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物質流視角的財務管理創新

曾 歐

隨著人們經濟可持續發展及環境意識的增強，“循環經濟”綠色浪潮席卷全球，循環經濟的本質是改造或調控現有的線性物質流模式，提高生態資本的效率，形成生態資本效率較高的物質循環模式。財務管理的本質是基于資本跨期配置,從而創造企業價值。它解釋生態資本價值創造的機理,揭示生態資本與經濟資本轉換的規律,創新保障資本跨期配置趨于最優的技術手段,以發揮財務行為對財務狀態的能動作用。因此，在制定和發展循環經濟政策和戰略時，必須抓住其本質和核心內容，對經濟活動的物質流進行分析，調控物質流動模式，實施物質流管理，優化經濟結構；建立物質流核算賬戶，評估可能存在的經濟減物質化，透視生態可持續性。

一、物質流核算及管理

物質流（Material Flow）是生態系統中物質運動和轉化的動態過程，物質流不同于能量流，物質在流動過程中既不會產生也不會消失，流動呈可循環狀態。

物質流核算（MFA）主要是通過對經濟系統中物質流進行定量分析，了解和掌握整個社會經濟體系中物質流的規模和流動途徑。核算的最終目的是對系統內物質流進行調控，緩解經濟系統對生態系統的壓力。核算內容主要有三個方面：第一是對進出經濟系統的物質流規模和種類進行統計核算。第二是關注經濟系統在一定生產或消費規模下，物質的使用、消耗和循環強度。第三是對經濟系統中的物質流流動路徑、影響因素進行分析。

物質流管理（MFM）指的是以目標（生態目標、經濟目標和社會目標）為主的，對物質、物質流和能源等有效利用的管理模式。物質流管理的核心是優化生產和消費過程中的物質流動方式，引進清潔技術，通過技術支撐，構建物質流動網絡，通過有效的物質流動網絡降低交易成本，提高物質使用效率。目前我國正在大力推進的生態工業園區建設就是物質流管理的典型實踐模式。但是物質流管理又不僅僅限于生態工業園區建設，它包括對整個區域的物質流動方式的調節和優化管理，因此，具有更加廣泛的內涵。

二、綠色核算和環境會計

綠色是人類生命力的象征，綠色是環保、生態、信息、新經濟時代的代表色，綠色以自然資源、生態環境的代名詞深入人心，向舊傳統經濟觀念及工業黑色文明發起了綠色文明挑戰，“綠色文明”是當今世界社會可持續發展研究的熱點。

“綠色核算”是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綠色文明”必然產物。在目前舊經濟核算體系中，都沒有把自然資源、生態環境（包括自然資源的投入、生態系統的破壞和生存指數的降低）計算在內，存在嚴重缺陷，所顯示出來的經濟核算數據遠遠不夠準確和全面，為從根本上緩解經濟發展和保護環境之間矛盾，“綠色核算”理論也就應運而生了。“綠色核算”包括宏觀和微觀兩個部分。宏觀地說，就是在計算國內生產總值時，將治理環境、恢復生態所付的費用扣除掉。比如，澳大利亞等國家進口我國彩電時，要同時加收垃圾消納費用，而我國進口外國電器時沒有收這筆費用，當這些電器變為電子垃圾后，我國政府卻要承擔處理垃圾的費用。從微觀上是指綠色會計及環境會計，比如，淮河流域曾有1500多家小造紙廠，其生產值被當地政府視為成就，列入國內生產總值，然而，這些小造紙廠給當地造成的污染，最終還得由政府來解決。

在宏觀上，聯合國于1993年就建立了SEEA體系，SEEA賬戶根據賬戶核算中資本消費和積累的概念，嚴謹定義了各種環境影響。并通過綠色核算體系對自然資本及其消耗進行精確的測算。以下公式完整表現了環境經濟綜合核算體系SEEA結構和指標。

期初經濟資產

+產品供應〔國內生產（工業）產出（Qi）+世界其他地區進口（M）〕+產品使用〔國內生產（工業）中間消耗（ICi）+最終消耗（家庭、政府）（ICi）+資本形成總額（CF）+世界其他地區出口（X）〕+固定資本使用〔國內生產（工業）固定資本消耗（CCi）+資本形成固定資本消耗（-CC）〕+附加值（VA),NDP〔國內生產（工業）VAi=Oi-ICi-CCiNDP=∑VAi〕+ 其他經濟資產變動=期末經濟資產

期初環境資產

+自然資產利用(消損和退化)〔國內生產（工業）環境成本（ECi）+最終消耗（家庭、政府）環境成本（ECh）+資本形成自然資本消耗（-EC）〕+經環境調整的指標〔國內生產（工業）EVAi=VAi-ECiEDP=∑EVAi-∑ECh+資本形成ECF=CF-CC-EC〕+其他環境資產變動=期末環境資產

公式顯示自然資源消耗作為環境成本被納入核算將如何影響核算要素。大部分經環境調整的經濟指標能夠用下面的公式計算。

1、行業i的經濟增加值：

用產出的Oi與成本的差值來衡量行業i的經濟增加值EVAi，成本包括中間消費ICi、固定資本消費CCi和環境損耗和退化成本ECi。

2、綠色國內生產凈值：

綠色國內生產凈值EDP是各行業經環境調整的經濟增加值的總和，再減去家庭產生的環境成本ECh。EDP也可以用最終使用之和來表示，為最終消費C、經環境調整的凈資本形成的ECF、進出口差額（出口X-進口M）之和。其中，凈資本形成ECF等于總資本形成CF減去自然資本消耗。

在微觀上，國際上則通常通過物質流即實物投入—產出賬戶的核算評估環境影響；通過生態效率指標即（貨幣）增加值與（實物）環境影響的比率，將經濟和環境數據“集成”起來，并通過生態平衡表評估企業和當地工廠的實物環境影響。

三、物質流財務管理創新

（一）物質流財務管理的核心及現狀

基于物質流視角的財務管理是在以生態資產和經濟資產為企業價值創造主要驅動因素的背景下，運用公司財務管理體系，通過核心資本的價值創造模型對企業財務狀態進行評析，規劃并評價企業財務行為，以實現價值最大化目標的一系列方法的集合。它的核心是將企業視為一個物質流轉系統，通過跟蹤計算該系統各個環節的物質（包括材料和能源、其他物質）流量和存量，以及生態資產的消耗，量化所有成本要素，為企業提供成本分析和控制所需的信息，以利于企業管理者做出正確決策。

現在國際上比較流行的做法是設立物質流成本會計（MFCA）和環境會計，MFCA對物質的流量和存量同時以實物和貨幣形式加以計量,通過核算每一制造流程中缺陷產品、廢棄物和其他排放物數量和所耗用資源,并將其轉換成貨幣價值,企業就能夠識別成本損失。與其他成本會計方法相比,MFCA的最顯著特點是把所有不能變成企業產品的物料作為損失,并使損失的所有相關成本透明化。MFCA改變了傳統的成本會計核算模式,其價值流分析彌補了循環經濟僅有物質流分析的不足,很好地克服現行成本會計系統的缺陷，而國內的財務管理體系對這方面的研究還相對比較滯后，會計領域的研究大部分停留在環境會計核算、環境管理會計系統構建等方面，研究思路基本上是以會計學理論向環境領域的擴展為主，沒有突破原有的研究框架。在實際管理中，我國企業習慣通過管理賬面上的財務數據信息來削減生產成本、制造費用和管理費用,而很少關注企業整個生產制造流程中物質的投入(全部物料、能源等)與產出(包括產品和廢棄物),但這些物質恰恰是產品成本和環境成本的重要構成部分,一些缺乏社會責任的企業甚至為削減成本而肆意排放廢棄物,產生了高環境成本。

（二）財務管理的創新建議

1、財務管理目標創新

基于物質流視角的財務管理必須同時實現經濟效益、環境效益、社會效益及三者的最佳協調，經濟效益是傳統財務管理的最終目標，但在實現經濟效益的同時財務管理必須還要兼顧環境效益和社會效益，所以，財務管理必須要增加以下三方面的內容：核算和披露環境資產、環境費用、環境效益等項目；披露企業環境績效；披露企業對環境的不良行為。在此基礎上，可以建議企業下一步該針對哪些項目進行投資和重視。以垃圾零浪費活動所致廢棄物最終處理量巨幅減少為例，在傳統財務會計報告中是不會單獨揭示廢棄物最終處理量減少所獲收益的，但創新財務報告就需單獨列示，從而提醒經營者，垃圾零浪費是控制企業廢棄物最終處理量的關鍵。歐盟的環境行動計劃目標就體現了物質流管理的核心思想，通過提高資源效率實現可持續生產和可持續消費，實現資源消耗、廢棄物產生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分離或脫鉤，以確保再生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消費不超過環境的承載力。

2、財務核算項目創新

資產：不僅僅只包括能帶來收益的經濟資源，還需包括自然資產和環境資產，且對自然資產估價入賬分期攤入成本；

負債：在資產負債表中增加“或有負債”科目，也就是“環境負債”，企業或有環境負債包括與環境破壞損失費用密切相關的或有環境負債和由于國家政策變動而導致企業可能增加壞境保護方面的支出兩種。

成本：除了企業的內部成本—營運成本，引入環境成本概念，屬于外部性成本，環境成本主要包括環境預防成本、資源消耗成本、環境污染治理成本、環境補償成本、環境機會成本和資源濫用成本。

生態率：增加“生態率”會計計算數據，生態率是一個指數，銷售利潤總額除以環境負擔總額。該指數可以判別每噸產生環境負擔的物質排放所產生的增值額是多少。較高的生態率意味著一項經濟行為在產生較低環境負擔是實現了較高的經濟收益。

3、財務核算方法創新

建立物質流核算賬戶，對經濟活動中物質的投入和產出進行量化分析，構建物質總量分析模型和物質使用強度模型。物質總量分析模型分析一定的經濟規模所需要的總物質投入、總物質消耗和總循環量。物質使用強度模型則主要計算一定生產或消費規模下，物質的使用強度、物質的消耗強度和物質的循環強度。

人為環境成本的確認：判斷未來環境支出發生的可能性，當達到基本確定標準時就進入負債的確認程序，否則按或有負債標準進行判斷；對或有負債發生的可能性進行判斷，針對不同情況下發生的可能性進行記錄分類；判斷環境成本與現實、未來時間段的相關性。

環保收入的核算：主要有對企業取得的與環境保護有關的補助、補貼和企業作為環境污染受害者從訴訟中獲得的賠償等收入形式，應設置“環境補貼收入”、“環境賠償收入”、“其他環境收入”三個會計科目進行核算。

環境費用的確認：直接或間接地與通過以下方式流入企業的經濟利益有關，包括提高企業所擁有的其他資產的能力，提高其效率；減少或防止今后經營活動所造成的環境污染以及保護環境，要將其資本化；為了減少或防止潛在的污染，保護未來環境所發生的費用也應予以資本化。而對于不能給未來帶來經濟利益的環境費用，就作為費用計入損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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