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教學方法的反思與改善

摘要：隨著我國法學教育主要以培養應用型法律人才目標的確立，傳統的課堂講授法在基礎訓練層面、學術訓練層面、職業技能培養層面均暴露出許多不足和局限。而完整的法學教學活動就是要想方設法教會學生理解、領悟和參透上述三個層面的知識與理論、方法與智慧、實踐與技能問題。

關鍵詞：法學教育 法學教學 反思 改善

長期以來，中國的法學教育一直存在職業教育與通識教育、精英教育與大眾教育、素質教育與專業教育、專才教育與通才教育、應試化教育與深入式教育、學院式教育與實踐式教育等方面爭議。而法學教育往往需要借助法學教學活動加以推行和開展。按照高等教育學的理解，教學方法是“在教學活動中教師如何對學生施加影響，怎樣把科學文化知識傳授給學生并培養學生分析能力、發展智力、形成一定道德品質和素養的具體的手段。”當前法學教學方法居于主流地位的是傳統的課堂講授法，而隨著法學教育理念的轉變，我們應對法學教學方法尤其是課堂講授法進行應有的關注和必要的反思。

一、法學教學方法的反思

傳統的法學課堂講授法是“教師講什么，學生聽什么，并以是否全盤接受課堂書本知識作為衡量學生學習水平的主要標準。”這種法學教學方法能夠傳承多年不衰，自有其獨到之處。該種教學方法的優點包括：“其一，重視法學知識的系統性，教師按照自己對某一方面法律知識的框架把握，通過課堂講授傳授給學生。在這個框架體系中，既有法律概念、條文，也有法律原則；既有層次、也有重點。其二，注重法律精神的傳播。其三，教師有學者壟斷。其四，受物質條件限制少，成本低廉。”隨著社會對法律人才需要的整體情形和法學教育改革的基本要求，這種傳統的法學課堂講授法逐漸暴露出許多不足和局限：

第一，法學教學之基礎訓練層面的問題。當前法學教學依靠傳統的課堂講授法，過于強調教師對學生法學知識、原理的單方面宣講和灌輸，學生學習的主體地位尚未真正確立，學生被動地聽課和記筆記，策略式學習模式占主導地位。傳統的課堂講授法注重知識、法條、理論和體系的灌輸；但以教師為中心，教師講、學生聽和做筆記，學生參與教學互動和發表意見的機會很少，學生的主動參與意識和積極性沒有被調動起來。這種教學方法使學生久而久之養成了被動接受知識的習慣，遇到問題總是期待教師的講解和答案；學生的課外學習往往也以課堂筆記中考試的重點內容為中心展開，從事策略式學習。于是，學生獨立發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學習能力難以真正養成。

第二，法學教學之學術訓練層面的問題。當前教師過于注重法條詮釋和理論解讀，但忽視了對學生進行法學方法的傳授和培育，忽視了對學生進行全面且科學的法科學術訓練。可以說，詮釋法律規范、解讀相關法學理論構成了當前部門法學教學的主要內容，即使有方法的傳授也僅是注釋的方法。法學研究方法是學生獲取法學智慧、培育法學思維、養成獨立思考能力的橋梁和手段，法學研究方法是一個包容甚廣的問題域，不僅有傳統的注釋方法，還包括哲學分析、社會學分析、經濟學分析、文化分析、實證分析、心理學分析等諸多跨學科研究方法。而現有的教學活動在學術訓練層面忽視了各種跨學科方法的講授和培育，忽視了對學生法學智慧和法學思維的引導和培育。

第三，法學教學之法律職業技能訓練層面的問題。當前法學教學重理論、重知識，但輕實踐、輕應用，忽視對學生法律職業技能的訓練。中國的法學教育仍強調一種以培養法律應用人才為主的實踐導向；而當前的部門法學教學片面注重理論知識的傳授，忽視實踐理性，導致學生在司法實踐中不知如何應用法律、不會理論聯系實際、不能嫻熟地運用各種法律技能。

二、法學教學方法的改善

“高等法學教育是以培養大多數法學應用型實務人才和少數研究型理論人才為目標，通過應用型人才的培養，來實現法律的傳播，實現依法治國，實現用法執事，實現法律變革；通過研究型人才的培養，實現法律理論研究，針對法律實踐研究其變革。”?“法學教育的基本目標：作為一門應用性學科，法學教育的基本目標就是培養應用類法律人才。”為適應法學教育的目標，法學教學方法必須做出相應地改善。

可以說，上述基礎訓練層面的問題可歸結為法學教學中的“學”，這涉及到如何使學生理解法條與理論、法律與社會生活之間內在聯系的問題；故而需要對傳統的課堂講授模式進行修正和改良。上述學術訓練層面的問題可歸結為法學教學中的“道”，這涉及到如何對法科學生進行必然的學術訓練，如何培養其法學思維、法治觀念，如何引導其領悟法學智慧和掌握各種跨學科研究方法的問題；故而需要開展各種研究性教學法、項目性教學法的嘗試以及各種新型法學課程（如刑法文化課、民法文化課、訴訟法的經濟分析、勞動保障法的社會分析等交叉學科課程）的探索工作。上述法律職業技能訓練層面的問題可歸結為法學教學中的“術”，這涉及到對學生法律實踐能力的訓練和培養，涉及到法學知識與法律實踐技能的貫通問題，涉及到對“法律人”的品格養成問題；故而需要探索和開展法學實踐教學模式。可以說，完整的法學教學活動就是要想方設法教會學生理解、領悟和參透“學”、“道”、“術”這三個層面的知識與理論、方法與智慧、實踐與技能問題

第一，在基礎訓練層面，針對傳統法學教學活動片面灌輸理論與知識的不足和學生被動學習的局限，樹立培養學生獨立且主動地掌握知識、理論及法條的學習能力的改革目標，并由此提出修正傳統的課堂講授模式，引入和發展案例教學法，增設課堂提問、討論、學生自我展示和教學互動環節。

針對傳統教學模式過于注重知識和理論的灌輸以及學生學習主動性不強的問題，我們認為，培養學生獨立和主動的學習能力至關重要。具體方案在于：一方面，以案例教學法修正傳統的課堂講授模式。在法學課堂教學活動中，廣泛地引入案例教學法，以案談法、以法談理，通過案例教學法的引入，放手讓學生獨立思考和大膽評論，將學生由在教學中被動參與者轉化為積極主動參加者的角色。另一方面，在課堂教學中，增設預習、提問、分組討論、發言及學生自我展示等教學互動環節。通過學生課前預習的方式，在課堂講授中，提高學生的參與程度，保障學生在教學活動中的主體地位，保障學生與教師在教學活動的交流、互動與對話。

第二，在學術訓練層面，針對當前教學活動重理論和法條但忽視法學方法、思維、觀念以及智慧的引導和培養的不足，樹立培育學生法學方法、思維、觀念及智慧的改革目標，并由此提出通過研究性教學和項目性教學模式的開展，注重導入指導學術論文寫作、組織調研、組織案例討論、指定書目文獻閱讀與討論等教學方法的改善。

針對當前教學活動重理論和法條但忽視法學方法、思維、觀念以及智慧的引導和培養的問題，我們認為，培育學生的法學方法、法律思維、法治觀念及法學智慧對于學術訓練至關重要。一方面，通過研究性教學的開展，在多元、靈活的研究活動中尤其是通過開設刑法文化課、刑民交叉課等學科交叉的新型課程群，使學生了解、掌握各種法學研究方法。另一方面，通過項目性教學的開展，組織學生參與和獨立承擔各種研究項目、組織學生從事學術調研和案例討論、組織學生針對特定文獻進行閱讀和分析等等。

第三，在法律職業技能訓練層面，針對當前教學活動重知識但輕實踐和應用的不足與忽視訓練學生法律職業技能的局限，樹立強化學生對實踐、應用、技能及程序的全盤掌握的改革目標，并由此探索課堂之外的實踐性教學模式，引入各類型的診所式教學、模擬法庭、模擬仲裁、設立實踐導師制等新型實踐教學機制。

針對當前教學活動重知識但輕實踐和應用的不足與忽視訓練學生法律職業技能的問題，我們認為，強化學生對實踐、應用、技能及程序的全盤掌握有助于應用型法律人才的培養。一方面，開展課堂之外的實踐性教學模式，如組織學生到公檢法司部門實習，使其提前了解法律人的職業定位、職業道德、職場規則和職場需求。再如設立本科生實踐導師制，以學徒制的方式，由具有充分法律實務經驗和法律職場閱歷的特定人士指導和幫助本科生順利進入法律人的角色。另一方面，引入和全面開展診所式部門法教學活動和模擬法庭等情景教學機制。按照部門法的分類，在法學院系內分設刑事法律診所、民商事法律診所、勞動保障法律診所、商事仲裁法律診所等法律診所，為校內學生架起服務社會、從事相關法律實務的橋梁。此外，開展模擬法庭等情景式課外教學活動，使學生能夠有機會模擬法官審判、模擬檢察官起訴、模擬律師辦案、模擬公安人員刑事偵查等實踐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