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的特質與社會的形成

摘要：群體是齊美爾研究社會互動和交往形式中極其重要的一個方面，他嘗試將數量分析引入社會學，從而研究群體規模的大小對群體互動性質的影響。文章嘗試對齊美爾關于群體的思考進行了梳理。個人與群體之間的關系——自由與約束，群體與群體之間的相互作用，使社會網絡得以形成，并最終使社會成為可能。

關鍵詞：個人；群體；社會網絡；社會

中圖分類號：D6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4117（2011）03-0383-02

齊美爾關于群體的思考，追根溯源是他在思考社會學時候的一種探索。齊美爾社會學思考的起點源于其試圖在社會唯名論和社會唯實論之間尋找一種思辨性的調和，并開始區分出不同的社會學，“科學必須研究現象的各個（不同）方面，而不是籠統的概括”，因此誕生出形式社會學等不同領域。

一、群體的量的確定性

研究個人的共同生活、統一化和相互作用的一系列形式，首先應該從社會化的個人所處的群體出發。不同規模的群體所具有的某些特質對其成員有著重要的影響。群體的量的確定有助于研究不同規模的群體的不同特質。一方面，一個群體為了維持自己的生存與發展，必須形成一些群體內部的規章制度。另一方面，一個群體在數量上進行擴大時，由于群體成員構成的復雜性，群體規模的擴大，在培養群體成員個性的同時，也必須有明確的分工使得群體達到統一。

齊美爾認為，群體純粹在規模大小上的差異產生了群體結構上的差異。群體在數量上進行擴大時，其中的人員及其職能和要求會出現不可避免的分化，只有在堅決進行勞動分工的情況下才能構成一個統一體。而一個群體只有在一個小的范圍里才能使自己的活動具有徹底的系統化和完美無缺的適當性。

有一點我們需要注意的是，個性的培養是與群體的擴大保持同步的。群體的擴大有利于個性的培養。這是因為群體在擴大的過程中，需要相應地分工制度使其維持穩定，從而也使其每一個成員的角色都逐漸單一，為其成員個性的發展也就提供了獨立性和創造性。因此，群體的量的確定性對整個群體的發展有著重要的作用。

二、群體成員的數量意義

群體成員的數量對社會交往的形式具有重要的意義。群體規模的改變會使群體相互作用的方式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可以說，群體成員越多，發生在群體基礎上的社會交往就越復雜，交往的多重性可能會導致集體意識的缺乏，從而導致整個群體土崩瓦解，因此在一個群體成員數量增多時，我們需要有明確的分工以保持群體的統一性。

社會學里最簡單的形式結構是兩個人組成的群體，兩人的一種共同的命運、一種行動、一種諒解、一種共知的秘密，對于參加者的每一個人的約束都明顯不同于三人群體。齊美爾基于此種情況用形式社會學去考察社會群體與社會結構問題時，創立了小群體的形式研究。

齊美爾認為：二人群體的社會學性質是，自身受到相互作用的直接性的約束，不僅給這兩個要素中的每一個以超個人的統一體，統一體面對每一個要素，每一個要素又同時參與著統一體。簡單說來，他認為二人群體沒有超個人的結構，二人群體的關系十分密切，具有強烈的排他性，卻不穩定，如男女之間的婚姻。在婚姻關系上，如果夫妻關系冷漠，他們也不愿意要孩子，因為孩子會把他們牢固地結合在一起；然而浪漫而又激情的婚姻也不想要孩子，因為孩子居于他們之間實際上起著分離的作用。對于那些尋求直接的統一體的人來說，居間斡旋似乎是一種分離，猶如一座橋梁雖然連接著兩岸，但是卻使兩岸之間的距離變成為可以測量，而在居間調停使多余的地方，它比多余還要糟糕。

第三者的加入，二人群體就變成了三人群體。與二人群體相比，三人群體隨著量的變化，其群體的性質、結構也會發生質的變化。一個古老的諺語道：“誰若有一個孩子，他就是孩子的奴隸，若是有幾個孩子，他就是孩子的主人。”齊美爾認為：數目“三”似乎產生著三種典型化的群體形式。三者中的任何一人可以充作中立者和調停斡旋者，也可以利用他人的不和從中漁利，中間人還可以對其余二人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他對三人群體的研究促進了社會學對群體和社會結構的網絡分析。

具體而言，齊美爾對群體的研究和對陌生人的概念分析處于同一個思考系統。從群體性質、特點等研究中，他發現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互動產生著群體的價值，分割著人群，區分著陌生人等等。下圖為不同規模群體發生群體內的互動所具有的不同形式：

群體的特點：

二人群體的特點：關系密切，具有強烈的排他性

三人群體的特點：會產生獨立于個人的社會結構，這可能會危及到個性的發展）

多人群體的特點：集體意識缺乏，群體開始分化，需要有明確的分工制度保持群體的統一

三、群體的交錯與社會網絡的形成

某個群體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制度與規范，群體成員在這些制度與規范下相互進行交往，并維持群體的發展與擴大。同時，群體與群體也開始相互交往，這也使得群體成員有了更多選擇，群體內的某一成員也許會更容易與另一群體內具有某種相同特點的人走到一起，并結合一個新的群體。例如一個人既可以是一個羽毛球隊的成員，同時又屬于某個組織、某個家庭等等。隨著群體的不斷豐富與壯大，人與人之間也逐漸表現出很大的異質性，并且群體成員集多種角色于一身，難免會發生沖突，這就需要更加全面的制度與規范來對群體成員進行管理，于是個人與個人、個人與群體、群體與群體之間便建立其一種基本的關系，也就是社會網絡的關系。可以說，現代社會網絡是基于人與人之間的異質性而形成的。

四、群體的發展與社會的形成

為了滿足群體的不斷擴大，就會需要和日益傾向于超越它的原先在空間、經濟和精神等方面的界限。除了單一的群體開始時的向心性外，在日益增長的個體化過程中以及因此而出現的它的各種要素的摩擦中，增加一種離心的傾向作為通往其他群體的橋梁。同時，群體的發展與壯大使得群體成員有了多重身份，這也加速了群體內部離心的傾向，使得群體開始分化，一方面導致了集體意識的缺乏，另一方面這也使得社會分工成為必然。現代社會正是基于這樣一種社會分工而實現有機團結的。家庭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它具有一種獨特的、社會學的雙重作用，它一方面擴展自己個人的人格，成為統一體，這是因為家庭內部形成了共同的規范，某種程度的延伸也使得社會得以形成；另一方面，家庭又表現為一個復合體，其成員具有一定程度的異質性，從而會產生家庭成員的分工，這種分工的延伸也使得社會得以形成。

五、個人與群體：自由與約束

從整體上看，齊美爾對群體的分析，始終圍繞著自由與約束這種辯證的社會學關系。個體是受到群體的規范與制度約束的。個體參加的群體越多，那么其受到的約束也越多。群體規模的不斷擴大，一方面給了個體更大的發展空間，促進了個體的自由實現，然而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群體規范和制度約束，又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個體的自由。從這點看來，自由與約束具有雙重性。自由是通過具體的社會網絡來體現的，個體不參加任何群體也就沒有任何個性，例如，一個人如果不隸屬于某個政治組織，便很難判斷其政治信仰，也無法了解他的具體分工及職能。

倘若現在自由也走上極端，即規模大的群體向個體提出較小的要求，并且較少關心單一個人，因此與相對規模小的群體相比，也較少妨礙最反常的本能欲望的充分發展。在這里，規模大的群體具有負面的過失，可以說，這里涉及的與其說是群體之外的發展，不如說涉及群體之內的發展，規模大的群體比規模小的群體給它的成員提供更多的可能性，到群體之外去發展。因此在社會分化過程導致一定層次的分野之后，自由的外延，約束的減弱，會使不同的群體內個性膨脹的成員們建立某種內在的關系，往往也會建立外在的關系。在這種情況下，個體會愿意選擇參加更多的群體，群體之間通過群體中的某個成員與另一個群體的交往從而也使得社會網絡的形成。

因此，齊美爾認為不應該單純地研究社會交流，而應該更加注重分析個人行為。個人的行為不僅體現了個人與群體之間的內部互動關系，也是群體與群體之間相互作用的承載體。在現實社會中，任何個人所進行的行為都是互動的，都是在相互作用的關系網絡中形成的。

結語：在齊美爾看來，社會的形成關鍵在于解釋人們的互動過程是如何產生統一和諧的秩序的。個人與群體之間的相互作用便是其中極其重要的一環。齊美爾將社會互動和交往形式作為社會學研究對象，正是基于此種理念，他嘗試將數量分析引入社會學，從而研究群體規模的大小對群體互動性質的影響。

個人在不同的社會群體里的地位是不同的，這些地位相互之間可能是完全獨立的，也可能是相互結合的，正因為如此，才有了群體與群體之間的相互作用，從而使社會網絡得以形成，并最終使社會成為可能。

作者單位：中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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