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協調社會關系、規范社會行為、化解社會矛盾和深入細致的群眾工作,維護人民群眾權益,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保持社會良好秩序,有效應對社會風險,為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營造更加良好的社會環境
5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研究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問題。會議指出,要緊緊圍繞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總目標,牢牢把握最大限度激發社會活力、最大限度增加和諧因素、最大限度減少不和諧因素的總要求,積極推進社會管理理念、體制、機制、制度、方法創新,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的社會管理格局,加強社會管理法律、能力建設,完善基層社會管理服務,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管理體系。
從這里可以讀出執政者的一種基本取向,那就是容許、吸納新興的各種社會治理力量,構造成一個既有治理力量,也即中共黨組織、政府,與各種新興力量共同治理社會的新型社會治理結構。
廣東省委清楚地說明了這一取向。中共廣東省委書記汪洋2011年5月21日表示,珠三角地區要突出加強社會組織建設,逐步向社會組織放權。廣東省委副書記朱明國在全省政法機關社會管理及創新工作匯報會上表示,廣東將注重建立多元共治的社會組織管理體制,實現政府和各種社會力量的“深度合作”。
吸納各種新興治理力量參與社會管理,在今天,不僅是可行的,也是十分迫切而必要的。如政治局會議所說,我國社會管理理念思路、體制機制、法律政策、方法手段等方面還存在很多不適應的地方,解決社會管理領域存在的問題既十分緊迫又需要長期努力。
上個世紀50年代開始,黨政體系開始建立自上而下的社會控制與管理體系。傳統的社會治理制度,比如,鄉村的家族制度,城市的行業與社會自治組織,一度消失。這個體系確實可以對社會進行有效的管理,并且可以非常高效地動員各種資源。
但是,這種體制需要人們始終保持在高度緊張的狀態,自上而下的管理體系也需要耗費大量資源。正因為此,從70年代末以來,市場機制、社會自治得以初步發育、擴展和深化。大量人口就業于私人企業,而不再在國家直接控制的單位和集體中。人們也生活于新興的社區中。社會上出現各種各樣的自主治理形態,其中最為重要的企業的治理,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行會,社區自治,乃至于各種興趣性社團。90年代后期以來,互聯網則為人們跨區域的自主治理提供了便捷的工具。
這樣,當下中國也就面臨一個相當嚴重的治理不協調問題:一方面,大量的個體離開了傳統的體制管理;另一方面,大量新生的社會自主治理制度,由于種種制度限度,無法健全發育。尤其重要的是,這兩個治理體系之間,沒有建立起合理而健全的關系,沒有建立起有效的合作機制,相反,在很多領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緊張。這樣的緊張導致社會治理資源的浪費,社會很多領域中出現了治理真空。由此導致一種奇異的局面,政府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仍然有一些人不能及時獲得生活必需品、安全等最基本的公共品。
這種局面亟須予以改變。執政者提出的“最大限度激發社會活力、最大限度增加和諧因素、最大限度減少不和諧因素”要求,指出了變革的方向,那就是要承認過去三十年間形成的新興社會治理力量所扮演的角色,賦予其以合法地位。在此基礎上,重新思考、設計執政黨、政府與這些新興社會組織的關系,讓新興的治理力量可以充分發揮作用,最終形成一種社會廣泛參與的共同治理架構。
形成這種治理架構的關鍵在于執政黨、政府對于這些新興社會治理力量采取一種包容的態度。現代社會的治理一定是民眾廣泛參與的治理,因為,現代社會高度復雜而多樣,任何僅僅依賴單一中心的管理,都會面臨難以克服的知識上的難題。民眾廣泛參與,則可以解決這一難題。
正如此次政治會議指出的,要以解決影響社會和諧穩定突出問題為突破口,通過協調社會關系、規范社會行為、化解社會矛盾和深入細致的群眾工作,維護人民群眾權益,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保持社會良好秩序,有效應對社會風險,為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營造更加良好的社會環境。
當然,這樣的社會治理體系也有其運轉之中心,那就是獲得人民普遍尊重的共同的價值觀念,和被人們普遍尊重的公正的法律體系,當然,也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法律執行體系。把握民眾的價值觀念,并以之為基礎制定法律、政策,就是執政黨的主要政治任務,而公正地執行法律、實施政策,就是政府的主要職責。大量社會自主治理組織則在這個中心的調配下,進行具體的治理。這樣的治理架構,可以充分利用各種治理資源,分散國家風險。
這是一個理想,達到這個理想,需要越過很多門檻。但至少今天,是可以瞄準這個理想,進行循序漸進的努力的。這樣的努力本身,就可以給社會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