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蛋糕

茅永民

隔壁的80后小夫妻，自從吃了他倆的喜糖，就跟著熱鬧了起來。有時，大分貝的音響會帶著小夫妻嘹亮的歌聲“死了都要愛”，有時我也會隱隱約約聽到爭吵聲，幾次，小新娘會收拾衣服準備回娘家。

望著這對陰晴不定的情侶，我本想說：愛情是糖，有時很甜蜜，吃多會甜得產生膩味，而真正的愛情是“守望”，就像守望星夜一樣守望著彼此。

我和他們講了這個故事。那次，我和同事去深圳接一艘北歐的老船。在大冰箱里發現了一塊碩大的巧克力，誰知，船上二十幾號男人都不喜歡吃這玩意兒，丟了著實可惜。有天我翻閱船員資料，突然發現過幾天就是老水手長的生日，過幾個月他就要退休。我向船長政委說了我的想法，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說干就干，我和大廚先將黃油加熱軟化，加入白糖攪拌均勻，再打入雞蛋，攪打成漿；面粉摻入開水，邊摻邊拌，成雪花狀，晾涼，再加入可可粉、蛋糕發粉、香精和牛奶，和成均勻的面團；取一個長方形淺烤盒，內面涂油防黏，裝入面團摁平，表面涂上融化了的巧克力并撒上碎花生仁；烤好取出晾涼后，從中部橫向片切成上下兩片。綿白糖加開水溶化，慢慢摻入花生醬和融化的巧克力，邊摻邊攪成光滑均勻的乳狀醬，將夾心醬抹入兩層蛋糕之間。

那天晚上，黃海風平浪靜，我們的船就像犁在一條漂亮的綢緞上。除了當班的幾個人，我們全部集中在餐廳里，當飄著濃郁奶香的蛋糕出現在餐桌上時，一陣歡呼聲掩蓋了隆隆的機器聲。水手長的淚水終于掉下，他說看到蛋糕就想到了老婆。這些年，有時一年有時兩年回家度一次假，第一天老婆總給他過“生日”。老婆說，先把生日飯吃了，吉祥！有時兩年后回家，老婆就給他連續兩天“過生日”，所以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老婆做不了蛋糕就自己做松糕代替，松松甜甜的糕，插著她用紅紙寫的年齡，每次的松糕都那么好吃……

聽了故事，小夫妻倆似明白了什么，兩只手長久地緊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