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世學
村莊
翠竹、綠樹層層包圍
屬于我又不屬于我的村莊
靜默在南來的風中
嬉鬧的是小鳥,孩子們表演
時間留存下來的游戲
多么愜意,卻突然發現
陽光不能任意地進屋休憩
再也找不到
狗,籬笆,潔白的梔子花
與呼兒喚女的長調
落日的景觀,成為我
重新考量的一個隱喻
布谷鳥的歌聲
誰先聽見布谷鳥的歌聲?
麥子.還是鋒刃上
閃爍黎明的鐮刀?
令我們從愁煩的夢中脫身
開始辨認自己
并再次品嘗
沒有過多意義的酸甜苦辣
布谷鳥再次從空中掠過
一抹剪影,將我帶進
它留下的巨大空洞里.咀嚼
千年不變的歌謠——
割麥,插禾;割麥,插禾……
流螢
從沒有道路的夜色中飛來
流螢,摁亮自己
穿過城市的喧囂.抵達
我面前的稿紙
一半人為命運惘然
一半人進入夢鄉
流螢的微光,折射出
什么樣的啟示?
僅僅一瞬,流螢就從稿紙上
起飛,它的身體
仿佛只為飛翔而構造
不屈服于黑暗,依仗自身
尋覓完美的世界
開口說話的時間,使我
疑惑而倍加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