增加農業科研、農村教育和農業灌溉投資可以顯著促進農民收入的增長，我國農村投資政策的優先序應依次為農業科研、農村教育和農業灌溉，但在現實中農村投資政策的優先序依次是農業灌溉、農業科研和農村教育，而且灌溉方面的投入遠遠高于農業科研和農村教育。主要是農業灌溉設施的建設周期較短，完工后對當地和當期的農民收入有明顯的刺激作用，收益集中，政績顯著。政府一般服務主要通過提高單位面積產量降低農產品私人成本，在保持產量不變的條件下實現對私人成本的替代，優化農產品品質和提升農村人力資本水平等途徑發揮增加農民收入的作用。

國家對農業的宏觀調控是一種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政府農業行為，是保障和提高農民收入的有效保障。在當前國際經濟低迷和我國經濟持續高速發展的經濟背景下，為了保證民生，提高農民收入，國家必將會進一步加大對“三農”的扶持力度，在宏觀調控層面出臺有利于增加農民收入的政策。根據農民收入的現狀，國家在宏觀調控方面主要還會集中在提高農產品的價格、降低農民貸款利率、完善農村基礎保障工程建設、完善農村金融服務體系、完善農村醫療保障制度、對農村施行減稅免稅政策以及實行種地補貼等方面，但提高農民收入是一個系統工程，而經濟運行同樣是一個宏觀系統，因此任何一個單一的宏觀調控政策，如果沒有有效的配套措施，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宏觀調控對農民收入的起著主導性作用，但還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而且各個宏觀影響因子間存在著的交互作用，因此在探索增加農民收入的措施時，必須論證各個宏觀因子的因子作用力和交互作用，探討增加農民收入的配套措施。

[1]中央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885.

[2]劉 嵐.我國農業政策調整對農民收入影響的經濟學分析[J].中國集體經濟，2008，(4): 4?10.

[3]賴昭瑞.現階段農民負擔過重的深層原因探析[J].經濟問題，2000，(5): 32?35.

[4]程漱蘭，周文根，張海洋.農民收入政策演變的國際比較[J].中國軟科學，1998，(11): 79?85.

[5]朱湖根.我國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對農民收入增長影響的貢獻分析[J].農業技術經濟，2007，(4): 103?108.

[6]史常亮.我國財政農業投入與農民收入增長實證分析[J].新疆農墾經濟，2010，(4): 22?26.

[7]涂維亮，楊學文.農業投資與農民收入相關性研究[J].農業技術經濟，2000，(5): 15?18.

[8]廖紅豐，杜長樂，楊孝光.農民增收與財政支農政策的現實優化[J].新疆農墾經濟，2004，(4): 8?12.

[9]王 倩，王譯興.農村金融、財政支農與農民收入的均衡與動態分析[J].社會科學戰線，2010，(6):252?253.

[10]林文敏.我國農民負擔史上稅外收費與稅費改革及啟示福州黨校學報，2002，(4): 54?57.

[11]吳國斌.增加農民收入的經濟學分析與政策取向研究[J].邵陽學院學報，2002，(4): 19?22.

[12]柯炳生.歐盟糧食政策的發展變化及對我國的啟示[J].南京經濟學院學報，2000，(4): 7?10.

[13]王金水.農業稅芻議——取消農業稅，我國農村稅制改革的根本出路[J].重慶社科文匯，2002，(10): 29?30.

[14]劉 強，戚迪明，黎 飛.農業稅減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J].黨政干部學刊，2004，(6): 30?31.

[15]王文剛.農業稅取消后提高農民收入水平探析——以黑龍江省綏化市為例[J].世紀橋，2010，(1): 89?90.

[16]賀景霖.農業稅費減免對周口地區農民收入影響的實證分析周口師范學院學報[J].2008，25(6): 118?120.

[17]戴天放，羅 瑩.取消農業稅政策對農民收入影響的實證分析[J].江西農業學報，2008，20(11): 148?151.

[18]何周蓉.論農業補貼制度對農民收入的影響[J].農村經濟與科技，2009，(9): 5?7.

[19]曹 芳.農業國內支持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研究[D].南京: 南京農業大學，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