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勇
從政府的倫理角度分析“保增長”與“促轉型”
——基于東部沿海地區低端制造業的發展
梁國勇
企業轉型升級從長遠來看不僅有利于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而且又有利于我國經濟的增長速度保持長期強勁的勁頭。但就眼前的利益而言“保增長”與“促轉型”的矛盾(沖突)卻在所難免,經濟增長速度減慢,大量勞動力失業,社會治安問題等等都會給企業轉型升級造成重重障礙,那么面對這些問題我們不僅僅從經濟學、社會學角度來加以分析和解決,我們更應該從倫理學角度、人性方面來加以分析和提出對策。
企業轉型升級;保增長;義;利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經濟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國際地位得到不斷的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不斷的提高,這在很大程度上歸功于我國的改革開放政策。尤其是國際制造業的引進,加快推進了各地區經濟的發展,特別是東部沿海城市。然而我們引進的國際制造業基本屬于價值鏈低端的制造業。我們必須肯定,這些低端制造業是我們需要的,因為這符合了我國工業化初、中期發展的特點,是我國完成工業化、邁向現代化的必經階段。但是,低端制造業是一種高耗能、高耗材、高污染并且附加值很低的產業。從長遠來看,它對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是極為不利的,所以我們必須轉變經濟增長的方式,但這又與我國提“保增長”的經濟目標的實現相沖突,因為“保增長”以繼續承接低端制造業更有效果。政府在面對短期內的既得利益和從長遠來看改變經濟增長方式的不確定性所做的抉擇正是我們要分析的。
低端制造業是指在制造業產品生產過中,不存在或很少有科研營銷等環節,僅僅是種生產制造并且處在“微笑曲線”底部的一種狀況,它主要靠來料或進料進行加工組裝,從而獲得加工費的一種增長模式[1]50。就目前低端制造業在中國的發展形勢而言,特別是我國東部沿海大多數地區,大都是以這種經濟的增長模式在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郎咸平教授認為,中國危機的根源是制造業危機,因為“我們被定位在價值最差的制造業環節,而且這個制造業環節的特征就是資源浪費、破壞環境、剝削勞動力”,并且由此推論我國“制造業或存在定位錯誤”[2]。雖然郎教授的“定位錯誤”可能有點悲觀,但是我們已經看到了低端制造業的困境所在。眾所周知,資源是制造業存在的前提條件,低端制造業最需要的就是一般的生產要素即物質要素,對那些高級要素,比如技術、知識的要求不是很高。這給我國尤其是東部沿海地區的吸引外資提供一個很大的契機。就我國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國有比較優越的勞動力、土地等一般要素、初級要素,所以能吸引大量的國際低端制造業。但是,對一個國家一個地區而言,這些要素畢竟是有限的。如果大量的國際低端制造業來我國投資,勢必造成資源的枯竭。當我們的這些資源優勢不存在的時候,外國資本就不可能在這里留存。因為外資投資的根本目的就是獲得利潤。當外資所依賴的資源優勢逐漸縮小時,成本就會逐漸上升,利潤自然也會隨之減少。當利潤減少到零或者虧本時,外資必然會重新考慮和選擇把資本投放到更有資源優勢的地方,以降低自己的成本重新獲得新的利潤。可見,外資的投資是一種短期行為,不利于我國經濟的持續發展。
從外資的這種短期投資行為來看,這種依靠外資而發展起來的低端制造業一旦面臨撤資危機時,給我們帶來的危害是巨大的。一方面,會造成經濟增長的停滯,影響區域經濟發展,甚至會影響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另一發面,我國承接的低端制造業是處于“微笑曲線”的底部,是以加工組裝為主的,所以主要是以勞動密集型企業為主。外資一旦撤離,相關低端制造業的企業勢必會大面積停產,大量工人將面臨失業,社會問題也會隨之而至,后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必須要加快企業轉型升級,擺脫這種靠資源優勢促進經濟增長的方式。
義利之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儒家重大理論問題。義和利兩者其實是對立統一的關系。在統一方面,“義”是“公利”,“利”是合乎“義”的利。儒家學說中的“義”有著社會普遍利益和公共利益的內涵。孔子的“見利思義”,孟子的“舍生取義”,荀子的“先義后利”,他們并沒有把義利對立起來。他們強調的“義”是公利,而“利”作為個體利益的特別指稱,是符合道德原則或包含普遍的社會整體利益的,所以它具有普遍性。但是在現實的社會中,義利往往又以對立面的形式出現,以個人私利的形式出現,而且是一種損人利己的“利”,出現這種情況時,儒家的一致觀點是先義后利,甚至是舍生取義。“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論語·述而》),是儒家面對義利之辯時的選擇。儒家義利觀的精髓成為我們社會主義的義利觀即社會主義義利統一觀的倫理源頭,其主要內涵是“追求社會利益和個人利益的和諧統一,以社會普遍利益或人民利益為出發點的國家利益、集體利益和個人利益的和諧統一,是以法律作為社會關系的主要協調方式的和諧統一,是在法律面前一切社會集體、集團、政治實體、個體平等或權利與義務對等的法治體制保障下的和諧統一。”[4]66
由于“低端制造業粘性趨勢的不斷增加”[1],其發展已進入一個怪圈,因為現在的低端制造業是東部沿海地區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力。從地方政府的角度看,由于我國對地方政府的考核主要是以政績來考核的,并且主要是以GDP為主要標志的,低端制造業的發展確實促進了經濟的發展,緩解了國內的就業壓力,一定時期內保證了社會的穩定,所以一些地方政府下大力氣引入國際低端制造業來增加GDP、擴大就業。但是,長期如此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從長遠來看,企業的轉型升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是造福子孫的好事情,于是政府決策者就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面,低端制造業不僅可以促進經濟的發展,有利于解決就業問題維持社會穩定,還可以作為自己的一份有效政績。另一方面,低端制造業的一系列弊端,不僅影響今后經濟的發展,還會剝奪了子孫后代的生存權。但是,我們的一些官員往往為了眼前的利益,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GDP,不惜犧牲生態環境以及企業的長遠發展,僅為當下之利,為子孫后代的生存發展埋下了重大的隱患。如果政府對這種發展模式過度容忍,在倫理層面看,就是一種重義輕利的價值取向。
企業轉型升級,如果僅靠企業自身是很難成功轉型的,所以必須要靠政府政策的引導和集體的力量才有可能轉型成功。政府在政策引導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政府決策者的倫理取向直接影響決策的正確性,所以我們必須從倫理角度尋求企業轉型升級的路徑。
(一)政府以正確的倫理價值為導向,積極作為促進企業轉型升級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以“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實行對外開放政策,吸引國外資本“來華投資”,實現了經濟的迅速騰飛。但隨著經濟發展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問題隨之出現。由于我國政府以功利主義作為主要價值導向,中國社會出現了以GDP作為衡量經濟增長的重要指標,“人們發現經濟增長并沒有像期望的那樣帶來社會福利的增長,不一定帶來經濟結構的優化和積極效益的提高。”[4]以GDP衡量的經濟增長忽略了自然資源的消耗、生態環境的破壞以及人的全面發展,不能給人民帶來真正的幸福。所以經濟發展除了“要求經濟在量上的增長外還要求經濟在質上的良性運行,要求生產結構、產業結構、消費結構、分配結構等經濟結構的優化和經濟效益的提高。”[4]88也就是說,低端制造業轉型勢在必行,只要政府適時轉變自己的價值導向,就會對低端制造業的轉型起到關鍵的作用。
作為“東亞奇跡”典型代表的韓國,其采用的是政府通過新型產業帶動,并積極干預產業與經濟發展的經濟發展模式。韓國經濟早期的發展和我國現在的經濟發展模式極為相似,同樣面對的是發達國家的貿易保護主義高漲,同樣與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的競爭日趨激烈,同樣與發展中國家在勞動密集型產品上的差距縮小。在這種情況下,韓國對國內傳統的重化產業進行技術升級,形成出口主力產業。同時對精細化工、精密儀器、計算機、電子機械、航空航天等戰略產業予以重點扶持,并將信息、新材料、生物工程等新興產業作為未來積極發展的產業,這對轉變低端制造業增長方式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并且政府在其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韓國政府為了推進新興企業的發展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和規劃,推出大力度稅收優惠、資金投入和人才培養政策,促使以大企業為主體的管產學研合作的形成、為新興產業和企業發展提供所需資金和人才并形成技術支撐方面做出了巨大的支持。韓國通過引進-改造-發展新興產業,帶動了制造業走出低端,發展先進制造業,實現了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推動了韓國經濟的發展。由此可見,只要政府以正確的價值導發揮積極主導作用,通過不斷升級機構和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和技術水平,就一定能夠促使低端制造業轉型升級。
(二)企業當明確自身社會責任,在實現企業轉型升級中追求實現人的價值和人類社會生活的完善
企業的轉型升級應該以實現人的價值和人類社會生活的完善為最高標準。無論企業如何轉型升級,政府如何推動經濟的迅速發展,但歸根結底都離不開人的需要和人的理想的追求。企業謀求轉型最終也是為了人類生活的進步服務的。所以我們在面對轉型升級的時候一定要清醒地認識到,只有有益于每個人的人生價值,有益于社會需求的企業轉型才是值得追求的。
(三)提升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源于以人為本的經營理念
企業只有在不斷創新的過程中才會保持其持久的競爭力。而創新主要是由核心技術能力和核心管理能力作為主要部分構成的。任何一個企業的核心技術都會使其在市場上有很強的競爭力并且占據市場的主要利潤份額。核心管理能力能夠使企業在面對金融危機或其他危機時能夠自我調節以適應環境變化,自我完善、自我提升從而能更好地把握發展契機。
企業核心的技術能力、核心的管理能力最終都將體現在人的能力方面,即關鍵性的因素——人才。企業在提升自主創新能力的同時必須塑造員工的共同使命感、認同感及其價值觀,建立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注重政策,注重貢獻的考核與獎懲制度,運用物質和精神的激勵及股票期權,創新實現承諾等遠期激勵方式來對人才個體及其團隊的創新行為進行激勵。
在對人才及其團隊進行激勵的同時,要把勤勞敬業、艱苦奮斗、遵紀守法、集體主義等倫理內容作為企業選拔人才的重要參考標準,以此為前提,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才能健康地不斷提升,這也是企業轉型升級的一個重大成功之處。
[1]韓云.低端制造業增長模式研究:基于蘇州的實例分析[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
[2]郎咸平.中國制造業遭遇四面楚歌[EB/OL].http://blog.sina. com.cn/jsmedia2008-9-11.
[3]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829.
[4]葉蓬,李權時.經濟倫理學研究.制度創新與經濟發展的人文關懷[M].北京:中央編輯出版社,2007.
F127
:A
:1673-1999(2011)04-0100-02
梁國勇(1985-),男,河北石家莊人,蘇州科技大學(江蘇蘇州215011)教育與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2010-12-04