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玲
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問題思考
李春玲
依據有關調查數據,認為大學生在網絡中的人際信任結構較為合理,總體上是一種理性的信任。分析了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趨于理性的原因。認為禁止大學生接觸網絡是一種愚蠢的做法。進一步提升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質量,除了強調大學生的修善自律以及教育工作者的支持引導之外,還有賴于網絡社會自身的優化、家庭教育的民主開放、和諧社會的建設發展。
大學生;網絡交際;信任結構;信任質量
隨著互聯網的快速普及,現實生活中的信任問題在網絡人際交往中逐漸凸現。大學生是活躍于網絡的網民中的主力軍,他們在網絡交往中上當受騙和發布虛假信息欺騙網友等現象時有發生。網絡信任危機問題已經引起社會有關人士的擔憂。教育工作者應該加強對大學生的教育引導,不斷提高其網絡人際適應性和信任質量,使之能夠從容應對網絡社會的變革與發展。
根據對浙江、湖南和甘肅三省的13-24歲青少年人際信任和網絡人際信任的問卷調查結果[1],青少年的現實人際信任水平低于75,而網絡人際信任水平偏高,二者的得分頻數均呈正態分布。其中,有46.0%的青少年認為網絡交往缺少信任,40.9%的青少年認為在網上認識的朋友不可靠,27.6%的青少年強調網絡交友容易受到欺騙,不敢嘗試在網上交友。他們注重網絡交往因為匿名而帶來的安全感,74.8%的青少年覺得網絡交往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72.8%的青少年認為網絡交往比較容易保護自己的個人空間,71.2%的青少年強調網絡交往可以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70.0%的青少年覺得網上聊天比面對面交談讓自己更輕松自在,69.6%的青少年強調借助網絡能結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另外,對蘭州市部分高校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行為的測查結果[2]表明,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水平雖然不高,但在涉及風險較高的網絡交往行為時,往往表現得較為謹慎,不輕易信任他人。譬如,有91.3%的大學生表示從不寄錢給陌生網友,讓他們幫忙買東西。即便對待熟悉網友,53.5%的人也表示從不作出這一舉動。在風險較低、不觸及財產安全等關系自己切身利益的因素時,通常表現出較高的信任度,如有91.2%的大學生表示愿意向熟悉網友傾訴煩惱。由此可見,大學生在網絡中的信任總體上是一種理性的信任,主要表現為對熟悉網友的信任,其中情感性信任遠高于工具性信任,信任結構較為合理。當前,盡管有些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水平不高,但這并不意味著網絡交往就將使大學生們處于某種危險的境地。網絡溝通已成為大學生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交往方式,沒有必要要求他們在網絡中處處防范他人,壓抑自己對情感和友誼的需求。
網絡人際交往是一種基于文本的交流,所形成的人際關系缺乏現實的互動基礎和真實身份的聯結。當前我國的網絡法規還不健全,網絡公德也尚未形成,對網絡中的失信違規行為缺乏有效的約束和懲罰機制。由匿名導致的交往對象信息的不確定性以及懲罰的可逃避性等網絡社會的結構性特征,加大了大學生們網絡交往的風險,導致了所謂的網絡信任危機問題。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網絡社會規范完善的努力從未停息,網民的良知也時常在網絡上展現,家庭、學校和社會日益和諧開明,所以當前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狀況總體上趨于理性,也就“情”有可原了。
(一)大學生自身的特點
大學生處于青年期,心理發展尚未成熟穩定,面對網絡這一紛繁、奇特的互動空間,內心的矛盾和沖突較多。但是大多數的大學生并沒有在網絡中迷失和沉淪,他們的心理彈性很大,始終保持著積極的適應態度、清醒的頭腦和穩健的心理素養,從容地應對網絡中各種挑戰和考驗。同時,大學生們往往還會憑借日常生活中的交往經驗,在網絡中表現出某種信任傾向,如傾向于相信權威、相信制度規范、相信親疏關系等。這種傾向性是網絡人際認知觀念的反映。網絡人際認知是影響青少年網絡人際信任的關鍵因素[1]。隨著對網絡人際交往機會與風險的深入認識,大多數大學生能夠理性地看待自己在網絡中發展出來的友誼。此外,網齡這一影響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狀況的重要因素常常易被忽略。研究發現,經常使用網絡的人會比非網絡使用者具有較高的信任感和較廣的社會關系網絡。網絡使用年限的增加會增強網民對交往方的信任,削弱其風險意識,抑或增強其風險調控能為,而這兩種后果均對工具性信任行為起正向作用,對情感性信任行為起負向作用[2]。當代大學生都是“90后”,他們對電腦和網絡并不陌生,往往能根據上網經驗和交往內容本身包含的風險大小來做信任決定,而不僅僅因為雙方關系好壞就簡單定奪。因此,我們可以認為當代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具有較多的理性特點,其人際信任狀態良好。
(二)網絡自身的發展與完善
按照信任解釋理論,當一個社會充滿巨大的不確定性且蘊涵著較多的機會時,人們更容易擺脫對傳統關系的依戀。網絡正是這樣一種特殊的交往環境,它作為一種功能強大的溝通媒介,憑借其所具有的空間延伸性、地域廣闊性、信息開放性、人員平等交互性以及個性兼容性等魅力,吸引著眾多的大學生參與其中,為他們發展友誼、獲得信息、尋求各種各樣的幫助等,提供了無數的機會[3]。但由于網絡上匿名、脫域等特征,網絡交往的風險性還將長期牽制著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的發展,尤其對以高風險為特征的工具性信任影響最為明顯[2]。這種結構性特征所導致的風險,可以通過網絡軟、硬件條件的不斷革新、完善來有效減少和弱化。我國正在出臺的一些適應網絡發展特點的網絡法規制度,在部分網站或論壇推廣實名制和網絡聲譽信用機制,革新校園及社會網絡安全技術,這些舉措對于凈化網絡空間、提高大學生的網絡適應性以及人際信任水平,都具有良好的實效性。
(三)父母教養方式的影響
父母的教養方式對大學生的每一步成長都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尤其在他們早期人格形成及人際信任的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有研究發現,父母積極的養育方式(父母情感溫暖、理解)可使子女增強其人際信任度,增加樂于助人的行為[4]。而不良的教養方式,容易使子女對人際交往產生消極認知,不能正確理解他人、信任社會,從而引發很多人際交往問題。還有研究發現,青少年人際信任的水平與所出生的家庭大小有關,出生在較小家庭的青少年比那些出生在較大家庭的人際信任的程度要高。這可能是因為在較小的家庭中出生的孩子比那些在較大家庭中出生的孩子能夠得到更多的愛和關注,更有可能形成較為穩定持久的依戀和信任[5]。當代“90后”大學生幾乎都是獨生子女,他們的父母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教養觀念和方式大多比較開明主動,樂于向子女傳授為人處事的道理及人際交往的技巧。而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與現實人際信任狀況有密切的相關性,很多網絡交往行為都是對現實生活應對方式的復制。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所形成的親社會行為,往往會習慣性地遷移到網絡社會中去。這種積極的網絡人際信任的形成,與他們父母合理的教養方式是密不可分的。
(四)和諧校園、和諧社會的建構
學校作為大學生的精神家園,是大學生社會化的重要場所。目前全國各個高校都非常注重開展豐富多彩、健康向上的科技文化活動,努力營造和諧、優良的校園文化氛圍。這樣不僅可以充實大學生的閑暇生活,還可以引領他們的精神追求,塑造他們的高尚行為,而這些同樣有助于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的良性發展。另外,當前我國和諧社會的建設正逐步展開,并深入到社會的各個領域、各個行業。網絡社會雖然屬于虛擬世界,但它的存在對人們的日常生活已造成巨大影響。正因為如此,國家在積極倡導建構和諧社會的同時,也同樣重視營造健康、有序的網絡社會共同體,而當代大學生作為網絡社會的主力軍及未來社會的建設者,正積極地履行著這一光榮的歷史使命。
大學生作為“準社會人”,其個體發展的目標就是力求適應社會生活,成為一名合格的社會公民。正確認識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問題,不僅有助于大學生適應紛繁復雜的網絡生活,從容應對日新月異的網絡變遷,還有助于推動網絡共同體及和諧社會的建構和發展。
Christopher研究發現,互聯網使用和人際信任間的關系證實了互聯網通過符號和信息培育社區、社會互動和開放討論的能力,能夠幫助人們減少懷疑、解決問題、控制溝通,并使得交流更高效[6]。如今互聯網已經滲透到大學生生活的各個方面,大學生網民所占的比例和人數也在逐年上升。網絡信任也正影響著每一處具有社會性特征的虛擬空間,如網絡教育、網上交友、網上娛樂等。通過普及網絡知識、開展網絡素養教育等手段來提高大學生的風險防控和應對能力,不僅可以提升其適應時代發展的網絡人際信任質量,也有利于增強這一群體在網絡社會中的適應能力。
隨著網絡生活向社會經濟、政治領域拓展,以及網絡聊天、電子社區、博文日志、電子商務等互動技術的不斷涌現,人們發現只有建立廣泛的網絡人際信任才可以簡化復雜的網絡所帶來的生活挑戰和障礙。網絡社會本質是風險社會,它所帶來的不是個人的風險,而是全社會的風險,甚至是人類文明發展的風險[7]。教育工作者應當在正確認識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狀況、特點的基礎上,通過積極的制度完善和行動導控,削減和化約這種風險,這不僅有利于維護網絡秩序、促進彼此認同的共同體建設,同時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社會矛盾與沖突,協調社會關系,實現社會與人的和諧發展。
當前人們之所以擔憂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問題,很多教育工作者反對大學生的網絡交往行為,主要是認為在一個沒有“熟人”監督的虛擬、匿名的網絡世界里,大學生沒有足夠牢固的道德和法制觀念來抵御形形色色的誘惑,容易上當受騙或主動散布謊言。但是,網絡交往作為當代大學生獲取信息和知識、交流思想和情感的一種重要方式,他們處于一個陌生的網絡環境或是面對一個陌生的網友時,并未表現出盲目的戒備與不信任,往往能夠依據自己的生活經驗和所獲得的信息進行客觀、理性的分析。許多大學生參與網絡人際交往,主要是出于對網絡社會的信賴和支持,他們在網絡中的人際信任是對現實生活的積極補充和拓展。因此,禁止他們接觸網絡是一種愚蠢的做法。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和現實人際信任有著密切的相關性,他們的網絡交往很大程度上是其現實交往的延伸,他們的網絡人際信任狀況從某種意義上是其現實人際信任狀況和特點的復制。因此,要想真正提高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水平,還是應該回歸到改善大學生現實人際信任狀況這一根本問題上。當然,要想提升大學生的網絡人際信任質量,提高其網絡社會適應性,除了強調大學生的修善自律以及教育工作者的支持引導之外,還需要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的凈化和陶冶。而這有賴于網絡社會自身的優化、家庭教育的民主開放、和諧校園及和諧社會的建設發展。
[1]黃少華.青少年網絡人際信任及其影響因素研究[J].寧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1).
[2]郁太維.大學生網絡人際信任研究[D].蘭州大學哲學社會學院,2010.
[3]朱京.網絡與青少年人際交往:青少年的網絡人際信任特點分析[J].中國青年研究,2003(12).
[4]伍業光,唐全勝.父母養育方式對民族大學生人際信任的影響作用[J].中國行為醫學科學,2001(5).
[5]Stein Kenneth B,et al.Interpersonal trust and disaffected high school youth[J].Journal of Youth Adolescence,1974(4).
[6]Christopher E Beaudoin.Explain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et Use and Interpersonal Trust:Taking into Account Motivation and Information Overload[J].Journal of 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2008(13).
[7]黃少華,翟本瑞.網絡社會學:學科定位與議題[M].中國社會學科出版社,2006.
D641
A
1673-1999(2011)15-0167-03
李春玲(1978-),女,河南西平人,碩士,滁州學院(安徽滁州239000)教育心理教研室講師。
2011-06-03
2010年度滁州學院科研啟動基金資助項目(2010qd09);2011年安徽省人文社科研究項目(2011sk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