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生活中,我們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往往那些氣質高雅、談吐不凡的人會給我們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象,覺得這樣的人真是頗具魅力。同樣,在文學作品中,也有很多富有鮮明個性的人物形象,深深地印在我們的腦海中。而這些人物形象的非凡魅力都要歸功于作者對人物的成功刻畫。
外貌描寫也叫肖像描寫,是人物描寫中的一種,主要指對人物的容貌、身材、衣著、神情、風度等進行準確、生動、形象的描繪,并通過外貌描寫來向讀者揭示人物的思想品質、精神風貌和性格特征。成功的外貌描寫能夠表現人物精神,彰顯文學魅力。外貌描寫的藝術表現功能是多方面的。
一、表現人物的性格特征
外貌描寫的作用不只在于勾畫出這個人物的外部面貌,而是為了以“形”來傳“神”,因此,分析人物外貌可以揭示人物性格特征。
例如在魯迅小說《故鄉》中,是這樣描寫少年閏土的外貌的:“他在廚房里,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從這段外貌描寫當中,“紫色的圓臉”,說明他是生長在海邊的農村,身體很健康?!皻置薄笔钱敃r紹興一帶農民戴的帽子,具有地方特色,顯示了他的生活環境。頸上套著“銀項圈”也是那一帶當時社會環境中的風俗。作者抓住了這三個特征,非常符合一個江南水鄉農村孩子的身份,從中透露出主人公淳樸而又天真的性格,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二、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
人物的內心世界隨外界的情景變化而變化,這種變化必然會反映到人物的外表上來,成功的外貌描寫,可以從人物的眼神、表情、姿態中看出他的個性和命運。
《阿Q正傳》一文中有兩處關于阿Q癩瘡疤的描寫。一處是第二章“優勝記略”中,“一犯諱,不問有心與無心,阿Q便全疤通紅的發起怒來……”;另一處是第三章的“續優勝記略”,阿Q在與王胡捉虱子比賽失敗之后,“他癩瘡疤塊塊通紅了,將衣服摔在地上,吐一口唾沫……”。通過塊塊通紅的癩瘡疤來體現阿Q內心的盛怒,而且在這癩瘡疤上第一次領教了他的精神勝利法。
三、顯示人物的身份品位
古人云:“人在衣裳,馬在鞍”,一個人的身份品位往往會通過他的衣著打扮表現出來。
如魯迅筆下的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寫他穿的是“長衫”,說明他是讀書人;可“又臟又破”,說明他鄙棄勞動,“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耙徊縼y蓬蓬的花白胡子,青白臉色,皺紋問時常夾些傷痕?!闭f明他窮,生計艱難,偷了書遭人毒打。短短幾筆就給我們勾勒出一個被封建科舉制度毒害一生的窮愁潦倒的讀書人形象。
四、突出文章中心思想
人物的外貌描寫,還要注意為中心服務,應該成為文章主題的有機組成部分。形形色色的人物描寫承載著作者對不同時代的不同感悟。
例如,王愿堅的《七根火柴》里對無名戰士的外貌描寫:“他的臉色更是怕人,被雨打濕了的頭發粘貼在前額上,雨水沿著頭發、臉頰滴滴地流著。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眼睛努力地閉著,只有顎下的喉結在一上一下地抖動,干裂的嘴唇一張一翕地發出低低的聲音——”。此段描寫不僅體現了無名戰士身體的極度衰竭,更重要的是把無名戰士的那種寧愿犧牲生命也不耗用火柴的革命集體主義精神酣暢淋漓地表現了出來,歌頌了英雄人物的高大形象,讓讀者備受感染。
五、蘊涵作者的思想感情
任何文學作品都是作者飽含激情去創作的,從字里行間可以看出作者的愛憎。
例如,魯迅的《藤野先生》中對清國留學生的外貌描寫:“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學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子,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發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實在標致極了”。魯迅抓住了“清國留學生”的“大辮子”這一外貌特征,入木三分地描繪出一群胸無救國之志,生活糜爛庸俗的“清國留學生”丑惡形象,令人生厭?!案吒呗柶?,形成一座富士山”、“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發髻一般”是比喻,“實在標致極了”是反語,表現了對他們腐朽生活的極其厭惡和辛辣諷刺。
總之,準確而恰當的外貌描寫,可以突出人物的特征,使人物形象更鮮明,性格更突出,思想感情表達得更充分,從而也有助于表達文章的中心思想。但是外貌描寫并不孤立的,它還要注意與人物的動作、神態、語言等描寫相結合,這樣才能更豐富地表現人物的個性特征,從而寫出鮮活豐滿的人物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