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金
身在田園里 隨處可為詩
王利金
有幸被東坡赤壁詩詞雜志列為田園詩人,我深感慚愧。一是我寫詩的歷史很短,對詩詞創作涉足不深;二是文字功底太薄,學養不足,思想境界也不高,因而,多數作品難登大雅之堂。近幾年來,在《東坡赤壁詩詞》這桿旗幟下,廣泛閱讀當代詩人的優秀作品,走農村題材詩詞創作之路,并得到諸多方家的指點和啟發,取得了一些進步,大大激發了我的創作興趣和為改革而歌,為田園而唱的內在動力。
促使我走農村題材詩詞創作之路的另一因素應該是上天賜予我的外部環境。我出生在著名詩詞之鄉的黃梅縣。這里地靈人杰,山河壯麗,歷史名人不計其數,當代詩人數以千計,詩詞創作之風十分濃厚。這里有“平川百里,澄湖似玉,雄峰萬道,飛瀑如簾”的自然景觀;有數不清古往今來名人留下的人文勝跡,更有改革開放所帶來的激動人心的壯闊圖景和無限秀美的田園風光。一年四季,到處流淌著詩情畫意。作為一個詩人,置身在這樣的環境里,又怎能不為之歡呼,為之歌唱呢?
我喜歡散步,尤其喜歡在春天的早晨到田野去走動。一個風清氣爽的清晨,我獨自走在開滿野花的田埂上,踏著晶瑩的露珠,呼吸著充滿泥土味的新鮮空氣,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旭日,聽著樹上鳥雀歡快的叫聲,在不知不覺中,我陶醉了,一股激情涌動著我的心靈,我一邊徜徉,一邊低吟慢詠:“嶺外云含羞日,枝頭鶯唱和風,平疇曲道信投東,踏碎芳叢露重。漫步低吟小景,忘情細賞微蒙,煙霞云柳畫圖中,流水琵琶輕弄。”我有不少詩詞作品就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產生的。
住在農村,我喜歡參加一些田間勞動,一方面借以活動腿腳,另一方面也為了到那充滿生活情趣的勞動場面中覓取創作素材。去年夏初,我和家人一起去田里打油菜,夏收季節,田野里熱鬧極了,打油菜的揮舞著連枷,割麥子的機聲隆隆,到處洋溢著勞動的歡聲笑語。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喊叫聲,我抬頭望去,原來是鄰村有人捉住了一只正在孵蛋的野雞,那情景簡直難以形容。勞動結束后,我認真回憶當時的場面,填寫了一闋《朝中措·收油麥》:“郊原十里子規啼,楊柳綠依依,小滿油黃麥熟,風柔云淡天低。連枷卷霧,割機吐哺,麥桿披靡,忽聽一聲歡叫,誰人逮住山雞。”
詩詞作為文學藝術,不僅反映生活,而且高于生活。因此,我認為搞詩詞創作要有超前意識,要敢于寫今天沒有看到但將來必會看到的現象,敢于寫本地沒有出現,但外地已經出現的事物。不久前,我和村里一些年輕人閑聊,其中有一位青年把他對未來新農村建設的想法繪聲繪色地作了描述,他說的雖然是設想,但卻使我大受啟發。事后,我按他的設想填了一闋《江城子·新村夜舞》:“新村新景卷新潮,彩旗飄,路燈高,游樂園中,夜夜鬧通宵。俏女雄男排對對,輕踏步,曼支腰。 忽然又聽鼓鑼敲,白香綃,綠絲絳,腰鼓秧歌,列隊展風騷。待到夜深妝卸罷,卻然是,“老巴蕉。”借以表現當代農民不僅物質生活發生了巨大變化,而且精神文化生活和思想觀念也發生了巨大變化。雖然所寫的不是親眼所見,親自所聞的事,但它絕不影響作為文學藝術的感染作用。
有一次,我去拜訪一位朋友,他是我們附近有名的花草苗木園藝師。來到他的苗木基地跟前,那清瑩碧透的流水,郁郁蔥蔥的香樟,如傘似蓋的棕櫚,造型各異的奇柏,五顏六色的花草以及歡快悅耳的鳥音,給人以如臨仙境的感覺。我猜想主人此時一定在園內勞作,或除蟲,或滅草,或移植,或間苗,或修枝剪葉,或培土施肥,于是,我沒有進他的家門,只是在園邊舉目四望,綠霧中不見人影,細聽取,似聞人聲。頓時,我被眼前的情景感染了。隨口吟了一首《清平樂·訪花翁》,后來經過修改,全詞是:“門前流水,綠染波光翠,彩蝶雙雙花上睡,風送芳香心醉。林蔭夾道重重,滿園姹紫嫣紅,似聽人聲碎語,凝眸不見花翁。”
人的情感是會發生變化的。有時候見到心里不滿意的事,也會借寫詩來發些牢騷或說些俏皮話。記得前年的一天,我從曾經工作多年的學校門前走過,看見昔日像花園一樣美麗的學校,如今破爛不堪,無人看管,便寫了一首七律:“雜草滿園沒徑蹊,藤蘿蔓過院墻西,室空門破窗臺爛,草滿池荒荷葉稀,月季無花蟲食桿,葡萄有果鳥充饑,廊前柏樹依然綠,留與斑鳩晝夜啼。”
我寫詩詞就是這樣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有感就發,散步可以為詩,勞動可以為詩,聊天也可以為詩,訪友也可以為詩。總之,身在田園里,隨處可為詩。因為生活本身就是詩。廣闊的農村天地,為我們展現了秀美的田園風光和日新月異的社會生活,為我們提供了取之不盡的創作元素。作為詩人,我們應當自覺地拿起手中的筆,為時代而歌,為生活而歌,為真善美而歌,同時,也對假丑惡給予鞭笞。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是社會賦予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詩人特有的光榮。
我于詩詞雖然還是小字輩,但我有決心努力學習,刻苦鉆研,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學養,勤觀察,勤練筆,多修改,爭取創作出更多無愧于時代、無愧于美好生活的田園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