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范增在《鴻門宴》中的悲劇性意義

蘇教版高中語文課本必修三《鴻門宴》，描述的是公元前206年12月項羽在新豐鴻門舉行的一場藏有殺機的宴會。這次宴會，是項羽和劉邦在滅秦之后長達五年的斗爭開端，是劉、項之間政治矛盾由潛滋暗長到公開化的生動表現。宴會上，劉邦的真正對手，與其說是項羽，不如說是范增。因為是范增的話堅定了項羽擊破沛公軍的決心，同時，范增還是鴻門宴中緊張氣氛的制造者，他的每一言行都推動著雙方的矛盾斗爭向高潮發展。但老謀深算，沉穩阿正的范增最終還是失敗了。通過對課文的深入分析，我們會發現把握好范增的悲劇性結局，就不難理解項羽必然失敗的結果了。

閱讀全文，可看出范增是項羽的主要謀士。在鴻門宴的整個斗爭過程中，他審時度勢、出謀劃策，欲置劉邦于死地，但由于受到內部的牽扯，他的目的始終無法達到。文中第1節，當曹無傷告密說“沛公欲王關中”時，項羽勃然大怒，要“旦日饗士卒，為擊破沛公軍”。范增亦馬上指出劉邦的今昔變化是判若兩人，指出其“志不在小”，有“天子氣”，要“急擊勿失”。范增這番火上加油、激化矛盾的話，更堅定了項羽“擊破沛公軍”的決心。雙方的形勢頓趨緊張，導致項伯為報私恩，“乃夜馳沛公軍，私見張良”，泄露軍機。課文的主要部分就詳盡描述了項、劉（實際是范、劉）的斗爭。

宴會上，項羽面對劉邦的假意屈從，忘乎所以，洋洋自得，竟脫口將曹無傷告密之事全盤托出，全然忘記了“擊沛公軍”一事，可見項羽怒氣全消，有和解意，范增的第一步計劃落空。但范增蓄意殺死劉邦，他“數目項王，舉所佩玉決以示之者三”，要項羽在宴會上殺掉劉邦，而項羽“默然不應”，范增又再度失敗。不肯罷休的范增只好孤注一擲，出招項莊，“入前為壽，壽畢，請以劍舞，因擊沛公于坐，殺之”，宴會上頓時刀光劍影，充滿殺機，而此時項伯“亦拔劍舞，常以身翼蔽沛公”，一攻一守，項莊無法下手。范增擊殺劉邦計劃再度落空。項羽的剛愎自用，輕信寡謀，項伯的通敵護敵，項莊的勇而無謀，瞻前顧后，這些都使得本領再高強的范增都無法進行自己的擊殺計劃。

再看劉邦一方（第3節）：謀臣獻計，武將逞勇。他們密切配合，形成難于對付的包圍圈。首先，項伯為報私恩夜訪張良，勸他逃走；而張良以“為韓王送沛公”為借口，將項伯所言具告劉邦，使得劉邦順勢拉攏項伯。張良是效忠劉邦的。其次，范增命項莊舞劍，“因擊沛公于坐，殺之”，氣氛緊張到極點，張良如坐針氈，離宴找樊噲告急，樊噲撞倒守門衛士，闖宴怒視項羽，無所畏懼。樊噲鋒芒畢露地指斥項羽，頌揚劉邦，并警告劉邦說，“此亡秦之續耳”，結果“項王未有以應”，并賜“坐”。樊噲的出場使得劉邦處境化險為夷。沒有樊噲十二分的忠誠，他和劉邦的配合不會如此默契。劉邦的能言善辯，機敏詭詐，張良老練多謀，知人善辨，樊噲披肝瀝膽，勇且有謀，他們配合默契，團結一心，由被動化為主動，而范增心有余而力不足，完全失去了反擊的招架之力。

鴻門宴上，老謀深算的范增沒有戰勝劉邦一方還是自身多種原因造成的。第一，他對外能發起一次又一次的凌厲攻勢，對項伯徇私通敵卻失去警惕性。當項羽決定“擊破沛公軍”時，第二天一早劉邦就來鴻門宴“謝罪”。對如此驚人的巧合，范增卻沒有深究其中原因，于是，密報軍情的項伯就這樣被放過，成了隱患。第二，宴會上，主張“急擊勿失”的范增見項羽“默然不應”，發起新一輪的攻勢，卻將擊殺劉邦的重任交給了劍術平庸的項莊。第三，殺機仍未徹底消除，身處“魚肉”地位的劉邦坐不安席，機警地托詞離宴，成功逃脫。而此時的范增卻端坐席前，未當機立斷，調兵遣將追殺劉邦，完全失去了先前“因擊沛公與坐”的那種魄力。

雖然，司馬遷在《鴻門宴》中對范增著墨不多，但范增在整個情節的發展中所起的作用卻是至關重要的。他的每一言行都在推動著雙方的矛盾斗爭向高潮發展；如果說項羽、劉邦的人物個性是一組對比，那么范增的老謀深算則是對項羽輕敵自大的個性起到很好的襯托作用；范增的“此其志不在小”和“若屬皆且為所虜”則更進一步說明劉邦是一個胸懷大志的強勁對手，范增的話從本質上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雙方矛盾斗爭的尖銳性。

縱觀史實，作為反秦主力之一的劉邦，進入咸陽后，嚴明軍紀，休養生息，所做皆順乎民心，合乎民意。而項羽大肆屠殺，分封諸侯，失掉軍心民心，把中國又帶回到分裂割據時代，這與歷史發展的統一趨勢也是相背道而馳的。因此，跟隨項羽的范增是擺脫不了他的悲劇性性格的。教學中，透徹分析范增的性格特征對掌握全篇有著重要的意義。

作者單位 江蘇省南通市小海中學

責任編輯 張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