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的應用及其漢譯①

四川理工學院外語學院 劉春智 廖國強

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的應用及其漢譯①

四川理工學院外語學院 劉春智 廖國強

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大量存在，對其行文表達起著重要作用。本文對商務英語合同中語法隱喻現象進行分析和研究，目的是更加深刻地認識商務合同的語體及語篇特征，并由此探討其翻譯方法。

語法隱喻 商務英語合同 翻譯

1 語法隱喻概念的簡單介紹

語法隱喻這一概念是系統功能語言學家韓禮德在《功能語法導論》中首先提出來的，它是系統功能語法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語法隱喻根據語言元功能可分為三類：概念語法隱喻、人際語法隱喻和語篇語法隱喻。

在分析語言的過程中，我們可能會關注同一個詞的不同意義，也可能關注同一個意義的不同表達方式。例如：

(1a) The girls acted beautifully so the audience applauded for a long time.

(1b) The girls’ beautiful acting drew lengthy applause from the audience.

這兩個句子用不同的結構表達了同一個意思(表層意義)。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當用不同的語法結構來表示同一個意義時，其中一個結構可能就是語法隱喻[1]。這里(1a)和(1b)兩個配對中，a句被稱為“一致式體現”，即語言結構直接反映現實，語法與現實是一致的。b句則被稱為“非一致式體現”，即語言結構不是直接反映現實，而是表現出不一致的關系，這種語法與現實的不一致關系即是語言形式間的隱喻過程，也就是不同的語法域中語言單位間的相互轉換過程。韓禮德將這種非一致式的表達稱為“隱喻式”，即語法隱喻。在一致式中，語義(實體、事件、性質、方式)、詞匯語法(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與功能是一致的，對應表現為參與者、過程、屬性、環境因子。比如，名詞常用以表示概念、物體或事情，動詞常表示動作，語法中疑問句表示提問，這些都是一致式表達。一致式表達“更加靠近外部世界的事態”[1]，是感性的表達方式，更適用于口語。隱喻式是相對于一致式而言的，沒有一致式就沒有隱喻式。說話人在話語中有意選擇偏離一致式表達的語言形式，傳達某種不同于一致式的隱喻性意義。詞匯語法的這種系統偏離就構成語法隱喻。比如，當名詞不用以表示概念、物體或事情而表示動作(“名詞化”就是這種情況)，當疑問句不是用來提問時，就出現了隱喻式。隱喻式是不同于常規的表達，它使詞匯語法所表達的表層意義與深層意義變得不一致，目的是傳達某種隱喻性意義，這種表達更接近理性思維，因而多用于正式的書面表達。

2 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的應用與翻譯

商務合同是對商務活動中雙方當事人具有約束力的法律文體，因而商務合同英語既具有商務英語的特點，又具體法律英語的特點，屬嚴肅的正式公文。商務英語合同以英語共同語為基礎，在商務活動中形成與使用，但它并不具有特殊的語言材料或獨立的語法體系，而是英語共同語在商務語境和法律語境中的一個具有某種特殊用途的語言變體或語域。美國語言學家馬丁·裘斯按照語言使用的正式程度，提出了英語的五種變體，即莊重文體，正式文體，商議文體，隨便文體和親密文體。根據馬丁·裘斯的五級分類法，合同英語“屬于莊重文體，是各種英語文體中正式程度最高的一種”[2]。而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的大量應用便是體現其莊重性的重要手段。應用于商務英語合同中的語法隱喻形式主要包括名詞化結構、舊體詞和被動語態。

2.1 名詞化結構

根據《現代語言學詞典》的界定，名詞化是“指從其他某個詞類形成名詞的過程或指從一個底層小句得出一個名詞短語的派生過程。”[3]韓禮德指出，語法隱喻的實質是名詞化，“名詞化是創建語法隱喻的唯一最強大的手段”[4]。語法隱喻的產生過程在一定程度上說就是名詞化產生的過程。商務英語合同中存在許多名詞化結構，是由商務合同的文體特征決定的。名詞化將小句進行“打包”，用名詞化結構代替以動詞為中心的小句，這樣可以加大信息密度，減少語篇句數，達到簡練的效果，而簡練正是商務英語合同的一個重要語體特征。同時，名詞化結構反映客觀性和抽象思維，更符合書面語深思熟慮的表達習慣，更加突出商務合同嚴謹、正式的文體要求。

名詞化結構在英語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漢語是缺乏屈折形態的語言，具有“以動詞為中心”的語法特征。在翻譯商務英語合同中的名詞化結構時，不能停留在結構表層，而應深入深層結構，發掘全部意義，并進行適當的詞語和句型轉換。例如：

天氣：“我有次去老公家里，他媽媽給我看他小時候的照片，我笑得肚子都痛了！他現在不是很高嗎，但照片上的他只有丁點大，小小的個子，又黑又瘦，站在他媽媽身邊，和他媽媽的小腿差不多高。最精彩的是他臉上的表情，據他描述是太陽太曬了，導致眉毛眼睛鼻子都皺在一起，像個小老頭！”

(2) The satisfactory fulfillment of the contract by both parties will be the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business and further cooperation.

譯文：只有雙方圓滿地履行本合同，才可能進一步開展業務和加深合作。

(3) The termination of this contract shall not affect in any way the outstanding claims and liabilities existing between the two parties upon the expiry of the validity.

譯文：本合同期滿時，雙方發生的未滿債權和債務將不受合同期滿的影響。

這兩個例句都將隱喻式名詞化結構按照“一致式”翻譯成了動詞結構，譯文行文正式，清楚簡約。商務英語合同中常用名詞化結構，但漢語往往拒絕名詞化，在較多時候，譯文要以動詞為中心，使用動詞結構，同時保留合同簡練與正式的文體特征。

2.2 舊體詞

商務英語合同的一個主要特點是舊體詞的使用。舊體詞在口語和一般書面語中已經不復存在，但在商務合同和法律文書中卻大量出現，充分體現其莊重、嚴肅的文體風格。商務英語合同中最常使用的舊體詞多是一些復合副詞，它們通常是here和there 加with、to、by、of 等構成，如herewith (與此一道)，therein(在其中)， thereof(其)，thereto(隨附)。這些復合詞中， here代表 this，即“本合同(文件、協定等)”，there代表 that，即“另外的合同(文件、協定等)”。試比較：

(4a) according to the relevant terms and conditions in the contract

(4b) pursuant to provisions contained herein / as provided herein

這兩個短語都表達“依照本合同相關規定”之意，根據語法隱喻理論，(4a)是“一致式”表達，(4b)是“非一致式”即“隱喻式”表達。在商務英語合同中，幾乎見不到(4a)這種表達方式，常見的都是(4b)的表達。再比如，對“合同任何一方當事人不得轉讓本合同”，一般使用“Neither hereto may assign this contract”，極少使用“Neither party to the contract may assign this contract”。這些舊體詞的使用不但能為合同增添莊嚴、典雅的色彩，還能避免不必要的重復，反映出合同英語句子簡練嚴謹、行文正式權威的文體特征。

上文提到這類詞的基本規則和含義，但在具體譯文處理上，應依據上下文靈活處理，用貼切的漢語再現法律語言的語體風格，“必要時可運用動態等值原理酌情使用文言文和連詞，以示莊重。”[5]

2.3 被動語態

在合同英語中，為了突出和強調動作行為的承受者或責任人，常用被動語態，另外在不必說出合同當事人的場合或為了行文連貫等原因，也經常使用被動句。商務合同要求強調客觀事實，盡量減少個人感情、意愿的影響，從而使論述更加客觀和平實，因而商務英語合同中被動語態較高的使用頻率是由合同文書的客觀性語體特征決定的。被動句常用by短語結構引出動作執行者，以進一步明確實事、責任與義務，使句子顯得更為嚴肅與客觀。比如：

(5a) The buyer shall make payments in the U.S. currency to the seller.

(5b) Payments shall be made in the U.S. currency by the buyer to the seller.

(5a)“更加靠近外部世界的事態”，是“一致式”表達。(5b)是被動句，過程的參與者(the buyer)轉化成介詞詞組，過程的范圍(payments)變成了過程的主體，因而(5b)是“非一致式”即“隱喻式”表達。

在漢譯合同英語中的被動語態時，大多按照“一致式”，采用主動語態表示，比如(5b)應該譯成“買方應以美元支付賣方貨款”。但在具體翻譯的處理上，應采用多樣翻譯手法，切勿過于遷就原文的句子結構和詞序排列，必要時，應對句子的結構和形式進行適當調整，力求達到譯文組句的規范性[5]。

3 結語

語法隱喻是語言中客觀存在的現象，其作用在于利用隱喻手段將一種語法功能或者語法類型轉換成另一種，以生成新的經驗類別，從而使不同的語體特征和特殊的語義效果得以體現。語法隱喻在商務英語合同中的應用，是為商務合同特殊的交際目的和交際需要服務的，體現了語體對成分功能的選擇。對商務英語合同中語法隱喻現象的分析和研究，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刻地認識商務合同的語體及語篇特征，同時對其漢譯也有一定的指導作用。

[1]黃國文.語法隱喻在翻譯研究中的應用[J].中國翻譯, 2009,(1).

[2]車麗娟主編.商務英語翻譯教程[M].北京: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

[3]戴維·克里斯特爾編,沈家煊譯.現代語言學詞典[Z].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

[4]Halliday, 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Adward Arnold, 1985/1994.

[5]朱香奇編著.實用商務英語翻譯[M].湖南師范大學出版社, 2006.

F752

A

1005-5800(2011)01(b)-243-02

四川外國語言文學研究中心項目( SCWY10-20)部分研究成果。

劉春智(1975-)，四川理工學院外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廖國強(1955-)，四川理工學院外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商務英語及其翻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