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要有文采,必有想象之功力。正如劉勰所言:“文之思也,其遠矣。故寂然凝神,思接千載;悄然動容、視通萬里。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之間,舒卷風云之色。”
《紫藤蘿瀑布》這篇優秀散文,除具有構思精巧、寓意深刻、語言生動形象的特點外,作者豐富的想象也是此文產生獨特魅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形象描繪中的想象
可以說,作者能把紫藤蘿寫得如此“輝煌”壯觀,是與其無盡的想象力分不開的。
剛一見到盛開的紫藤蘿,作者就聯想到那凌空而下一瀉千里的自然景觀——瀑布,寫道:“像一條瀑布,從空中垂下,不見其發端,也不見其終極……”我們不由得想起唐代李白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勢。作者借助豐富的想象,把紫藤蘿盛開的宏大場面、磅礴氣勢、壯麗的景色描繪得淋漓盡致,充分展示了現實中紫藤蘿旺盛的生命力。
作者并沒有停止在對紫藤蘿外形的表現上,而是循形察神,由陽光下紫藤蘿深淺的不同,進一步展現其內在的神韻。“只是深深淺淺的紫,仿佛在流動,在歡笑,在不停地生長”,寥寥數語,靜中求動,把紫藤蘿寫得生機盎然,賦予其潛在的巨大生命力。
接著作者又張開“神思”的翅膀,用近似口語的通俗語言寫道:“花朵兒推著擠著,好不活潑熱鬧!”“我在開花!它們在笑。我在開花!它們嚷嚷。”賦予人的行動和感情,在平淡中見神奇,把紫藤花朵競相開放、爭奇斗艷的情態描寫得活龍活現,勾起讀者對紫藤蘿花“各領風、騷”的不盡遐思。
這些惟妙惟肖、形神兼備的描寫,哪一處不是借助于想象的神力呢?
二、傳情達意中的想象
“一切景語皆情語”。為了寄托深刻的意義,作者在對紫藤蘿作了精雕細描后,又想象流動著的紫藤蘿“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中緩緩流過,并帶走了這些時一直壓在我心上的焦慮和悲痛,那是關于生死謎、手足情的。”作者的情緒因之而平靜,從焦慮、悲痛的困擾中解脫出來,仿佛“別的一切暫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上的寧靜和生的喜悅”。這樣,作者就把眼前的自然景觀與內心的情感緊密地聯系了起來,由紫藤蘿的勃勃生機轉移到對生命意義的認識上來。隨后作者道出了一個深刻的哲理:“花和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幸,但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啟示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應沉溺于不幸的痛苦中,應該生活得瀟灑、豁達,滿懷信心地展望未來。這情與景的有機交融,難道不是仰仗于豐富的想象嗎?
為了把寓意表達得更充分,作者還聯想到“十年動亂”中自己家園里那些紫藤蘿的悲慘命運,將其與現實中繁花似錦的紫藤蘿相對比,從而更深刻地說明了歷史的長河雖迂回曲折,但終將前進的道理,將主題進一步深化。
總之,作者通過豐富的想象和聯想,體現了情與景的有機結合,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生花妙筆,“運用之妙,存乎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